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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什么实验?”医生眼里有鄙夷的神色,似乎在怀疑他会搞鬼。
顾异当然也是心怀鬼胎,可目的跟利害都是一致的,他不至于会对医生动手,更加不可能去动代理。
事情全都被那一颗桃给弄复杂了,由于因果伤害转移,被杀的人不一定就是“鬼”的目的,如此一来要判断谁在什么时间对谁动手就是个很大的问题。
他说:“是人就必须得休息,也就是说夜晚是所有人防守最薄弱的时刻。可我们同样可以强化这种防御夜里轮流放风,考虑到放风的那个人可能会是‘鬼’所以一次必须两个人同时醒着,相互制约。”
“这不是废话吗?”金三放打断他,“最通常的做法就是放风,但是这样夜夜担心受怕不是个办法,一想到这玩意儿虽然杀不了我们但是日日跟着我们,哪天守备一松懈命就丢了,这谁还能安心往下走啊!”
“所以我们得把他找出来,弄死他。”顾异说这话的时候扫了所有人一眼,观察各自的神色。
金三放一瞬间笑逐颜开:“我就知道大王你肯定有办法。来给哥哥说说,怎么个弄法?”
“一边儿去。”顾异往后靠了靠,“你现在也是嫌犯,我才不会说。我跟他说。”
顾异走到远处的年轻人旁边跟他窃窃私语,末了还向所有人投来畏惧的眼神。说了半天,年轻人的脸色由不屑变为鄙夷,由鄙夷变为犹豫,再从犹豫变为同意,最后终于朝他点了点头。
顾异回到队伍中来,金三放立马问他刚才说了什么,他笑笑说:“刚才那个小哥跟我说了,辨别‘鬼’有一种特殊的方法。可是他现在还不信任我,你们也知道,现在我们当中有一个不是人,所以我必须取得他的信任他才会告诉我。”
金三放将信将疑看了年轻人一眼,他别过头去望向别处,露出遗世独立的表情。“那你要怎么取得信任?”金三放问他。
“那边有扇门,看到了没有?”顾异指着前面说,“根据书上的记载,那个房间是当初修建基地的人用来当卧室的,所以内外都有锁。晚上睡觉和白天出去都能上锁。也就是说如果谁被关进去锁了里面,外面的人都进不去,而外面上了锁,那里面的人也插翅难飞,可畏安全至极。现在我们来做一个投票,把你们怀疑是鬼的人选出来,把他关进去。”
所有人都低头沉思起来,这种情形似乎就跟壁画上画的一模一样,一群人相互怀疑,这一刻开始八个人也许已经四分五裂。而对于顾异来说这种投票并不是在确认鬼,而是在确认所有人的理解能力。
那间能里外同时上锁的房间重点并不是关住“鬼”,而在于安全二字,他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果其他七个人还不能领会的话,那就只能放弃拯救他们了。
在这座危机四伏的建筑物里,只有那个房间可以保证安全。正常情况下所有吃下了“果”的人都会把自己的“因”送进去,因为那里是完全无害的地方。谁都不愿意把自己的命挂在别人身上,只有当“因”绝对安全了,他们才能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自己身上,所谓我命由我不由天,宁愿自己走错而死也不愿意被天上掉下来东西无缘无故砸死。而对于“因”来说,优先保住自己才是上上之选。
所以这次投票结果,按照正常情况,所有吃下“因”的人都会得到两票。
一番思索过后顾异说:“开始吧。我投代理。”
代理看了他一眼,举起板子写着:“我自己。”代理果然一眼就懂了他的意思,而且还在继续引导其他人的投票思维。看到代理这么投票,其他人也豁然开朗,相继投出了心目中的最佳人选,妄图将他送到最安全的地方去。
六人的投票结果是:代理2票,金三放2票,屠夫2票。最后的决定权到了老人和年轻人身上。
老人叹了口气,伸出无比沉重的手,战战巍巍指向了医生。年轻人脸上露出一片愤恨,抬起手却指向了代理。
最后结果代理3票。
金三放试探着问他:“这是要把卖茶叶的关进去?”
“当然了。”顾异凭借身高优势拎着代理往门里扔,扔进去就直接反锁,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医生却很奇怪,走到顾异旁边低声问他:“那个年轻人为什么会投票给代理?”
“哦。”顾异轻描淡写地说,“我跟他说,如果投给代理,明天就把你逐出我们的队伍。”
“你!”医生没想到他会说的这么直白,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顾异盯着他说:“你跟那两个人交情不浅吧?看那个老人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会投给你,他是想保护你。可那个年轻人简直对你恨之入骨,都快恨到没剩多少智商了。”
医生冷笑一声:“你不就是为了保住代理的命,换言之,就是保住你自己的命吗。我还以为你有多少能耐,说到底不过也是个贪生怕死的人。”
“贪生怕死有什么不对,在这里死了我能被追为烈士?而且蠢的人,我留着他又没什么用,还是你有用一些。我不会弄死你的。”顾异拍着他的肩膀说,“医生,你不会是鬼吧?”
医生说:“我说我不是你信吗?”
