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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长久灯火通明的地下街还是一如往常般的喧闹嘈杂,幽暗的小巷偶尔传来不太和谐的杂声。北区与南区交界线处的小酒馆里人生喧哗的几乎能顶破屋顶,早被重新加固整修过的木门时不时地因为有人进出而咯吱咯吱地响起。
小酒馆的主人正漫不经心地晃着酒杯,灯光映照在酒杯中淡黄色的酒液上闪出一点冷冽的寒光来。随口应付了几句有些喝大了跑过来大聊特聊的客人,将对方丢回一起的酒友之间,肖莱恩这才做了个样子,抹了抹头上压根没有的汗,满脸嫌弃。
“啊哈~”在听到传来的第不知道多少次大大的哈欠后,北区一脸半睡半醒的少年老大终于被吧台对面的肖莱恩忍无可忍地揪住了发梢。发梢被突然拽住,连带着的头皮一痛让黑发的年轻少年终于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疼啊!”带着点抱怨的孩子气的少年老大捂着被扯痛的地方瞪着眼小声叫着,“你干嘛?”“这句台词是我的。”扎着头巾的男人松了手,将手边的杯子摆好,嫌弃地瞥了眼对方,“那么大的黑眼圈,安斯维尔,你昨晚是去做贼了?”
“做个屁贼!”一晚上没怎么睡好的安斯维尔心情暴躁地爆了粗口,纠结着眉头都要绞在了一起。“怎么的了?看你愁眉苦脸的,难不成是埃尔文下了什么指令不成?”肖莱恩漠不经心的擦干净手上残留的水珠,没听到回应,这才皱着眉抬眼看过去,声音下意识地又放低了一些,“真的?”
“嗯...”抱着胳膊歪着头想了想,安斯维尔这才模糊着道,“和宪兵团有关。”一听到这几个字眼就开始产生反感的肖莱恩不太感兴趣地撇了撇嘴,“怪不得我不知道,而是直接传达给你的。”
“嗯哼。”安斯维尔弯了弯唇角,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一声,带着点似笑非笑的小眼神让肖莱恩看的浑身不自在,伸手就想敲对方一个棒槌,被安斯维尔敏捷地后仰了仰身轻松躲了开。
“行了,赶紧滚回自己的窝去好好睡个觉,宪兵团的那些个酒囊饭袋你还能对付不了?”肖莱恩将温热的牛奶倒了满满的一杯放在少年面前,“喝了后好好休息,你看看你这大黑眼圈,白瞎了这么俊的一张小...咳,小脸。”
“你刚才是想说小白脸吧!”安斯维尔半眯着眼,危险地瞥了对方一眼,将牛奶拿起就要一口气喝了干净。肖莱恩眨眨眼,果断祸水东引,“开玩笑,我怎么可能说你是小白脸,那个利威尔才算是吧!马都已经三十了岁的人了,看起来还像是...二十出头!”
艰难吐出最后几个字的肖莱恩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几溜还带着奶香味的液体顺着他眨眼的动作滑落,最后在下巴处滴落下来,在脸上留下清晰的奶渍痕迹。
捂着嘴一阵咳的安斯维尔被呛红了脸,猛地挥了挥手,断断续续着解释顺便毫不客气地嘲笑,在对方气急败坏要将杯子摔过来的时候果断逃之夭夭,只留下挂着一脸奶香味的肖莱恩气到边骂小兔崽子边跳脚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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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微妙地好了不少的少年老大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一路溜溜达达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关门落锁一气呵成,原本一脸狡黠笑意的俊脸在下一秒就耷拉了下来,甩掉鞋子后一把扑倒在柔软的床铺上,被子一掀捂住头后唉声叹气。
鞋子被甩下去的时候发出一声很明显碰撞到了什么坚硬物品的“砰”一声,安斯维尔无声哀叹了一口气,气急败坏地钻出被子,歪着头看床下。床下与边缘中间的一个厚重的大箱子露出了打开的一角,一点墨绿色也无声地耷拉在了地板上。
年轻的少年分队长沉默了一瞬,下了床只穿着雪白的袜子踩在打扫干净的地板上,伸手扒拉出一看便只是情急之下随手一推进床底要藏起来的箱子。
年轻的少年长官天生上翘的嘴角被紧抿成了一条线般,漆黑的眼底映出箱子里东西的影子,却幽深的不见底。
房间里还带着点消毒水特有的味道,桌子上甚至还随意放着几卷绷带。“咔嚓”,利刃出鞘的声音。双手拿着长刀站在床边,被保养得很好的利刃雪白的寒光闪过少年的脸颊,映出一道凛冽的光斑。
然而此时和以往练习和战斗中不同的是,安斯维尔的手却是反向地握着刀柄。年轻的少年长官站的脊背挺直,拿上熟悉的武器时身上不由自主地散发出了一点成熟的优秀士兵的气息,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一定是一个经过了正规的兵团训练并且出过墙的调查兵团的士兵,与长久窝在繁华王都醉生梦死的“老爷兵们”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有些别扭的动作让安斯维尔皱了下眉,还是放弃了这个非那个人不能做到的动作,正常地握住了刀柄随便地挥动了一下。锋利的刀刃划过空气发出一声尖锐的啸声,安斯维尔不由自主地便想起了那个人这样做的时候那双细长的灰蓝色瞳孔里猛地迸出的耀眼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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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转回临到清晨的午夜时分。
