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谱绘

作者: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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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惩恶痞



      日影西沉,绚丽的玫瑰红染亮了天边的云彩。然而,从清溪村回镇的方云龙,他的心情并不轻松。
      昨晚,母亲常氏听了妹妹云蕾臆下的定论,问他与秦姑娘有否那层意思,他便取出玉梅的彩照递上,云蕾夸奖跟画的一样漂亮,问她是谁。待他说出是六年前就认识的姑娘,现仍一往情深时,可想她们是何等的惊讶!母亲不敢相信,云蕾也才方知是实。他顺而提出要带玉梅看家,母亲并没有痛快答应。常氏一直看好秦怡芝,无论性情、长相、工作、地位,哪样都合顺她意,而玉梅只是个乡下姑娘,别的不说,光一个户口就成问题,在她看来,老方家再怎么着,也不能找个农村媳妇,她丢不起这个面子。但她也知道云龙执拗,否则,当年也不会离家出走,所以,话就没敢说死。但对云龙来说,在黄门里,他不愿给这户温馨的山农人家带去一丝一毫的不快。由是,在饭桌上,当黄炳树问起前日所提,云龙未作实讲,只言已对父母禀明,他们都很高兴,全都开通赞同。返镇一路,云龙因谎难欢,思绪飞来,忽又想起彩排,心中烦郁,又添几分不自在。
      进了家门,见有两辆女式车停放院中,云龙狐疑之际,秦怡芝打正堂厅里已率先迎出,依旧笑靥盈盈,落落大方:“回来了,上午真对不住,委屈你了。”云龙脸现苦笑,摇一摇头:“是我的不是,秦姑娘,很抱歉,我辜负了你。”跟脚而来的彭新云直言告之:“俺表姐来是还你笛子的,你的事满镇人都在讲,俺们都知道了,你的节目还让你演。”云龙低首不语,他不愿再提此事。
      除了父亲在厂未归,家里人都在。常氏对秦怡芝表现出少有的热情,方云蕾仰慕秦怡芝,也盼大哥能够移心转意,而偏偏云龙不加理会,纵是秦怡芝一再道歉解释,云龙总还拒之又拒。如此冷情,连云英都看不过去:“哥,知不知道你上午顶撞的是谁?是秦书记!”
       秦书记秦永涵,就是秦怡芝的父亲。这层关系云龙昨天就已知晓,王郎在“红楼小憩”已告诉过他。他们看电影的当晚,其实王郎、刘馥双也在,刘馥双从后指给王郎看,王郎本想上前攀认,但被刘馥双拦下,原因就是他和秦怡芝过显亲密。后也难怪王郎见他时说了“姑娘都叫你骗了好几个”的那么一句,而凭他容貌改变,王郎若非在影剧院里细看,于街市人海中,又哪里能认出他来!
       而恰因于此,云龙才更不愿出山。秦家一门官宦,在青坪镇可谓权势熏天,知道的是秦怡芝找的他,不知道的都以为他攀附权贵,显能谄媚。昨儿王郎和吕颂军便拿此事玩笑,叫他去认什么上门女婿。云龙乃心重之人,他当即严词正色,叫他们不要学人飞短流长,或者推波助澜,声明他和秦家姑娘绝无干连。所以他做好打算,今即不允,后不来往,便事事皆无,他和玉梅亦可长相厮守、相伴朝夕。
      然而,母亲说他:男汉子要有气量,不该受点委屈就拒人千里之外。妹妹怨他:她已跟同学讲了,大哥二哥都将参加公演,他若不去,她势必要遭同学嘲笑;云英说话更是直接:要不想上台,当初就不该答应下来!彭新云再添补上一句:专门为他制作的幕影以及演出服都已到位,她表姐的心力可不能白费。这些言语足令云龙扛撑不住,秦怡芝便借势趁热打铁:镇里已把他桥头救人的事迹作为典范宣传,她母亲还要代表父亲向他当面致歉,如今已在春泰火锅城定下饭局,恳请他务必赏脸。
      人人都来说他,云龙迫于无奈,只有应之。
      天刚擦黑,几个年青人车行一路。云英单骑跑在前,新云带云蕾跟其后,云龙同怡芝一辆共压尾。到了新街十字口,云英径往西去,余四人拐向南。
      “大哥,现有个疑问想问问你,影剧院在南面,上午你怎向西去了桥那边?”