“不信。”顾异摇头。
“那你呢?”医生俯视他。
“你猜。”顾异敲了敲石门朝里喊,“晚上锁好了,要是害死我,我变鬼都不会放过你。”
里面听见代理将门锁扣好的声音,顾异这才坐回人群之中。所有人面面相觑,谁都不说话。
顾异捉摸着,按照年轻人的话,被鬼附身的人既然能变成怪物就说明这个人本身早就已经不是人了,而是披着人皮假装这个人的怪物,再加上这个“鬼”喜欢学习和伪装人类,那它必然要使用各种方法斡旋其中,否则它的附身者随时都有可能被识破,根本坚持不到杀光所有人。所以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附身了的说法纯属扯淡。
他设想,这只鬼玩了上百年同样的游戏,必然不能用普通的方法去抓。哪怕夜晚轮流巡逻也肯定会被他想办法趁虚而入,所以下套是必须的。这第一步就是所谓的投票系统,第二步便是为鬼杀人寻找一个目的。
抓鬼的难度大,其中一个原因是“鬼”旨在玩杀光所有人的游戏,他杀人是随机的,毫无目的性。没有目的就必须为他制造出目的。所以顾异讲矛头引到了年轻人身上。这样一来他便掌握了主动权。
他所谓的“辨别鬼的方法”不过是在瞎扯,可这个年轻人毕竟是从上一轮游戏里残存下来的,鬼也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有辨别自己的方法。万一真的有那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认出来,所以他就算被逼无奈也会首先杀了年轻人。说到底,这其实是一个赌局,他赌代理和年轻人不是鬼,游戏才能如他所愿地继续下去。如果他赌错了,那么一切都完了。
再说方才的投票,按照常理应该每个吃下“因”的人获得两票,那么如此一来所有得票都会是平局,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他撺掇了年轻人投代理的票,一来可以让自己的“因”保证安全,二来也是为了让自己接下来的棋局步步为赢。
他要用最快的速度,排除掉最多的人,最后将范围缩小到极致。
看大家都不说话,顾异也稍稍有些倦意,提议大家两人一组守夜,轮番休息。其他人也表示同意,都围着火堆战战兢兢躺下。
金三放一直絮絮叨叨说话,神棍一直喃喃自语算卦,医生一脸了无牵挂,屠夫已然说起梦话。
顾异本想睡得浅一点,可无奈身体素质跟不上,才半梦半醒撑了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睡梦中感觉有人在晃他,晃荡了半天他才终于睁开眼睛,定睛一看是那金三放凭借一己之力用脸占满了他的全部视线。
“怎么了?”他揉着眼睛问。金三放脸色发白,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只伸着颤抖的手指着后面。
顾异侧身一看顿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那年轻人被掏得空空如也,像个蝉蜕似的躺在血泊里。
虽说这人相当于是他杀的,可看到人的死状到底还是心中凄凉。医生用恨恨的眼神望了他一眼,似乎把他的用意给看透了,顾异没回他话,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只用一个人的死就能换得答案,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想必这一点医生也了然,否则他不会一言不发。
金三放解释说屠夫和医生最后放风的时候不知怎么的睡着了,醒来一看就成了这样。
顾异顿了顿说:“现在年轻人死了,根据他的死我们可以排除几个人的嫌疑,首先,年轻人不是鬼;其次,代理不是鬼;再次,老人不是鬼;最后,我不是鬼。”
“等等!”金三放连忙打断他,“他和代理不是鬼我都明白,为什么你和老人也不是?”
顾异用看白痴的眼神打量了金三放一番:“我说过年轻人有辨别‘鬼’的特殊方法,我又怎么会杀他?这样不是等于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了吗,我傻啊?再者,老人和年轻人是因果关系,假如老人是‘鬼’他肯定不会杀了自己的‘因’。”
“这又是为什么?老人明明才是‘因’,为什么他不敢杀自己的‘果’?”
顾异回答:“打个比方,年轻人就好比是老人的人质,假如老人被我们怀疑了,我们谁也不敢贸然处决他,因为杀了他就相当于杀了无辜的年轻人。”
“原来如此。”金三放顿悟,“所以只要鬼是‘因’的话,他绝不会杀自己的‘果’,而是要留着他来保自己的命,然后再找机会洗刷自己的嫌疑继续杀人。”
顾异很是欣慰。从结果上看他的确赌赢了,这样一来就用最快的速度将嫌疑人排除到只剩下医生、金三放、屠夫和神棍四个人,范围一瞬间就缩小了。
接下来就是继续缩小范围。
金三放正在感叹一颗桃带来的非常效果,顾异又招呼所有人围坐一圈。
“你们四个嫌疑人再来投票一次。”他说,“得票最多的要被关进去。”
“还来?”金三放一脸苦相,“这招不管用啊。”
顾异笑话他:“你这么怕是心虚了?”
金三放这下可不乐意了,举着双手:“投就投,谁怕谁!我投我自己!”
投票结果出来,金三放2票,屠夫2票。还是常规结果,“因”都获得了2票。
金三放摇头晃脑:“你看吧大王,我就说了,这招不管用啊。我和屠夫的票数最高,这到底关谁?”
顾异说:“把医生和神棍一起关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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