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大反击

　　“我回来了！”孟津兴奋极了，破门而入。“静一静，有喜事？这么高兴，都误了饭点。你别说让我猜猜？”将门关好，大个兀自思索，被打断：“别猜了，对你是不是好事我可不需要知道，我只知道对我而言性质是好的这就够了——上学！我们要上学了！我要上学了！”畅快自然：“爷爷里屋休息去了，不来吃饭，我们开动吧，饿坏我了！”
　　“你，你，你。”大个真的想把她脑袋撬开看看，里面究竟装的是草还是小小孟津：“你应该多为别人想想，替别人考虑，看他人需要什么。不提我的事，就刚才爷爷的吃饭这事儿，你肯定撺掇爷爷走远了，不然误不了时候，吃不吃都要问，这是礼貌。做人不能太...在我这事上同样如此。”
　　了然，提起声气儿：“不能太什么？自私？不顾及爷爷，没考虑过你的感受？”沉默悄然蔓延开来，好言相劝：“是我的不对 ，可你愿意吗？我以后会改。”
　　“你改？我瞧着够呛。那还不快去问问。”大个压下怒气，拿出百分之百耐力悉心教育。“我会的，马上去。”孟津刚准备跑两步，扭头：“你上学不？想上吗？”得来大个明知故问的小眼神。
　　敲了几声，都没人应，轻推开留缝未关严实的门，探头探脑伸进瞅瞅什么都没看见，猫腰身子迈着小步往里间走去，一看果然如自己所想：老人耳朵不灵光，睡着了越发没有知觉，入进来时那样蹑手蹑脚出去了。又开始像小孩一样埋怨起大个：“就你聪明，什么都知道，害我白跑一趟。”走到草树旁折枝往空中胡乱挥舞发郁气，空荡院落里只听到空气和枝条摩擦间的咻咻声。
　　临睡前在大个强烈要求下，两人只好分房睡，其实孟津什么都知道：就只会遮遮掩掩，嘴上说都大了不合适，实际上呢？就是怕被我发现那古怪行为。初步判断为‘爱丽丝综合征’，情况大致相仿，究竟该怎么和他解释呢？愁死我了，这事绝对是早面对早治疗要强的多。
　　将大个挡在他房里，孟津支支吾吾，十指别扭的卷曲着又松开捏衣角：“其实...我...”头低着，为难的叹口气。“你想说什么？这般忸怩根本就不是你的一贯作风。”定定望着孟津等着下文。话刚落盼来她强势回击“什么我的一贯作风？我平常怎么？招你惹你了？至于吗？又没伸手找你要饭吃，至于吗？居然拿词数落我。”
　　举止越发惹人怀疑：“反应这么大，别变着法儿跑偏话题，如果我用词不当，你也比我强不到哪儿去，就会四揪着不放。”孟津把下一句顶嘴硬生生给咽下去：“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我知道有病，一次两次不凑巧都让我撞见。”两手往前一摊开，装出无辜样：“这次你的反应我才觉得奇怪。”
　　“我什么病？”孟津手比划着停，打住大个的疑问：“书上有你这个病，我大致了解。”“什么书你看了我没看。”孟津生气又比划了一次手势；“你没看的书多了去了！尊重，尊重，讨论地可是大事儿，认真听。”表情严肃凝重。
　　大个假装不以为然“多大个事，我觉得没什么，你这表情真是...”