       云龙回妹妹:“这事还不因你二哥!”遂把经过一说,云蕾的问题又来了:“那二哥去了武校,回头来也还该走这啊,你和二哥咋没遇上?”彭新云接过话荐:“俺知道!少林武校光器械就拉了一大车,他们人多,走的是南路新大桥。”说着话,到了地方。春泰火锅城新开,来尝鲜的人不少,门前的车辆就停了一片。云龙在灯影下,感似有人盯梢,他环视周圈,却并未发现可疑,心下暗嘲:该怨玉梅,白天说的话,倒叫他成了惊弓之鸟。
      秦怡芝找座位现点菜,云龙纳闷:“不说彭姨……”秦怡芝诡秘一笑:“妈说要见你不假,不过不是现在。前天我说过要请你吃火锅,说话哪能不作数。等吃过了,我再带你们去我家。”四人在大厅里占一小桌,开瓶红酒,除火锅鱼之外,另佐有几盘下酒菜。云龙腹内不馁,伸筷不勤,秦怡芝见他兴致不高,就说:“怎么,咱们的大英雄还生气哪?气大伤身的,我听闻佛家戒嗔,不知道道家是不是也有此一说?来,咱们干一个,我替我爸先向你道歉。”云龙微微摇头:“秦姑娘言重,实不敢当。我说过,有错在我。前人言:‘佛家治心,道家治身’。其实,长久以来,儒、释、道三教教义相互影响,多有渗透,道家就融合了佛家思想,主倡‘性命双修’。现而今反省自察,还怨本人修为有差。若有气生,只气自己不争;如说道歉,也该我道歉才是。”彭新云最厌听人谈经论道,如上学时,一入课堂就犯困。她对秦怡芝说:“表姐,方云龙人都来了,总还说啥道歉不道歉的,咱们喝酒好吧?”四人端杯,尚未饮,就听一阵喧闹,有十余个混混愣闯进来,围坐一张大桌,叫嚷着上酒上菜,个个口中叼烟,邪目乖张,旁若无人。
      许多食客见势不妙,纷纷起身回避。方云蕾吓得腿抖:“大哥,咱们也走吧。”彭新云亦语中露怯:“要不,俺们换个地方?”秦怡芝扫了一眼,眉头皱起,望向云龙。此际云龙反而镇定自若,送给秦怡芝一个宽笑,对她们说:“别怕,咱喝咱们的,不招惹他们就是。”
      这倒非云龙胆大,外首一人獐头鼠脑地探看,早被他瞧在眼里,印象中就是那个在影剧院里被他教训过的痞子瘦猴,回想来的那会儿,他的预感坐实了。而再看这伙人的架势,他心里清楚,就是明显地冲着他,他想走也走不掉。
      那伙人见云龙他们坐吃如初,大出意料,一时未敢动手,要了满桌菜喝酒观守,呼喝里粗言鄙语一浪高一浪。秦怡芝听不下去,便叫结帐。可是,未等他们离身,那边一个刀条脸的汉子提着酒瓶歪晃过来,乜斜三角眼,拦住了他们:“别忙要走,一堆爷们喝酒没劲,大爷过来……过来陪几位小妞喝、喝两杯!”那帮混混个个象盘子里煮熟的螃蟹,都红着脖脸,乱向这边喊叫:“大哥,交杯酒可要嘴对嘴喝!”“小妞别害臊,大哥本领高!”“哈哈哈哈……”没见这般恶心!秦怡芝威容怒斥:“你想干什么?让开!”刀条脸面目可憎,愈显邪鄙:“这么俊的脸蛋,生气还这么好看……”秦怡芝愤而一掌,“啪”的一声掴得脆响。事起突然,大厅里哗然寂静。刀条脸摸摸脸颊,平素里都是他欺人欺惯了的,哪吃过这亏,顿如野狗般恶性勃发,对秦怡芝便欲动手,云龙岂能容他不敬,挺身将秦怡芝护住。“小白脸充英雄,”刀条脸面露狰狞,“老子要的就是你小子的命!”冷猛抡瓶就砸向云龙!众姑娘登时吓得齐声尖叫。而云龙早有防备,一个折臂反拿,将之夺下,回手挥去,酒瓶在刀条脸的头顶便开了花,继而一脚,云龙将之踹倒。
