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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天道篇 触碰,亲吻
佩因天道是一具尸体。
虽然他少言,但他总要强调这一点,他并不是弥彦。
他已经死了。
弥彦已经死了。
但他却还活着,被长门做成了天道,然后再次苏醒。
他第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坐着红色短发的长门,紫色短发的小南,他们穿着黑底红云的长袍,用带着预料之中的淡淡惊喜与愉悦的神情注视着他。
他抬起肩臂,看着修长坚实的胳膊,微微紧缩的肌肉,彰显着男子的青春。
张开五指,纤长有力的指节伸展,微微挡在眼前,将光线隔断成一道一道的斜柱泼洒在脸上,将视线阻挡成一片模糊朦胧的金色。
但他却没有感觉。
直视太阳的时候不会觉得眼睛刺痛,割伤手指的时候不会有任何感受,被忍术狠狠击中身体的时候,也不会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痛苦。
他没有感觉,无论做什么事,都没有感觉。
佩因天道是一具尸体。
长门曾经笑着调侃道,说他根本一点也不像弥彦,不会灿烂的大笑,不会面对着无论是同伴还是敌人毫不顾忌的大声说出自己的梦想与愿望,不会痛哭流涕,不会感谢。
除了头发的颜色和长相,他几乎是另一个人。
那么,他们口中的弥彦究竟是怎样的。
他自己,又是怎样的。
天道不喜欢多余的思考,他喜欢冷静的解决事情,喜欢一个人,喜欢孤独包围全身的感觉。
虽然他根本没有感觉。
但是,他不能理解。
在接到了原来“自来也小队”的师父自来也的嘱托,去照顾鸣人的时候,天道不明白了。
那双仿佛被世间一切温暖晕泽渲染的蔚蓝色眼睛,溅跃着星星点点的粼漓波光,荡漾流转,大海一样的旷远辽阔,温软柔和。
看向他们的时候,那一刹那的熠熠夺目让他的眼睛第一次有了刺痛的感受。
他喜欢大笑,他喜欢眯着眼睛露出牙齿,他喜欢毫不顾忌的大声说出“我是要当火影的男人得吧呦”这样的话,他喜欢吃拉面,他喜欢难过的时候痛哭流涕、高兴的时候哈哈地笑,他喜欢在被他人帮助的时候非常诚恳认真的道谢。
他有着暖日一样灿烂美好的金发。
他叫漩涡鸣人。
天道在看到他的时候会想,这个人才应该是真正的弥彦。
鲜活耀眼,灿烂绚丽。
像是他第一次醒来时充溢在双瞳中模糊朦胧的日光。
是一个生活在世上的人。
而他是一具尸体。
他会在和晓的成员见面时,和每一个人打成一片,会笑着和迪达拉、蝎谈论艺术,会和角都比赛数钱,会十分郑重的同飞段一起向着天道从来未曾相信的邪神大人做祷告,会和鬼鲛、绝一起打架,水遁木枝螺旋丸满天乱飞。
会安静的坐在小南的身边,手里拿着彩纸,认真的聆听折纸的方法和技巧,会笑容灿烂的推着长门的轮椅走到基地之外,看白云看蓝天,听风声听鸟鸣。
他会在所有人面前将护额绑成他的样子,将橙黑色的运动衫领口立起,伸展双臂,一脸冷酷淡定的说着,“神罗天征”,然后身旁是笑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的迪达拉和飞段。
他不会和他有过多的交流。
而天道也不会主动和他交流。
他是一个少言的人,他喜欢孤独。
但是,天道不再一个人单独待着了,他开始和同伴一起出现,尽管只是一言不发的坐在旁边。
迪达拉教给鸣人“亲吻的艺术”。
这个艺术被所有人赞同,成为了晓的规则。
鸣人是这个规则的忠实守卫人,每一次都会抢着亲吻他人的脸颊,然后笑着指指自己的脸颊。
他们说,“亲吻就是艺术”。
亲吻需要互相的配合。
但天道从来没有遵守这个规则,他觉得无聊。
他不会亲吻任何人,而同伴也同样不会亲吻他。
只有鸣人坚持不懈持之以恒,无论他愿不愿意,都要亲吻他。
就算亲吻了,天道也不会有任何感觉,他不会回吻鸣人。
迪达拉和飞段都很喜欢鸣人的吻,他们说这是天使的恩赐,是最高的艺术。
天道没有回答,也没有反应。
只是在鸣人亲吻他的时候,双额相抵,轻轻触碰他。
就算这样,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天道是一具尸体。
只是他不理解,在忍界大战结束的时候,在鸣人笑着看向他指着自己的脸颊的时候,他为什么会低下头亲吻。
亲吻鸣人的唇。
仅仅是一个浅尝辄止的轻吻,他很快就转过头,浅紫色的轮回眼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
没有感觉。
他第一次有了厌恶自己身体的感受。
无论做什么都没有感觉。
因为他是一具尸体。
他很想告诉鸣人,他不是弥彦,他是天道佩因。
只是天道佩因。
但他不会说,因为他是一个少言的人。
就像那一份永远也说不出口的奇异情愫。
对于他,对于鸣人。
对于天道。
所以在鸣人笑着看着他,指向自己的脸颊的时候,天道只会握住他柔软灿烂的金发,将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轻轻触碰。
不会再吻他。
对于天道而言,他只能这样做。
可以触碰。
无法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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