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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当爱成为一种执念,即使明知已经结束却仍是放不下。
应可没有开灯,电脑里放着缓慢的情歌,她站在窗前透过窗帘的缝隙依稀看见路灯下那辆黑色宾利。从她出院后,每周总有几天晚上他都会来,停一会再走。没有上来找她,也没有告诉她,她也当作不知道,只是站在角落一直看着直到车子慢慢不见。
连应可自己都搞不懂这是为什么,两个人这样演着苦情戏,又是何苦呢?
理智上双方都那么清醒,可情感上就是不肯放下。她很想问他,既然要这样,为什么又要再次放走,为什么不说他是真的爱,即使是骗她的也好啊。
又一个晚上,应可不想再在家待着,像个傻瓜似的。她怕她会忍不住跑下去,质问傅腾,会对他大哭大闹。于是穿上衣服去了附近的酒吧。
这家酒吧的老板是个高人雅士,把整家酒吧装潢的相当有格调,以前她就常和李真来小坐片刻。没有喧哗的音乐和吵闹声,老板喜欢放八十年代国外的乡村音乐,大家来这似乎并不为了喝酒,而是松弛一天紧张的神经。
“小朋友,来杯我以前喝那种。”应可与酒保已经混得很熟。
“啊,应可,好久没来了呢。李真没和你一起?”
“她在家做贤妻良母了,不能和咱们同流合污了。”
酒保一边调着酒一边笑着说,“呦,看不出啊。”
“小朋友,来杯威士忌。”应可旁边来了位男士。
“好的,钟哥。”
应可看见一身休闲打扮的钟石正对着自己微笑。
“钟检,好巧。”
“下班时间,叫我钟石好了。”钟石脸上洋溢的笑容,仿佛是与她是熟识的老朋友,已经不复上次见面时的严肃。
应可怀疑这男人是不是有双重性格,这样截然相反都可以做得到。
“以前都没见过你来。”
“钟哥是这的常客,不过你们没碰到过。”酒保将两杯酒递给他们。
钟石轻啄一口杯中的酒,“兴许我们早就碰到过,只是你没看见我。”
“怎么会,你一向是对帅哥印象深刻的。更何况是青年才俊。”她笑答。
钟石不答,也不她,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应可也左思右想但似乎之前真的没见过。
半响,他才冒出一句,“你喜欢什么花?”
“油菜花。”
一般听她这样说的人都会问为什么,或者表现出好奇,可钟石没有。好象早就知道答案,只是等待确定,“现在是春天,油菜花倒是有很多。”
“恩,不过城市里看不到那大片大片的金黄色,有点可惜。”
他们聊了很久,应可朋友不多,除了个别几个很少有这样一见如故,聊得畅快的。不知不觉的,已经喝了几杯鸡尾酒,她的脸上已经潮红。钟石看着她那红扑扑的脸蛋,呈现出来的可爱,不惊呆。
应可没有看见他看自己的眼神,脑袋昏沉沉的,决定离开。
“我送你回去吧。”
她没有拒绝。两人一起离开。
钟石很绅士地将她送回到家,便告辞了。
喝醉回到家,忘了调闹钟,第二天,果然迟到了。
应可匆匆忙忙赶到事务所,发现今天大家似乎不像往常那样忙碌,而是三五成群的窃窃私语。大家看到她来了,也是是笑非笑地看着她,看德她头皮发麻。
走到办公室后,忽然看到一片金灿灿的花丛,应可以为自己走错了,退出来,看看门牌,上面清晰写着“应可会计师”
刘安则这时走过来,“走,桃头花运了啊?哦,不,是油菜花运。不过这男的也真搞笑,这年头油菜花,可是网络用语里不好听的话啊。”
应可笑了,“我们都是老人了,什么网络用语不懂啊!”
看来又有话题让大家议论了。
应可一看便知道是钟石送的,可花里没有一张便条,至今他也没打一个电话,实在是搞不懂这人是什么意思。
看上去貌似对自己有好感,可昨晚只是礼貌的送自己回去。今早送花又一声不吭。
她考虑再三,还是决定给他打个电话致谢。电话打过去,一开始没人接。她又拨了第二遍,钟石终于接起来,却是相当严肃地说,“不好意思,现在在开会,等会再联系。”也不问她是谁,也不等她开口。也许是他知道她的号码,也许知道她找他什么事,不过这也太不给人面子了。应可愕然。
这时手机音乐铃声传来,屏幕显示“李真来电”
“喂,亲爱的,有事?”