      这一下子,便似捅了马蜂窝,那一伙纷纷跳起扑向云龙。云龙急拽桌椅阻住他们,把秦怡芝三个护往邻间。没了牵绊,面对这伙邪神,云龙扶帽正衣,把今来的一腔憋屈怨气尽化愤怒,全撒在了他们身上,火锅城偌大的厅堂立时改作演武场!
       火锅城老板慌忙电话报了警,等到派出所来了人,厅堂里已桌翻椅倒,一片狼藉,连个鬼影都没捉住一个。
      在前往秦宅的路上,几个丫头极度兴奋。彭新云打开话口:“俺说么,方云龙肯定是大侠,不是青城派就是华山派的,表姐你还不信!”秦怡芝指正道:“我记得上回你说的是峨眉、武当,好象还有一个崆峒派。”她一拍云龙后背:“嗳,表妹挑的这几派,你说哪个是?”云龙笑言:“这些高门大派咱攀不上,荒山野岭的没个名儿,也划归不到哪宗去。”云蕾似乎还没从刚才的场景中出来:“大哥,以后再遇着他们咱赶紧走,真吓死人了。”云龙说:“道家讲清修,哥也不想和人动武,可今晚没法走。”遂告之原故,她们这才明白就里。
      来到秦门,彭主任亲迎进家。秦怡芝又拿点心又上茶,倍加欢欣。彭新云傍着姑姑,把云龙讲得智勇如神。“妈,我爸呢?”秦怡芝知道母亲不喜听这些,遂插话打断。
      “你爸陪县领导吃饭去了。对了,小爱啊,陪你小妹和表妹上楼玩吧,我有话和小方说。”
      三个姑娘上去,首先传来的是云蕾的惊叹:“呀!秦姐姐,你房里真漂亮!”而后叽叽喳喳的就是一阵笑语声。
       “坐,坐下吧。”彭主任示意云龙,“你上午给桥头两家调解的事我听说了,据说还救了名孕妇,是吧?年轻人能做到这些,确实难能可贵。不过,在剧院里的做法你就不对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不解释一下,就不知轻重地顶撞领导。当然,现在的小青年,都有自己的个性。我侄女刚才说,今晚你跟人又打架了,是吗?”不容云龙辩解,彭主任接着说:“年轻人做事,不能太任性,要考虑周全些,不顾后果的做法,以后会吃亏的。”
      不罔她是搞宣传的,句句都带着说教。云龙默然,一言不发。
      彭主任深知当下的年轻人多不服劝,便换了话题:“小爱把笛子给你了吧?”
      “嗯,给了。”
      “还喜欢?”
      “喜欢。”
      “那么……笛套上的字你注意了吗?”
      云龙有些奇怪,不知她怎忽然问起这等芥子般的旁杂小事来:“注意了,是黄线绣的‘怀珠佩玉’四个字。”
      此刻,彭主任立起身,转背着云龙:“你念错了。”她面向墙上的一幅画绣,分明不想让云龙看到她脸上的表情。
       云龙有些迷惑:“不是‘怀珠佩玉’?”