不久前刚收到了一封来自自家的笑面虎上司的密信,年轻的少年长官躺在柔软的床上正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让一向都奉行及时行乐的安斯维尔竟然能纠结的失眠的东西随着密信送了过来,此时就半敞开地躺在了床边的地板上。
那是一个厚重且十分常见的普通箱子,里面装的东西原本被一块棕褐色的麻布严严实实地包裹着,此时却已经被打开塞到了箱子角落里去,将本来的东西完完全全暴露了出来。
安斯维尔皱着眉翻了个身,还是忍不住往箱子里瞅了一眼。熟悉到几乎刻进了骨子里的士兵装备静静地放在那里,被擦拭得极为光亮的金属外壳上调查兵团的披风被工整地叠好放在了上面,安斯维尔那双罕见纯粹的墨色眸子注视着那金属上特有的光泽,轻轻咬了咬下唇。
立体机动装置——人类军队的装备之一。是为了让习惯于二维方向运动的人向三维运动发展的机械,借助于此装置,人类军队才能有效地击中巨人的后劲肉。
安斯维尔不由自主地轻俯下身碰了碰,金属特有的沁凉感觉让他猛地一震,握紧了手中的皮带。沉默了一瞬,安斯维尔撇撇嘴,想起密信里的话,不由得就是有些纠结。如果这么做了,算不算是背叛同伴呢?
“砰”“砰”大力地砸门声让正纠结个没完的年轻少年惊得一下子跳了起来,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听到自己的名字正被急促地叫了起来。
熟悉的声音让安斯维尔睁大了眼,还来不及想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身体就下意识地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将箱子盖上,一把推进了床底下。一边装着刚被吵醒地语气恼怒地应着,一边审视了一下房间确定没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后,这才跑到房门前将门打开。
门外的人果然是法兰。此时的法兰还有些罕见的狼狈,棕黄色的短发乱糟糟的,原本俊朗的年轻脸庞也带上了青紫,嘴角甚至还渗着血丝。一副明显打了架的模样。
安斯维尔眨眨眼,下意识地往对方身后瞧了一眼,确定空无一人后这才奇怪地拽人进来,关上门,“你怎么这么个样子过来了,利威尔呢?”还没等法兰解释,已经不知道脑补到了什么的少年转过身长大了嘴,“该不会又被人偷袭了吧,然后你来搬救兵?”
撇了撇嘴,安斯维尔的眼底是法兰显而易见能够看出的嫌弃,“利威尔是怎么了,同一个陷阱踩下去两次啊!”
“没有!”法兰咬着牙瞪过去,“你以为利威尔那么好容易被弄倒?”“那是什么?”安斯维尔还穿着睡衣,有些不满地嘟囔着,“大晚上的扰人清梦会被套麻袋的直到么!”“啥?”法兰有些没听明白地皱了皱眉。
安斯维尔挥挥手,正想转移话题,就听见敲门声再次响起,这一回的敲门声倒是不急不慢。法兰挑挑眉,很有自觉性地去开门,“利威尔来了,你可以去问他。”
安斯维尔歪了歪头,给自己倒了杯水,看着利威尔如同回了自己家一般地走进来坐在了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这种在从小接受贵族教育的安斯维尔看起来一点也不礼貌甚至可以说是无礼粗鲁的姿势不知道为什么在利威尔这个人做起来却有种出乎意料又有些理所当然的帅气。
还没等安斯维尔撇着嘴在心里带着点少年人对成熟男人的艳羡中回过神来,利威尔随手扔到地板上的东西发出一声金属撞击的脆响,将他的注意一下子便吸引了过去。
“!!!!”目瞪口呆地看着三套熟悉的装备被对方扔在地板上,安斯维尔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扭过头要去查看自己刚才是不是没有藏好以及埃尔文副团长到底给自己带过来了几套。
三套立体机动装置被随意地扔在了地板上,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安斯维尔猛地反应过来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这三套立体机动装置是属于谁的以及它们原来的主人...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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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一章能够写完,结果发现预计错误,那就放在下一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