“喂,亲爱的,快下班了吧?接下来没安排吧?”电话那头有些吵杂。
“我能有什么安排啊。”
“那好过来麻将,我们三缺一。”
应可笑了,她也不想窝在家里,出去娱乐下也好。就答应了下来。
本来想回家换套行头再去,考虑再三还是算了,人懒没办法。
看来都是牌迷,大家草草吃了饭就动手了。
应可在赌桌上是千年霉星,逢赌必输。偏她今天贪玩,忘记了自己长了上霉手,上桌半个小时有余,愣是没开胡。
看着那些太太笑咪咪的模样,她们玩的又大,怕是她这个月的薪水都得贡献出来了。
她这心里正疼着呢,想着一个月的工资能买多少东西了。早知道她还不如去逛街,什么晚礼服,什么LV,都买。
李真电话就在这时响起,可能有什么事,她走出去接,回来时便告诉她们,“不好意思啊,家里有点事,今天怕是不能玩了,我得先走了。”
“杨太太怎么能这样,是你约我们出来的。这才刚开始,就要散``”其实一位好象叫吕太太的说。
李真有些不好意思,“实在对不住,我们改天再继续,改天我请客。”
应可暗暗高兴,看来LV是保住了。
另一位那个什么方小姐却开口了,“没关系,吕太太我们可以接着玩,我一姐妹,就住这附近,我可以让她来。”
这一句真是打破应可的全部希望,就盼着那人不来。
可没想到一通几句话的电话,就判了她“死刑”。
方小姐高兴地说,“我姐妹说等下就来,吕太太,应小姐,别担心。”
这下她更担心了,担心她的荷包。
“那杨太太在陪我们几圈,到方小姐朋友来了为止。”
“好好,我就再打几圈。”李真陪着笑容。
没想到不只是手气差。
“方小姐的那位朋友是不是就是温倩小姐。”吕太太说。
“是啊,吕太太认识倩倩?”
应可看着面前的烂牌无精打采,没注意到李真脸上的吃惊的表情。
“呦,温小姐前两年可是圈子里的红人啊。有哪个人不知道的。”
“哦,吕太太说的是傅三公子那件事啊。都过去两年了。”
应可心里咯噔一下,她抬头看见李正担忧的看着自己。
“怕是再过几年,也是能让人传诵的。当年是多轰动上海城啊。”
李真插话,“吕太太八条要不?今天手气不错啊。”
“ 不要。你们说说这么多年,有谁见过傅三公子那样对一个女人的?怕是香港那位也不曾有过那种时候吧?”吕太太不依不饶。
方小姐笑答,“那是的,傅腾那时对倩倩确实是很招摇的。”
吕太太一面摸着牌,一面道,“何止招摇啊,傅三公子怕是连天上的月亮都要给她摘下来了,可怎么就这么快分了呢?我们当时还以为这回是要跟香港太太离了呢,看那时那阵势。”
“应小姐,应小姐,轮到你了。”方小姐看见应可发了呆。
“哦,好。一万。”
“应可,一万是财神。”李真看着她,暗自后悔,不该把她叫出来的。
这时,进来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方小姐马上站起来笑着迎上去。“倩倩,总算来啦,可叫我们好等。”
“都是已最快的速度赶来的。还嫌慢。”银铃般悦耳的声音。
温倩脱下黑色呢子大衣,露出里面紫色低领线杉和美丽纤细的脖子,齐耳的短发染着现下最流行的栗色。应可后悔怎么就没回去好好装扮下再过来。
但是这样成熟有魅力的女人,似乎不是傅腾的口味。
方小姐忙为她介绍,“这是XX集团总经理夫人吕太太,这是应可,应小姐,这位杨太太你认识,不用介绍了吧?”
