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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6
“如果真是这样,”魏子萧微微一笑,似乎在回味什么,“独孤信最后就不用死了,因为宇文泰是因病突然去世的,他正好可以把一切交付给独孤信,就算他没有,宇文泰死的时候,独孤信和宇文护在朝中的影响力那是云泥之别,独孤信很容易就能把持朝纲,坐上宇文泰的位子。”
“而且从血统上说,独孤家比宇文家更靠近北魏王室,”编剧在一边补充道,“所以,独孤信根本没有篡位的意思,他是想拥护宇文家的江山,确切地说,是宇文泰的江山。所以宇文泰刚死的时候,独孤信觉得,宇文护是宇文泰的侄子,他应该继续拥护,所以就丧失了最好的夺权自保机会。”
许愿听出了意思,“那宇文泰对独孤信也是一样,如果独孤信要的是江山,宇文泰没有做多少布置,可以让独孤信轻松拿走,如果独孤信对他有真情,那江山还有宇文护,宇文护也算是变相做了件好事,让他俩在下面早早重逢了。”
“不,宇文泰对独孤信是占有欲强到了同生同死的地步。”凌知接口,“独孤信是个男人,宇文泰不会去吃他身边那些人的醋,却容不得独孤信有一点忤逆他的意思。他最后想让独孤信跟他一起走,偏又要做出一副大度的姿态,把选择权留给独孤信。独孤信年纪已经不小了,他的儿子又个个跟他离心,所以他根本不可能选择江山。”
许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魏子萧听了凌知的回答,却若有所思地看了凌知一眼,“我倒觉得许愿说的是对的。”
编剧说,“宇文泰是想独孤信和他同死没错,但是他一开始猜不中独孤信的心思,到最后召见独孤信的时候,独孤信没来,宇文泰就把独孤信的心思摸得差不多了,所以才有他托孤给宇文护而不是独孤信的事。”
凌知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异色,若有所思的看向了魏子萧,刚好魏子萧也在看凌知,许愿摸摸下巴,这两个人……好像有故事哦。
晚上几个人聚完餐回家,许愿才发现凌知原来就和他住上下楼,凌知看许愿按了十八层,“那套公寓不是韩雨燕的吗?”
“雨燕姐把房子租给我了……为了孩子上学。”许愿不好意思地笑笑。
“孩子?”凌知奇道,“你这比我小十岁的,孩子都有了啊。”
“咱们这一行的,只要忙事业都没时间成家,我也是托这几年空窗的福。”许愿轻描淡写地说。
凌知定定看了许愿一会儿,电梯惨白的白炽灯下,许愿的脸色也给映得灰白,“到我那儿坐坐?”
“当然乐意之至。”许愿笑笑。
凌知的公寓只有他一个人住,户型本是和韩雨燕那套一样的,装修却大不相同,整个露台都被落地的磨砂玻璃封了起来,从外往里看什么都看不清,从里往外看却是一片清明,躲媒体偷拍再合适不过了,凌知的吧台也装在了这里,“喝什么?”
“白水。”许愿笑。
“……”凌知疑惑地看他一眼,“我听说过圈子里的传闻,说你一杯倒,看来是真的。”
“没这么夸张,不过我确实不胜酒力。”许愿接过凌知递过来的水,跟凌知手里的龙舌兰碰了碰,“祝《乱世》开播红!”
喝了一口水,许愿突然笑了,“魏导让我们交流感情,我们还真听话。”
“拍戏的时候导演是上帝。”凌知挽起袖子,在按摩椅上慢慢躺下来,“开播以后观众是上帝,我们就是菜场上让人挑来减去的商品。要试试吗?”凌知看许愿站在对面的按摩椅旁边不动,邀请道。
“不了,我就这么坐着吧。”许愿不习惯这些理疗养生的东西,凌知不赞同地摇摇头,“咱们这一行是用命在换钱,如果不好好养着,到老可受罪了。”
“我没打算干到老。”许愿从玻璃望出去,看着远处在夜里一片漆黑的海水,“指不定走到哪一天,走累了,就到那时为止了。”
“……你这六年为什么不转行?”凌知闭着眼睛,“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比如退居幕后什么的。”
“我回来之后落在梵想工作室,写写歌,录录音,我就想做个普通的音乐人也不错。”许愿眯了眯眼睛,今晚没有月亮,天空让香港的万家灯火映成瑰丽的深紫色,“可惜容总不放过我,麻烦也不放过我。”
“如果让底下那些正在往上爬的小明星,听着你这句话,你就等着被口水淹死吧。”凌知笑道,天知道有多少人等着容士谦捧,结果被捧的这个还不稀罕要。
许愿不在意地笑笑,“前辈,我没上过大学,也没什么高追求,当年进娱乐圈纯粹被人看上了外表,因为没别的想干的,就顺水推舟进了这一行,这六年也不是没想过转行,可还是不知道干什么。”
“你没上过大学?圈里人都以为你是国外大学毕业呢。”
“我哪有时间上大学?衡昌书院都没来得及毕业就出道了。”许愿耸肩。
“我当年拍第一部电影的时候,也是才高中毕业。”凌知睁开眼,看着天空中的点点星光,“那部电影就叫《星座》。”
“《星座》?好像导演也是魏导吧?”许愿对电影了解不多,“好像是魏导的最后一部电影?”
