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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凝脂
黄芪皱着眉头回道:“老板,你说,他是不是要做一些对容侯不利的事情?我们要不要提醒他?”阮子归瞟了一眼忧心忡忡的黄芪,无所谓地说道:“你以为我们能探出来的消息,容家探不出来?他要对容策不利那是肯定的,关键是容策想要借这件事情对他怎样,告诉一笑堂的人,不要轻举妄动,不过,再怎么说,我现在也是将军府的长史了,无论容策知不知道,都会提醒他一下的。”
黄芪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地说道:“老板,这么一会儿,你就做到六品长史,成了容侯的亲信了?你不怕他知道你是女……”话没出口,阮子归瞪了他一眼,他赶紧闭起了嘴巴,阮子归昂着头道:“你老板我还曾经成功忽悠了一个从二品的官当呢,我今天一天跟辰砂拼死拼活,而且浪费了多少唾沫,要是再得不到他的信任,我就只好换一个人了,那就是他的损失,懂不懂?再说了,就算以后被他发现又怎样?以容策的性格,他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黄芪转了转眼珠,点点头道:“对啊,也是。”阮子归转了转脖子,道:“行了行了,你俩别赖在我这儿了,我今儿累了,你们也都回去歇着吧,放心吧,辰砂,容家军的驻地很安全,外人进不来,若是容策想整我,即便你护着,咱们也出不去,所以呢,今晚咱们都好好休息。”辰砂没有回答,但还是顺从地跟着黄芪一起走出了帐篷。
阮子归刚伸了个懒腰,黄芪突然又伸了个头进来,道:“老板,我今天还有一个发现,这个大营西南方向三里外有一个小山谷,那里面有几个温泉,挺隐蔽的,晚上很少有人在那边。”阮子归正想着怎么清理一下自己,闻言不禁喜道:“不错啊,黄芪,你果然比你哥机灵多了,哈哈。”黄芪“嘿嘿”一笑,头缩回去不见了人影。
阮子归拿了一件用于换洗的白绸长袍就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军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容策亲自带进来的原因,一路上有目光打量但并未受到任何阻拦,出了军营,阮子归施展轻功向着西南方向的小山谷掠去。
到了地方,果然发现了几个大大小小的温泉,挑了一个相对隐蔽四周干净的,阮子归将衣物放在岸边的石头上就下了水。水温很合适,阮子归坐在靠边的池底的一块石头上,倚着岸上的石头,听着山谷里的虫鸣还有风吹过树冠沙沙的声音,舒服地闭上眼睛,几乎就要这么睡过去了。
突然朦胧间听到一阵水声,阮子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突然看到就在她正对面,容策正以同样的姿势倚着岸边的石头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阮子归心里顿时一阵抑郁,因为这几年在谷中呆的太久了还是辰砂跟着自己的原因,警惕性变得这么低,这么大个活人出现在离自己不足五米的地方都没察觉到,两辈子加起来,阮子归都还没跟人一起泡过澡呢,更何况这还是个男的!虽然看容策露在外面的胸膛,身材好像很不错的样子……打住打住,不知他有没有睡着,能不能趁他不注意出去,怪不得这边离军营这么近居然没人跑来洗澡,感情这儿是容策的私人浴池……
阮子归边懊恼,边把整个身子都埋进了水里,只留下一个脑袋伸出水外,她试探着蹲着走了一步,容策突然睁开眼睛,看着阮子归道:“怎么了?无名要走了?你今天奔波了一天,泡泡温泉可以解乏。不过,你这样把身子全浸在水里,不觉得胸闷?”阮子归心里暗道:当然闷,我也想泡,可是这不是你来了么……面上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微笑着道:“无名已经在这儿呆了一段时间了,就不打扰将军了,先行告退,先行告退了。”
容策歪头笑了一下道:“不是说过,私底下叫我子略就好。”阮子归暗呼:子略你个大头鬼!嘴巴上却从善如流:“是,是,子略兄,我就先回去了……”边说着边就往放衣服的地方挪,结果可能是太着急,踩到了一块长了青苔的卵石,阮子归惊呼一声,整个人栽到水里,容策站起身来,道:“无名,你没事吧?”阮子归吐着嘴里的水伸出头来,看到水只到容策的腰间,他□□现在几乎半裸,深吸一口气侧过脸去,阮子归心里暗暗着急,水声突然响起来,是容策想要走过来查看一下阮子归的情况。
阮子归脑子急速转动,她抬手用力打在水面上,溅起一阵水花落在容策的脸上,容策闭了眼睛抬手挡住了水花,再睁眼,阮子归已经背对着他站在岸边,穿上了白绸长衣,容策只看到一小片白皙细腻的后背,还有头发也散了下来,湿哒哒地垂在背后。
容策一时之间有些发愣,阮子归系好衣带,仍旧背对着容策开口道:“抱歉,刚刚无名一时起了玩心,还望子略兄不要见怪,这温泉确实是消疲解乏、安逸舒适,子略兄不妨多泡一会儿,无名就不陪你了。”
容策回过神来,开口道:“无名的背影,看着纤细柔软,竟像个女子。”阮子归没有转身,只是侧过头,漂亮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从眼尾扫了一眼站在水中央的容策道:“听说子略兄数年都不近女色了,是不是时间久了,想女人想疯了?”
