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人自扰随笔

作者:螺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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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6 章


      我一直都很清楚,这个世界对于我的恶意,从来都是能对你明晃晃出手就绝不会在角落里暗搓搓的盘算,稍有松懈,便有一大堆好的坏的事情像你涌来。有的时候我都会痛恨自己,为什么要那么逞强呢?为什么就是学不会示弱呢?就像苏画一样,可以不用那么要强,不用有多么远大的理想,她的理想多容易啊——凭借着自己那一张不错的脸蛋,找一个经济家庭各方面都不错的男人,这个理想可真是好容易实现的。
      我的理想呢?我好想没有什么可以称之为理想,理想这个东西,小时候说起来那真的是口若悬河,轻而易举,什么长大了要当医生、当科学家,就算你说你长大想去冥王星都会有人称赞你的这个理想是多么的远大。可是,对于一个成年人而言,理想,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一种奢侈品了,成年人追求理想,那是在一定的基础之上才进行的,而对于一些人来说,理想这种东西已经太遥远了,每天奔波在工作地点和家两点之间,就已经精疲力竭,更何况谈什么理想,所以说,理想这种东西,是建立在一定的物质基础之上才能有的。
      然而,这个世界对于成年人是恶意的,一个成年人说自己没有理想,是会受到大众的一致谴责的:“人活着没有理想,不如做一条咸鱼!”呵呵,我倒是羡慕人家咸鱼呢,人家咸鱼还有翻身的时候,我整个就一被翻过来放的乌龟。还有什么“理想是人生的明灯”,当然,我并不反对这句话里的逻辑关系,但是,对我来说,指引我向前的明灯只是一个字——钱,那一张张的红票票才是我奋斗不息的目标啊!
      我的人生就像是一个被上帝一不小心弄翻的乌龟,拼尽全力还是翻不过来身,而就在我好不容易把自己跟地面的夹角变得小一点之后,夏遇白这货又悄咪咪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戳戳我的龟壳,然后,那个夹角瞬间恢复到了原来的角度。
      我曾经不止一次地怀疑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夏遇白很大的一笔债务,从而导致他这辈子致力于打击我,就如同警察叔叔打击犯罪分子般不留情面。我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有性命之忧,林黛玉的前世绛珠草只是欠了那神瑛侍者一桶水,做林黛玉的那辈子就只能流泪给贾宝玉还上那一桶水,最后眼泪流得太多,直接把自己给流死了,这还只是欠了人家一桶不知道满没满的水,就得流上几大缸的眼泪给人家还。那万一我要是欠的更多的话,岂不是要割肉还债了!
      在我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解释了半天,表示自己跟夏遇白只是年少时期勉强算得上竹马竹马的关系之后,我那盼女出嫁盼到满脸皱纹满头白发的老母亲长叹一声:“唉,原本以为你这只兔子能够吃到遇白这颗窝边草的,结果又让我跟你爸一场空欢喜啊。”还摘下自己鼻梁上的老花镜,拿在手里细细地把两个镜片擦了一遍,又装模作样地戴上:“既然你跟遇白没有什么特殊关系的话,这样吧,前几天我晨练的时候碰见你陈阿姨,她表弟老婆的侄子的朋友跟你年纪差不多,是在工程局上班的,年纪轻轻就做到项目经理了已经,我跟你陈阿姨联系一下,反正你明天也在休假,去见上一面吧。”
      母命难违,纵然我把两片嘴唇磨秃了,明天的相亲,还是躲不掉。
      一旁原本对我有着谜一般的信任的爸爸也开始帮腔,“锦书啊,虽说你长得挺好看的,但是呢,我跟你妈就你一个孩子,你看人家刘云,只比你大了几个月,人家孩子现在都上幼儿园了。你再不抓紧,可就是落后分子了啊。”
      好好好,你们说的什么都是对的。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十分清楚,相亲这条路,一旦踏上,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我已经能够想象到夏安白知道我相亲的消息之后的表现了——双眼圆睁,嘴巴大张,用手托着下巴,还要用小拇指掏掏耳朵,确认自己没有幻听。还有秦钟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已经在我眼前呈现了。
      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说的就是我这样的人啊。为了洗清夏遇白散播的谣言,我将自己送上了相亲的不归路。细算得失,我也说不清楚究竟孰重孰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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