凌知好笑地说,“你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星座》这部电影是享誉全球的港片佳作之一,也只有你会拿不准导演是不是魏导。”
许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我比较喜欢前辈的另一部电影《父亲》。”
凌知眼中的光芒一闪,慢慢熄灭下去,将龙舌兰一饮而尽,“我吸颗烟,可以吗?”
“随意。”许愿看出凌知有心事,说道,凌知从矮几下面拿出一颗烟点上,青灰色在空气中袅袅升起,许愿看着这样的凌知,莫名想起了《父亲》中的一个镜头,里面的儿子不懂父亲的谋划,执意为了爱人与他人合谋,对付父亲在公司的势力的时候,早知道儿子行动的父亲就这么点起了一颗烟,在昏暗的办公室里发了一宿的呆。
“是不是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凌知眼中的情绪平复了很多。
许愿点点头,凌知继续说,“《父亲》那部电影的编剧是我。”
“哦?”许愿惊讶,凌知笑笑,“是我的真实经历改编的。”
“……”凌知演《父亲》是十年前,也就是许愿现在的年纪,许愿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凌知那时候跟谁有过同性传闻,凌知看出他的疑惑,解释道,“我是儿子的角色,不是父亲的角色。”
“我父亲是个狗仔队,他大概怎么都想不到他儿子最后会成一个巨星,”凌知慢慢解释着,“我三岁那年,他在追车的时候出了车祸,报社赔了我们一笔钱,然后不久,我们被仇家找上门,母亲遇害,我就让一个年轻人收养了,据说父亲出车祸,是为了追他的车,他听说我母亲遇害的事就找来,收养了我。”
许愿喝了一口水,凌知继续说,“他是个导演,天天呆在片场工作,他并没请人照顾我,而是一直把我带在身边,直到我上小学之前,后来我上学了,却并不想念书,还想跟着他,如果不是他逼着,恐怕我现在还大字不识一个。”
“他很有名,很忙,我很久见不到他一面,上学那几年,我不缺钱花,就跟一群二世祖厮混,有次我们砸了一辆豪车,人家找到学校来,要打我赔偿,老师把电话打给他,他连夜从美国飞回来,直接把一辆新车砸到那人面前,把我带回家却什么都没说。”凌知闭上眼睛,点燃的烟好像被他遗忘了,烟灰掉在地上,烧糊了一小块地毯。
“我问他我是不是他的累赘,他说不是,我问他为什么不管我,他对我道歉。”凌知说着说着,红着眼圈笑了出来,“你看多可笑,我给他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反而是他对我道歉。”
许愿羡慕地说,“父亲对儿子都是这样的吧,他是在歉疚他太忙,没有时间陪伴你。”
凌知摇头,“我跟他说,我不想念书了,我想演电影。他不同意,我们俩吵了一架,我就离家出走,做了港皇的练习生,我要凭自己的本事,得到他的认可,主演他执导的片子。”
“从那时起,才有了凌知这个人。”凌知吐出一口烟雾,“练习生的日子很苦,出道前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撑不下去了就想他,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找过我,反正他从没找到过我面前,我也不知道如果他那时真的出现了,我会不会跟他回去。”
“也就是在那段日子,我发现……”凌知突然呛到了,咳嗽了一阵,才沙哑着嗓子说,“我对他的感情变了。”
许愿倒不意外,他们这类人是看得出同类的,凌知也是个同,他从见到凌知第一眼就知道了。
“我颇迷茫了一阵子。”凌知说,“爱上男人我倒不怕,但他毕竟是我名义上的父亲,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渴盼他的父爱,误会了什么。”
“后来,机会来得很快,他回港拍一个片子,港皇把机会给了我,然后我就火了。”凌知最后寥寥几句话,却让许愿意识到了凌知口中那位“父亲”的身份,“魏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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