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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花和荣并未让凌珺松口,一直给她咬着,凌珺疼痛难忍,更是咬着他不放,也借此来发泄内心中的愤恨。鲜红的血慢慢从伤口流出,顺着流入凌珺口中。凌珺感觉得到口中的血腥味,也不肯松开花和荣的手。
花和荣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凌珺,凌珺紧咬花和荣。过半个时辰,凌珺的嘴发麻了,她放开花和荣的手,感觉体内的蛊虫渐渐安静下来。
蛊毒发作的时间缩短了。凌珺平复自己的心情,凝视花和荣还在微微流血的手。孩子是他的血脉,血缘相近,虽说不能完全压制住蛊毒,他的血对蛊毒还是有一定的缓解作用。
花和荣见她松了口,看着她留下的牙印。很深,大概消不了了,“好点了”他望着凌珺道。
凌珺离开他怀里后站起身,一离开他温暖的身体,立即就感受到冰冷。她低头,皱眉看着身上的白色里衣,里衣依旧有些水渍,又望着自己赤裸的脚丫,鞋子在急湍中早被冲走。
她面无表情看着坐在地面上的花和荣,“我的衣服呢”受不了冰面的严寒,她的脚趾蜷曲起来。
花和荣从地上起来,“湿了,自然不可能再穿身上了。”这种冰洞,衣服短时间内不可能干。他从衣角处撕下一块布,把牙印处简单包扎。
凌珺忽视掉他的动作,目光转向四周。这是个不怎么宽敞的山洞,石壁上镶嵌蓝水晶石,洞顶密密麻麻的都是这种石头。不知它怎么会形成如此之多。
花和荣抬手握拳,朝一块水晶石击去,水晶石瞬间掉落,他弯腰捡起。凌珺不知他为何这样做,疑惑地望着花和荣。
“发光虽有些弱,总比不见五指好。”花和荣道,这块水晶石是用来照明的。
凌珺不置可否,朝外面走去,在流水边果然看见湿透的衣服,确实不能穿了。
冰面的寒冷早使凌珺踏在冰上的双脚失去血色,身体也在微微颤抖。花和荣看她,紧锁的眉间满是不赞同,他走到凌珺面前,把蓝水晶放到她手上,随后转身蹲下,“上来。”
凌珺愣住一下,不知他为何要背自己,“我没受伤。”她可以自己走。
“怕是没找到他们,你先被冻死。”
凌珺看看自己,又看看他的背。这样下去自己真的会撑不住极寒的环境。
她慢慢趴到他背上,花和荣起身,沿着河道上游走。花和荣的身体很暖,凌珺感觉寒冷缓解了些。
“冰川应该往山下去,而源头应该是在山顶。”花和荣道,“沿着河道走大概可以到山顶。”
路线图不知落到何处,下山只能顺河走。
水晶石的地方渐渐远离,只有凌珺手上的水晶石在微微发光,稍微可照些路。
“他们能找到路吗”凌珺举着水晶石。
落入这个地方已久,两人的手下大概还在焦急寻找。
“如果他们不蠢,会想办法下来沿着冰川找我们。”
事实证明,他们不蠢。
不久,两人就见到了从上游下来的余晖等人。
终于找到两个,他们绷紧的神经终于松了。
他们费了些时间凿开扩大两人掉落的破冰之处,以防跳到冰岸时掉入急湍中,下来之后沿着水流寻找两人。
花和荣放下凌珺,从手下里接过原先那件厚衣,披到凌珺身上,“穿上吧。”然后去拿自己的包袱,从里面取出一双棉鞋,放到她脚边。
“你怎么带了一双鞋”凌珺奇怪地看着花和荣。
花和荣面无表情:“任随天多事。”
出发前一晚任随天塞了一双鞋子进自己包袱,言洞内湿冷,鞋易湿。他觉得多此一举,欲取出,被他阻拦,“是你手下拿东西,你嫌什么麻烦。”虽然他觉得两者没什么关系,但也懒得与任随天争辩,随它留在包袱里,没想到现在真起作用了。
凌珺不懂这两兄弟,她把脚放进地上的鞋里。
毕竟不是为自己准备的,不合脚,但很暖和。
他们沿着河道继续上山,灵玥问连心蛊发作的事,凌珺只回了句过去了。灵玥他们放心,却不知为何这次蛊毒这么快过去。
大概过了两三个时辰,前方出现一团刺眼的光芒。灵玥惊呼,连凌珺脸上也不禁带着笑容。终于到山顶了!