温倩对应可伸出手来,“久仰大名。”这句话让应可不能理解。为什么是这个词。
李真这下便准备告辞,临走时拍拍她的肩膀在耳边轻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
应可对她挤出笑容。
这个世界似乎比想象中的要小得多。
应可深呼吸,鼓足勇气,狭路相逢勇者胜。
可事实证明,在牌桌上英雄气短,最后她仍是输得精光。
结束时已是半夜,赢家当然是神采奕奕,像她这样的失败者只能耷拉着脑袋。
“应小姐”已经走了得温倩却折了回来,应可放慢脚步,与她并行。
“应小姐,不常玩牌吧?”她笑着问,虽然她整个人散发着高贵的气质,但笑容却显得亲近。
“平时挺忙的,很少玩。”
“看得出来,以后常玩就好了。应小姐身体没事了吧?”
“什么?”
“那天酒会,我看你很不舒服的走进洗手间。”
“哦,没事。老毛病了。”原来当时她也在,那天她太疼了,根本没注意到。
“那就好,我告诉傅腾了,后来他送你回去了吧?”
应可停下,充满疑惑的看着她。那天傅腾的女伴也在洗手间,她一直以为是那女的告诉他的。看来这位温小姐知道他们的事情,是以前傅腾告诉她的吗?
温倩依然是微笑着,在这黑夜让她觉得可怕。
“别奇怪,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你了。那天在酒会一眼就认出你来,你比四年前的照片上更漂亮。外面实在太冷,我们喝点东西再走吧。”看来温倩有话跟她说。
她们走进路边一家通宵营业的咖啡厅。
应可喝着热咖啡,温热的液体流过身体,带来暖意,让她镇定。于是单刀直入,“温小姐,今天来找我是?”
“我只是想看看他没办法忘记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她也直接地说。
应可本想说些什么,也以为她接下去会说些难听的字眼,没想到。
“应小姐,现在我才明白不管你是什么样的,即使再怎样,只要他喜欢,我便什么也不是。”
“温小姐,你们不是``”为什么跟她刚听到的完全不一样。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故事。
“你听到过我的事?外面的人传的很夸张吧?其实再夸张也不为过,那时他追求我,确实做过很多轰轰烈烈的事。比如下着大雨在我家外面等我,只为见我一面,比如花几千万竞标我在展会上多看几眼的东西。”她说着这话时,嘴角洋溢着幸福弧度。
“他既然对你这么好,那你刚为什么那么说?”
她像是没听到应可的话,自顾自的说,“我不是傻子,甚至自视聪明。明白这样的男人只不过图一时新鲜,更何况我连他为什么会喜欢上我都不知道。比起他以往交往的女人,我根本不是他那杯茶,之前我们也有过交集他也没表现出什么,怎么突然变得这样喜欢了呢?我一直提醒自己,一直告戒自己。他是有老婆的,可女人就是这么傻,当一个那样优秀的男人为你毫无顾及的付出时,你就是再聪明也傻了。我爱上他了,我以为我的幸福来了。事实上,在一起后,他并没有对我不好,温柔,宠爱,样样都做的完美。”
温倩眼神变得迷离,应可知道她正陷入自己的回忆,她也曾有过那样美好的时光,她能理解,当爱已成往事的心痛。于是她耐心地听着。
“在大家羡慕中,我过着公主般的日子。但是隐约里我感觉到他有些事瞒着我。我是个较真的性格,他说这个我们很像。什么都想弄明白,眼里揉不进沙子。我问他,为什么会喜欢我?他说,因为我说他的侧脸很英俊。我一直奇怪这算什么理由,直到我在他电脑里看见主页里你的博客才知道。他说他爱,喜欢他侧脸的女孩,原来是指你。因为我无意中说了和你一样的话,所以才有了那样的待遇。是不是很好笑?分手是我提的,我受不了这种荒唐的代替。”
应可不解,为什么她会在第一次见面的人面前袒露心事,更何况对象的身份这样尴尬。
“温小姐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我与他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你们俩都是傻瓜,我问他,为什么不去找你。他也和你说的一样,已经过去了。可那天一听到你不舒服,就马上跑去看你。那你呢?应小姐,你真的认为你忘记了?”
“那敢问温小姐,是来做说客的?”还是来探她虚实的?后半句她没说出来。
温倩有些尴尬,“我们现在是好朋友。我只是不想看着他再这样下去,害人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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