　　听了噗嗤一笑“确实不是什么大病，你那就是偏头痛的先兆，眼见怪象但持续时间不长，有学名‘爱丽丝漫游仙境综合征’。”
　　“然后呢？”大个静心等着小老师道个明白。“没有然后了。其实我想说你不用害怕，不要遇难事就躲着我，咱俩关系都这么好了至于吗？”说着还想往大个身上攀，坏坏笑着很是得意。大个立马浇凉水：“好吧，就算你说的都是对的，可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治不治得了又是一回事，与其我知道那是什么不能治还不如从不了解，糊里糊涂来的潇洒。”这让孟津又犯嘀咕：说的倒是轻巧，又在那掩饰，掩饰恐惧，掩饰自己很坚强，其实呢？除了年岁大，多吃了几年饭，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又不是生来就强大，成见！成见！“你怎么知道不能治？我都没说完好吗！”大个一副怕了的模样：“行行行，你别激动，我听着呢。”
　　转转眼珠“哎哟，你瞧我这记性？治起来可不得有多麻烦，这可怎么办。”大个立马识破孟津小把戏，也不抱太大希望，只想着治治又要花冤枉钱，还不如算了来的干脆：“算了我还是不听你在那瞎扯，快去睡。”
　　这眼瞅着直接开轰人了：“我错了，不该瞎闹。其实真的没得治，不过长大了就会好了。真的，你要相信我！”目光坚定真诚看着大个：“以后发病的时候就躲着旁人，这样大家就不会把你当怪物了。”
　　“你知道了？谁告诉你的？”大个想试图继续问到底，被打断：“这个你就不用了解了，反正你‘傻大个’的由来，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啰。”言语中透漏出淡淡的欢喜：“以后我们是无话不谈的好友，是吗？你的小秘密我可是知道哟。”不出意料得来大个坚定的回答：“恩，目前是。”然后被迅速推出门外。
　　站在门口，神不守舍爬上床，满脑子都是那句‘目前是，目前是，目前是’心里面默念千八百遍，后来要睡着的时候还记挂着：这是哪门子的人精，绝对比我强。
　　赶巧刚回院里又迎来了一个好消息：要买新设备。人人脸上都挂着新年里独有的喜庆欢笑，辞旧迎新氛围浓郁，昭示着今年日子会过的很不错，与前两年的紧巴巴定然会不同。不过那新机器也绝非是全新的，毕竟函套也才挣了上万块钱，只能将就着用二手，不过逐步摆脱纯手工步入半机器化也总归是一件可以可贺的好事。解放孟津和大个读书这档子事总算是彻底有着落，也给他们安心上学吃了颗定心丸。
　　孟津欢欢喜喜找大个：“马上就要上学去咯，我要成为一年级小学生了，好开心！”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大个拍拍她的肩，比手势挡住嘴：“小点儿声，你是高兴坏了，可要顾及一下其他人感受。”孟津领悟过来，缩着头：“小胖，妞妞！知道了，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吗，会注意的。我和妞妞还有约定，到时候把书都给她两清，真要好好感谢她，好姑娘一生平安。”大个捏捏孟津小脸：“呆呆嘴真甜，小机灵鬼。”“一会儿呆一会儿机灵，我也是活宝了。”孟津万般不喜欢这呆呆外号，可不得认了，真是越叫越热乎了。
　　机器没几天就上门了，惹得孟津惊讶：“动作可真神速。”下面那句闷肚子里去‘上辈子可是死盼着机器来能的解脱，可是盼星星盼月亮都没见着影子。’大个也赶来手工坊凑着看，人挤人好不热闹，孟津钻过拥挤的人群，扯着他的袖子：“机器咋样？我都不懂，不过能省多少人工？”期盼的眼神望着。大个面带喜色：“这种机器是一机多用型的混合体胶合机，能粘中间、里边、外面，差不多每小时能糊好3000只呢，看着挺新的估摸着4000应该差不多，占了这么大的地方想着都不便宜，要是多干几年肯定本就回了还有多赚的。”
　　“太好了。”孟津和周围的小伙伴都高兴鼓掌。大个又阴阴地送了一句：“那也只是糊小盒，像是函套，手提袋之类的估计要么手工要么机器效率也是大大降低的，都靠机器了人要来干什么。”这招来孟津大白眼：“人就是为了解决一直懒下去，不然要这个机器干嘛，肯定是为人民服务。”
　　大个默默念着熟悉的‘为人民服务’：“墙上的宣传大字你可都看到心里去了。”孟津分不出来这到底是好是坏，反正阴一句阳一句的也没成的大家都懂，所幸不去深究。
　　要开学了，喜庆伯伯接大个孟津和小溪一起去上学。小溪当时坐车里还问他们为什么不等到九月份再去，俩人相示一笑，异口同声：“高中见。”
　　因为有些偏远所以在这里小学初中不分家，但到了高中就些距离，属一片区就是不在一处。小溪和大个都在初中部三年级，而孟津则是一年级小学生，刚上没几天飞跃三年级，再然后又连跳三级，直接要奔初中这让大家又惊又喜。等到九月份开学就有望升初中，至于升到什么程度两人私下都在刚到的那个夜晚打好了商量。
　　寄宿制学校，在学校座椅上他俩商量，大个试探性问：“你怎么打算的？是怎么个升法？”孟津也摸不着头脑：“怎么升还由得了我？”大个有些心急“之前不是默契地说好了高中见？别卖关子，快点儿。”孟津一听特别无奈：“高中就不在一块儿了，我也没有办法，一步一步来，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到什么程度。再说了要上就上重点，可不得痛下苦功夫。我们还要一起上同一所大学呢，不急，慢慢赶。”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是想的另一套：总不能给了希望又叫人失望，不过毕竟前世都学过了还愁不会？太过聪慧总是过于出挑打眼的。“高中见，立约。”孟津勾勾手“手伸过来，Give me five！”两人异口同声击掌为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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