一眼望过去,白茫茫一片,整个山头全部被雪覆盖。凌珺踏到雪上,目光搜寻四面,除了白色,没有其他突出的东西。看来要费些时间寻千年雪莲了。
凌珺吩咐几人分开找,花和荣随后也让余晖与其他人去。凌珺朝一个方向走,雪厚,每走几步脚都会陷入雪中。走过一个雪很厚的地方,她又陷进去了,花和荣把她拉起来。
“白色的千年雪莲在这广阔的白雪中可不好寻到。”花和荣道。
“总会找到的。”对于千年雪莲,凌珺是势在必得,大不了找几天。
“你与谁连心。”花和荣突然问她,声音里含有不明的情绪。
凌珺没想到他会问有关连心蛊的问题,一时不知如何答他,她放开花和荣的手,沉默不语。
花和荣凝视着凌珺的双眼,“你说凌父已死,而中了连心蛊的人却是你,中此毒的两人必是儿女与父母,我知你母亲已死,难道你父亲未死”
凌珺嘲讽他:“难道我就不可以有孩子”
“你有孩子”花和荣愣住了,他没想到孩子这一面,一直往父母方向去想。花和荣从头到尾看了凌珺一遍,这个年龄确实该有孩子了。但不知他想到什么,抓起凌珺的手腕,眼中似有火苗摇动,“孩子是谁的!”
被紧抓住手腕的凌珺感觉到疼痛,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发火,她使力欲把手抽回,却无论如何都无用,“你疯了吗快放开我!”
“回答我的问题!”
“再不放开,别怪我动手!”凌珺也怒了,见花和荣无动于衷,对自己的话置之不理,举起右掌直击向花和荣。
见凌珺袭过来,掌风极为凌厉,花和荣被迫放开她的手,退后几步。
“花和荣,你一路上多次护我,我感激不尽,但却不会让你为所欲为!”凌珺站在原地,右手抚着左手腕,那里已经淤青。
听到这边有动静,其他人立即跑回来。一来到两人之处,看见两人间的洪涛暗涌,马上明白过来站立在自己主子旁。凌珺的人看到她衣服遮掩下露出的淤青,更是怒不可遏,立即拔剑指向对面之人。而对面的人也随之拔剑。
两方就这样对立着,凌珺先开口,“多谢花阁主助我们上山,千年雪莲我们自己找,不劳花阁主费心了,请下山吧。”她的态度又变成两人刚见面的时候。
感觉到凌珺冷漠的语气,花和荣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脸上的寒气瞬间散去,微笑道:“开玩笑过头了,凌珺你别生气,我们继续找千年雪莲。”
凌珺很少见他笑,现在看到他这样,火气也消了一些,她叫手下收回剑,继续寻千年雪莲,花和荣也如此。他们虽不放心,但还是听从主子的命令离开了。
花和荣走到凌珺面前,想看看她的手腕,被凌珺避开了。凌珺冷漠地看着他的双眼:“我知你之前不是开玩笑,你骗不了我。”
花和荣的微笑早已消失,听凌珺言说,他沉默不语。
“孩子的父亲已经死了。”凌珺呢喃。
花和荣装作没听见,又去拉她的手,这次凌珺未避开他。他抚摸手腕淤青处,弯腰抓起一把雪,放到手腕上,随后把自己手心覆上,轻圈住细小的手腕,“这样消得比较快。”
他拉着她去寻千年雪莲。
花和荣变了很多,凌珺不明白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许久寻不见雪莲,雪山小动物倒是碰到不少,在雪地里窜来窜去,速度快的让人看不清。
花和荣的一个手下向他走来,“启禀阁主,那边有只雪狐似乎不寻常。”花和荣与凌珺对望了一眼,然后叫他带路。
几人走到所指之处,果然看见一只雪狐半坐在雪地上。
“这只雪狐刚才咬住属下衣摆往外扯,似乎想让属下跟它走。”
雪狐看见他们,并未逃走,而是站起来,一拐一拐地向他们走来。雪狐一只前腿没有踏在雪上,很明显受伤了,脚上还有些血迹。它走近几人,随后咬住凌珺裤脚,使劲往前面方向扯。
凌珺踏脚出去,雪狐立即松开嘴,转身往前面走,几步一回头,似示意他们跟上。凌珺想都没想,就往前走,花和荣与其手下也跟上。
雪狐走到一块石头边停下,石头也被白雪覆盖。凌珺在它旁边停住脚步,雪狐在石头旁的雪地伏下,用没受伤的那只前腿轻轻抚开地上的雪,雪里的东西显露出来。凌珺看见那物,惊喜非常,那正是他们寻了两年的千年雪莲。
雪莲已经绽放,片片花瓣通体雪白,外表与普通的白莲花并无不同,但能长年在极寒的雪山上存活下来,就十分表明了它的特殊性。
这时雪狐叫了一声,凌珺的注意力回到它身上。雪狐踉跄的走到石头另一边,不知要干什么,凌珺疑惑地随它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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