       “不是。”彭主任轻叹一声,“这布套是我以前亲手缝制的,字也是我那时绣上的——这都二十多年了……”她转过身,对云龙说:“字序你反过来,打怀字起念,这是两个人的名字。”
      两个人的名字?云龙惊讶地望着她。这时的她,已非镇委里的她了,看她那饱带伤怀的神情,仿佛见到的是另一个人。云龙口中轻念:“怀玉、佩珠;佩珠、怀玉……”脑中忽闪,“王——怀玉!”
      “你,见过他?”彭主任竭力保持镇定,但仍显出几分激动。
      云龙说:“没见过,只听说他笛子吹得好,好象王家嶅人,关于具体情况我也不知。”
      彭主任想了想,起身取出五百块钱交给云龙:“小方啊,阿姨托你办件事……”云龙推钱不受,彭主任说:“钱不是给你的。阿姨不瞒你,这是我年轻下乡插队那会儿欠下的一笔感情债。现在年龄大了,原本不再想了,可当我看到你给小爱的这个笛套时,多年的旧事又翻搅起来,心里老是不安。阿姨没别的意思,只想找个人探听探听他的情况,也好了了这份心债。上午你迟到的原因我了解了,再加小爱原先所讲,知道你是个好青年,觉得只有你能帮我这个忙,所以叫小爱喊你来,就是啊,不知你愿不愿意?”
       云龙没想到她找他来的目的竟为这!世上最折磨人的应该算是情感了,飘泊在外的那些日日夜夜,云龙一想到玉梅,内心的思念与煎熬至今都忘不掉。如此看来,彭姨也属性情中人,这个忙,他帮!
      然而,她又说:“这件事我不想再叫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小爱和你秦伯伯。小方,你懂不懂我的意思?”
      “懂。”想当初,他和玉梅的事都一直瞒着人,至今也没几个知道,何况,这还是她当年的陈情旧爱。“彭姨您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只是,这钱……”
       “钱你送给他或者他家人手里,至于怎么送,你想法子,千万别提我。按说,笛子他是轻易不给人的,难不成……嗐,算了,不管怎样,这钱你都不用再退还。阿姨先就谢谢你了。”
       恰此时,秦永涵打外面回来,彭主任引他见了云龙:“这孩子有出息,桥头那两家的纷争,镇委三番两次的去调解,都没成,倒叫他一个大小伙子给劝和了。老秦啊,你上午不寻不问的就逮人猛剋,还真冤屈了他。今晚上,我特意叫小爱去找他来抚慰了一番,这不,误解消除了,思想也开通了。”秦永涵拍拍云龙的肩:“好,年轻人有胆识。就是爱带刺儿。”说罢就休息去了。彭主任示意云龙上楼,云龙拾挮而上,叩门而入。
      进得秦怡芝的卧室,即闻扑鼻的香。打眼看,闺房装饰非比一般。但见:
      上吊顶棚,下铺地毯。矮床榻,三褶被面撒牡丹;高书柜,中外名书分类展。不说妆镜别样、桌灯新款,且看饰景雅亮,色彩取暖,的的可令杨妃眼饧,确确堪使飞燕情绻。另有:几架名花窗前摆,馥馥香香;数株盆景案上放,莹莹绿绿。墙上,折一行纸鹤,斜斜地飞;门外,挂两串风铃,脆脆的响。——这般好景致,若趁许良辰,伴陪秀色美质,虽神仙不做也!
      室内极是洁雅,云龙换了鞋。
      “方云龙,俺姑姑和你说了啥?”