容策看着阮子归有些羞恼的样子,挑了挑眉没有说话,阮子归足尖轻点,转眼之间就不见了人影,容策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出了好一会儿神,突然裂开嘴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无名,无名,真是一个妙人!”
阮子归回到自己的帐篷,躺在床上叹了口气,心道真是太倒霉了,以后再也不去那边泡温泉了。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戎族因为金赤颜的突然死亡开始了部落之间的争斗,兀枢儿说是呼格绑架幼弟害死父亲,手上还有穆彦这个人证,说要替父报仇;而呼格则说,是兀枢儿串通大齐的人害死父亲想要嫁祸于他。两派人马一时争论不休,戎族当晚就退了兵,开始了内部的争权之争。阮子归得知消息之后暗暗摇头,金赤颜至今尸骨未寒,两个儿子打得不可开交,不知道他泉下有知,是不是又被气死了一遍……
阮子归跟着容策又在军营里面呆了三天,容策将她介绍给容家军众人认识,薛家兄弟是容策手下以奇谋多智闻名的从三品镇北将军薛定邦的儿子,对容策忠心耿耿,只是平时很是严肃,不苟言笑;看上去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魏沿德将军实则粗中有细,在将士中颇受爱戴;还有林林总总一大帮子赫赫威名的将军校尉,接触之后才发现他们平时也会开开玩笑风趣幽默,军营里还时常会举办蹴鞠比赛。阮子归感叹,怪不得凡是当过兵的人尽管苦累却都忘不了那一段时光,确实是一个让人有归属感的地方,在这里他们一起同生共死。
留下一部分驻军看守边防,传令琼州边境各部原地待命加紧操练,安排部队将领的调动驻防……容策处理完事务之后走到训练场看着混在一群士兵中玩的不亦乐乎的阮子归笑着摇了摇头,朗声道:“无名!”
阮子归应了一声,走到容策跟前,容策道:“准备一下,我们要回汝安城了。”阮子归眼睛一亮,笑了起来:“汝安城啊……”琼州的都城,琼州最大的城市汝安城将要迎来一位不安分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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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州扬城,梁王府书房中,梁王李济坐在上首一脸阴沉,他的左下首坐着面无表情的方正元,屋子正中央的地上跪着一个侍卫头领模样的人正战战兢兢地回话,话音刚落,一个杯子在他脚边碎裂开来,碎瓷片和热茶水溅了一地。接着是冷冷的一“哼”,听见主子道:“滚下去!”那人赶忙叩头走出书房,关上房门长吁了一口气。
李济一脸阴鸷,盯着散落的瓷片道:“呼格果然是个蠢货,这么点事都做不好。”方正元站起来拱手说道:“主子息怒,据说是容策派了一个人过去,提前让金赤颜知道了绑架的真相,通知兀枢儿那边的,应该也是那人。”
李济皱着眉头道:“先生可打听出了那是何人?”方正元摇摇头:“那边的消息一向封锁得紧,很难打听,不过听说容策新封了一位将军府长史,名叫沈无名,属下猜测可能就是此人。若想知道更多,怕还得过一段时间,不然,就只能……”
李济摆摆手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马上给我打听出来。”方正元拱手称是,又道:“主子不必着急,这次虽然没能用战事拖住容策,不过咱们在西北还有一张王牌。”李济点了点头,缓了脸色,说道:“嗯,给他传话,到了用他的时候了,让他想办法给容策制造点麻烦,过一段时间那个消息就要公布了,接下来的计划一定要顺利,千万别让容策坏了我们的大事。”
方正元思索一番,点点头道:“是,属下一定尽快着人去办。主子若没有别的吩咐,属下就先行告退了。”李济颌首,摆手让方正元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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