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讳莫如深

作者:烛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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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夜之战


      被刺的是右大臂,鲜血立时汩汩流出。
      见太子受伤,侍卫们悲愤异常,发了狠劲低吼着砍向阻挡他们的官兵,人人杀红了眼。官兵们有些怯了,隐隐有后退的趋势。侍卫们欣喜,更勇猛地拼杀着要送出他们的主子。侍卫的队伍们夹着太子向出口推进,再走几步就能出去了!
      突然有一人迈着大步急匆匆走到监牢门口,大喊着:“谁敢撤退,回去也别想活命,拿下劫狱的匪徒,人人重重有赏!”
      文昭抬头向那人看去,那人背着月光的面容有些模糊,但文昭还是认出了,是纪良年。
      而纪良年身后不远,骑在马上默默看着的那人,正是丞相。
      文昭脑中哄的一声有些眩晕。被下套了,今夜,还走得出这里吗。
      两方再次胶着住了。但文昭心里明白,与他一同前来的侍卫们都已疲累,而丞相那边还有新人可以补充,今晚,怕是要不明不白死在这儿了。
      从此,至多有人知晓今夜此处发生了一场恶战,丞相和纪大人手刃匪徒。不久之后,性情稍有变化的“太子”恐怕要登基继位了。
      忽然丞相的马嘶叫起来,惊慌乱跑。“马儿受惊了,快救丞相!”官兵们喊着,试图拉住缰绳,制住马儿。
      外面慌乱起来的空当,一个蒙面黑衣人轻身略入监牢。一众官兵正背对着门口同文昭等人拼杀,不防背后有人来袭。那黑衣人挥舞双剑,一下子放倒了三人。官兵们原本以为胜券在握,谁知敌人又来了援兵,与那黑衣人较近的官兵转过身来与他对抗。然而,官兵们虽人数众多,却抵挡不住那黑衣人武功甚高,又苦于地方狭窄,施展不开,援兵补不上去,无法以多对一。文昭的侍卫们见外面吵吵闹闹乱起来,一人大声喊道:“冲啊,大家拼了这条命送出主子!”文昭今日所带的,全是对他忠心一片的部下,无一人不想护他周全,眼看稍有机会,皆拼尽全力,又有那黑衣人在外接应,总算在一队官兵中打通了一个通道。队伍里一有缺口,文昭的侍卫们便呼啦啦冲出。
      一旦冲出监牢,不像牢中一般好似被瓮中捉鳖,一同前来的护卫虽折损了几人,却仍能护着文昭。那黑衣人在前开路,护卫们分散在文昭四周抵挡官兵的袭击,一队人飞快地跑着。谁知,丞相那边的慌乱已定,纪良年带着一大队人马追来。
      追兵越来越近,人腿哪里有马快?且文昭一行深夜潜来,为免动静太大皆未骑马,此刻只能飞速奔跑。眼看追兵就要跟上,文昭突然转身向追兵迎面跑去。他用未受伤的左手砍下一名骑兵,飞身上了那人的马,侍卫们见状,纷纷与骑兵拼杀抢马。然而这并非易事,骑兵居高临下,且文昭抢马之时,骑兵尚无戒备,此刻已知道了侍卫们的意图,抢马更是难上加难。但文昭抢了马,却并未急于摆脱追兵,他左手控着缰绳骑着马直冲向纪良年。
      纪良年见他冲来,亦迎面奔去,手中钢刀毫不留情地举起,刀刃在月色下闪着寒光。两人盯着彼此的眼睛,距离越来越近,文昭突然一把扯下蒙在面上的黑巾,刀刃将月光反射至他脸上,纪良年心中一怯,举起的刀也顿住了,知道要杀的人是太子是一回事,看着那张脸出手是另一回事,纪良年是高手,亦是臣下。就在他停顿的空挡,文昭松开缰绳,左手无丝毫迟疑地抽出佩剑,狠狠地插入纪良年的身体。血从伤口溅出,赤色的珠子喷射一道完美的弧线。马带着文昭,风一般略过纪良年倒下的身体。
      官兵没了首领一时混乱,文昭及侍卫趁机策马飞奔,甩开了一众追兵。
      幼宁正坐在窗边打盹,被窗外隐约的嘈杂惊醒。这脚步声,明显不如去时轻捷了,幼宁心里咯噔一下。她打开窗,月光下,几个人正抬着太子飞速往里屋走去。幼宁立刻穿好衣服跑过去。大夫得了消息,已经候在屋里 ,众人把太子往床上轻轻放好,围在床边焦急地看大夫诊治。
      幼宁不便入内,在屋外默默地等着。看文昭被送回时,已然昏迷,脸上失了血色,也不知究竟伤在了哪里,严不严重。
      约摸过了半个多时辰,终于见大夫开了门走出来,幼宁忙上前探听情况。
      “伤口太深,失血过多,昏了只是暂时的,明日即可醒来,老夫这就去开些药。”说完便急急地走了。
      幼宁进屋一看,侍卫们还或坐或立,围在文昭身边。“大家不如先回去,处理下自己的伤。太子这边,可留小女子照看。”幼宁开口道,侍卫们闻言四顾,“你们都带伤,照顾太子也不方便,况且我是女子,终究心细些,我这几日得蒙太子照拂,定会好好看顾太子,大家大可放心。”侍卫们拜托了幼宁,皆离开太子卧房各自处理伤势。
      幼宁在文昭床边坐下,替他掖了掖被脚。烛光也无法温暖他的面色,两道浓眉微微锁着,不知是伤口疼痛还是有事烦心。
      幼宁难得有机会如此细细打量他,这眉眼,这轮廓,果然与思齐哥一般无二。若是二人清醒着站在她面前,她是可以区分的。思齐哥眼中,总是闪着温暖的光,看着她满含笑意,待人诚挚而儒雅。而文昭,总是不常笑,他最多的表情就是面无表情,但幼宁看得出,他心里满是斟酌,但凡他思考之时,总是习惯性地上眼皮微微垂下。但此时,昏迷的文昭敛去了神思,这张与初生婴孩般无忧无挂的脸,似乎也将他所有的经历抹去,于是,他与思齐哥,再无不同。
      少时,大夫让侍女端来煎好的药,嘱咐说要马上喝掉。幼宁让侍女在文昭颈后多加了一个枕头,将他的头微微支起,用勺子舀了小小一勺送到他唇边。从小未做过这种伺候人的差事,幼宁怕他嫌苦不肯喝,试探性地向他口中倒了一点,谁知他竟也不反抗,昏迷着默默地吞了下去。真是奇怪,难道这大夫煎的药不苦吗?幼宁浅浅尝了一口,药汁刚沾上舌尖,就苦的她打了个激灵。这个文昭,昏迷之后便没有味觉吗?看他也不反抗,幼宁便一勺一勺喂了下去。
      药汁喝完,侍女退守门外。此时夜已过了大半,文昭突然呼吸急促起来,岑岑冷汗从额头冒出。“快,快准备热水和毛巾。”幼宁吩咐侍女。一遍一遍用热毛巾给他敷着,直到他身体慢慢不再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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