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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肆
浅淡的晨光透过洁白的纸门延伸至寂静的寝室。
天还没亮透，隐隐有鸟鸣的声音，异常安静。
深蓝色的武士装一丝不苟，正襟危坐。
浅川律的视线停留在赤苍白的睡颜上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居室里流淌着若有似无的药香，黑方的香气仍然凛冽，如同冬季结冰上的白气，丝丝沁寒。
他说不清楚，希不希望这只是场梦。
浅川，赤。
第一次见到这女子，是在一个晴朗的日子。
那时沉草屋仍未更名，就像她亦未更名一般。
和平常女子差不多的高度，瘦瘦长长的身子，流魂街特有的低俗用语，侍立在侧的他在一个不经意的抬头才看清那名即将称谓浅川本家幺女的小姐。称不上美貌的脸上不屑与鄙夷表现得露骨，只有眼睛，神采骄傲得不可方物。
那次的会面不欢而散，他带着殃及池鱼的茶水向家主复命。
那时，浅川藤隆问了他一句，你觉得她怎么样？
他沉默了一会，没有重复长老所说的桀骜不驯，难以管教，只说了一句，不卑不亢，很难得。
浅川家主笑了笑，不语。
她是在他解决第三批刺杀者之后，在那个有着薄雾的清晨跟他返回浅川本宅的。
与藤隆家主说的分毫不差。
——她不会置她一手扶持的酒屋以及那小酒屋庇护下的人不理的。
所以那才有往后的种种。
——赤君有时过于决绝了。
这是藤隆家主在某次说到赤的时候给出的评价，那时老人即将进入四十六室为浅川家族的繁荣铺平前路。
——不过恰是这种决绝，刚好是家主所需要的。只可惜，不知道浅川家能留她多久。
瀞灵庭的灵子密度对低灵压的整有着冷酷的排斥，不管这人到底有没有贵族的血统。他数不清过去数十年里有多少夜里伴着一灯如豆，彻夜未眠跪坐在病榻前的姿势也如此一般。侍女们忙进忙出，偶尔对他报以一丝微笑。更多的时候，是他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眉心紧蹙地守着昏睡的女子。
浅川律对于浅川赤，最深的记忆，是惯常一身赤色的女子微眯着眼眸，懒懒散散地拖长腔，“律，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所以你要负责啊……”
她一向喜欢说这句话，他也习惯以半步之遥的距离守护着浅川家的主人。
他以为这样的状态会是永远，从没想过，少了这半步的距离，会是怎么样的光景。
“嗯……”浅川赤从浅眠中醒转，困倦地睁开双眼，看到的，便是律尴尬地躲开她的目光，不知道说什么好的窘态。
大概花了半秒的时间才了解了事态，赤颇为无奈地用手盖上了自己的眼睛，刚刚清醒的声音有些干涩，“我说，律……”
赤的声音在这里停了下来，律则因为多年的习惯向前倾了倾身以便听清楚赤的话，谁知冷不防被女子伸出的手臂勾住了脖颈。
赤毫不犹豫地吻上律的嘴唇，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不容拒绝的吻。
唇齿一碰，便已分开。
赤望着似乎仍在惊愕之中的男子眼眸微敛，“我说，做了就做了，你胡思乱想什么！？”
懒得拐弯抹角的直白说辞让素来严谨自持的男子脸上一热，只有不知时候已经搂住赤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收紧。他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赤。”
“嗯。”从床铺上转移到律怀里的女子半睁着开眼，淡淡地应了声，又闭上眼睛，调整到最舒服的位置。
“我……不是胡思乱想，只是……”
“只是我是浅川家族的当家么？”赤没有睁开眼睛，无力的声音却一针见血。
“……嗯。”
“噗。”
听到武士的回话，律胸前忽然传出一声极轻的笑声，隐隐的沧桑。
“家主啊，如果……罢了，以后再说……”
“……”律没有问下去，低头吻了吻赤的发丝。
怀中的女子向怀抱的更深处靠了过去，耳边满是有力的心跳声。
武士默默地牵起赤的手，然后握住——
没有放开。
****************
肩上突然挨了一记，浅川赤猛然乍起，水哗啦啦地从眼鼻喉剥离开，呛水的不适登时让她咳了起来，连同鼻端的酸涩，过了好一会才恢复过来。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站在自己身后，浅川赤接过递过来的毛巾好好地擦了把脸，长长地舒了口气。
“谢了，不然我就成了第一个因泡澡而淹死的贵族了。”
方才她又失了意识，若是迟了几秒，或许就此撒手人寰也不一定——这种顿时昏厥的症状实在让人防不胜防。
“这死法倒是有趣，我来告诉你一声，书我已经让小丫头拿走了。”
“我知道了。”全身浸泡在水里的赤点了点头，脸微侧过来，“能帮我多带一本书么？”
“那本？”声音中带了暧昧的笑意，若是此刻回头，恐怕就能见着那女子一连八卦的促狭了吧。
“嗯。”
“当然什么问题，不过，浅川家的当家，你可考虑清楚？”
“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赤掬起一捧水，漠然地看着水从指缝中流下。
“……”
“清楚与否，并不重要，你当初离开尸魂界难道不是提前做好了准备？而我，也不能容许我的骄傲随便便宜了某些人。”
“啧，你就不怕后悔么？”
“后悔？”浅川赤习惯性地提了提唇角，后悔？或许该后悔亏欠多一个人吧？嘴角的恢复到惯有的自嘲，浅川赤旁若无人地摇了摇头：
“到时再说吧。”
——到时再说吧。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侍女急促的通报。
“家主，家主，大事不好了，弦次大人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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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完= =
啧啧，食言而肥嗷嗷嗷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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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字的时候播放器居然跳到一首老歌，听得咱很感慨啊
你的脸有几分憔悴
你的眼有残留的泪
你的唇美丽中有疲惫
我用去整夜的时间
想分辨在你我之间
到底谁会爱谁多一点
我宁愿看著你
睡得如此沉静
胜过你醒时决裂般无情
你说你想要逃
偏偏注定要落脚
情灭了爱熄了
剩下空心要不要
春已走花又落
用心良苦却成空
我的痛怎么形容
一生爱错放你的手
——《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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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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