       “还是演出的事。——秦姑娘,这钢琴曲什么名?听着挺柔静的。”
      “贝多芬的《月光曲》。”秦怡芝笑了,“大音乐家也有不知道的时候哇。”她伸手调低了音响音量,“怎么样,我妈没使你难堪吧?你不知道,搞惯宣传了的,我妈见谁都免不了一番说教。”
       云龙没敢正瞧,只因她脱了外套袄,合体的圆领白毛衣,衬得那躯身极其之美:耸胸流韵,蜂腰款细,两臂修匀,玉颈粉长。兼之裤裹翘圆臀,袜套窄天足,更有暖气烘得她面色红艳,双目流眄。云龙耳热心跳,容颜颇不自然,姑且转对窗前花,作欣赏状:“没有,彭姨是和蔼慈爱之人。”
      秦怡芝内心高兴,又一向体察人意:“这倒是。你不热吗?把外套脱了吧。”秦宅通暖气,室内如春。彭新云花毛衣套身,躺在床上抱着个大布熊;云蕾齐身半毛黄线衣,立在书柜前新奇地翻翻看看。云龙从众,脱下拉链装,露出了贴身的火绒衫,把个急健健的体格尽展。秦怡芝瞧着喜道:“这样才象你。”叫云龙把帽子也摘下,挂在衣架上,让到自己的床上坐了。床头有个相框,镶着一个戎装男子的照片,浓眉大眼,英气俊朗。云龙闲问:“他是你家什么人?”
      “我哥哥。”
      彭新云移过来凑话:“帅吧?表哥跟俺姑夫长得最象啦。姑姑说,表哥自小就有志气,当兵后就考了军校,出来就是军官,现在都当连长了!”
      秦怡芝说:“我哥到秋探家回来,你要见了,就知道我哥什么人了。我哥一直崇拜英雄,他听爸说,军营最能锻炼人的意志,于是他高中就报名入了伍,当时还把名字改了,叫秦奋军。”
      云龙消极避世,但对勇而无畏,追求上进之人却最尊重:“我听说秦伯伯就是行伍出身,你哥能为志向改名,足可见青胜于蓝。”
      彭新云摇着大布熊:“方云龙,你能猜出俺表哥原名叫啥?”
       云龙一笑:“这个猜不出。不过一般来说,以前起名‘拥军\'、‘爱军\'的居多。”
      彭新云兴奋道:“方云龙,真佩服你,你和表姐一样厉害!表姐头次见你,一猜就准;叫你猜表哥原名,你连表姐原名也猜出来了。”
      云蕾在书柜前头一转:“秦姐姐,你原来不叫秦怡芝啊。”
      秦怡芝分送两个橙子与她们手里,另剥了一个亲递给云龙:“改名之前,我哥叫‘拥军\',我叫‘爱军\'。当时爸在部队,名字是爷爷给起的,可说算作时代的烙印吧。我哥要当兵,这才改了名;我爱好文学,嫌‘爱军\'不够文艺,就自改‘怡芝\'了。”
       “秦姐姐,你真了不起。我爸以前也是军人,情况和你家差不多,可我们仨的名就从没改过。”
       秦怡芝惊奇地望着云龙:“你们的名字也有来历?”
      云龙便讲道:“爷爷说,我和二弟的名都是二叔所起,家里有我时父亲在甘肃,按‘陇‘音取龙’字,二弟出生地在江西鹰潭,通音选‘英雄’之‘英’。妹妹是母亲随军后在部队所生,名字由首长命定,意为‘军中蓓蕾’。我和二弟全为通假,唯妹妹是真。”
      屋里,阵阵笑声。屋外,微微风寒。
      他们玩够多时,不觉夜深。云龙兄妹辞离秦宅,以秦怡芝坤车代步,留下彭新云与她同住。刚拐过十字街口,就见前头一人单车歪晃,醉嫌路窄。云龙视之,乃二弟云英。云蕾说:“二哥咋喝成这样!”云龙说:“你还不了解你二哥?给他从海南回来的大师兄接风,这酒怎喝都不会少。”追上要带他,而云英则借酒性执意不从。好不容易护到家跟,云龙、云蕾刚刚松了口气,就听“哐啷”一声,云英连人带车,却已摔在了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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