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有恨(GL)

作者:来者不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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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改的风流


      “太好吃了!还是重庆的东西好吃!!”戏子白嘴一直不闲着,一边吃一边夸,她其实也饱了,就是觉得自己委屈了三个月的味蕾还没有得到满足而已。
      “回来就好,以后慢慢吃”周寐用汤盅暖着手,她自己只喝了几口汤,看着戏子白像养猪一般的吃法,并没什么胃口。
      “你不问问我是怎么死里逃生的?”吃饱喝足后,白鸢笑着道…
      “如果你愿意讲,那你就讲好了”
      “你这女人怎么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我是猫,我怕死”
      …气氛一时有点冷。
      周寐忽然冒出这一句,让白鸢不由得一愣,她脑子转了几个弯,反应过来这是一个笑话时,总觉得尴尬无比,周寐这女人,还是冷冰冰的比较好…
      “唐生呢,他知道你回来了么?”周寐也觉得自己有些无聊了,便岔开了话题。
      “我回来的路上就给他捎了信,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收到,前线的仗不好打,他有心回来也不能立刻动身吧”
      又胡扯了一会,白鸢见周寐一直抱着汤盅唤老板加汤,知她怕冷“我们走吧,你现在住哪,住小洛那么?”
      周寐摇了摇头“我住店里,等新的燕子岩修好,我就搬过去”
      “你还敢住那!”戏子白一听就急了“再发一次水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你可以不管我的,反正你我也无关”她时刻是生死边缘游走,人祸她都惹了,还怕天灾么,不过此燕子岩非彼燕子岩,新的燕子岩是离十八梯并不远的一处地方,为了给以往的标志性地名保存个旧址,便把一片吊脚楼翻新了赋名的,她就为了气气还乐意不怕死凑热闹的戏子白,才不跟她说明的…
      “你你你”被呛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戏子白长吐了一口气“老板,再来笼包子!!”
      “好叻!”
      ……
      她还真能再吃下一笼包子…
      周寐无奈的看着包子被一个个消灭,看着她赌气一般鼓起的腮帮子,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老板,算账”
      付了钱,出了店门,从中午到现在,这一番折腾下来,天色也渐渐晚了,二人看起来,该是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了,戏子白出了门就开始搓手,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她面对着周寐,微笑着,看得到她嘴里的热气“谢谢周小姐行头和大餐,我这厢感激不尽”
      “不必”周寐也觉得外面的寒风入骨,就不再多做停留“我走了,你早回休息”
      “好”戏子白点点头,在狭窄的巷子里伫立着,目送周寐娇小的背影,谁知周寐走了几步后,忽然停了下来…
      戏子白疑惑的站在原地,却见周寐转过头来,仿佛有话要说。
      “姓白的”
      “啊?”白鸢好奇的眨眨眼。
      “你要是敢穿着我的衣服睡别的女人,我保证让你死的很难看”周寐面色冷凝,一字一顿,让戏子白又打两个哆嗦…
      “额”戏子白有些心虚的低头用脚画着圈,咕哝了一句“真是吓人啊…”
      “你说什么?”周寐又走近了她,拧着眉,看起来十分不高兴。
      “我哪敢啊,再也不敢了,嘿嘿”戏子白挠着头,赔笑道。
      “那你不送我,是打算去哪?”周寐好像能猜到她的心事般,那犀利的眼眸,让白鸢根本不敢直视。
      “…”
      “你真不是一般的风流”周寐将手里的丝巾朝她身上砸了去,咬着牙道,她知道山城有许多女人至今对她念念不忘,可这也不怪那些女人,戏子白就是有这个天分。
      本来周寐根本不屑于在意她这个毛病,可她一边和自己大献殷勤,闹得人尽皆知,还差点赔上自己的小命,一边又和其他女人不清不楚,她究竟是几个意思?她还当真是佩服小洛,戏子白混蛋成这样,她都能一直忍下去。
      “可我总不能黑天了回家吧,这么久不见人,别把露露和老成吓死,以为我是鬼呢…”
      “这借口太拙劣了”周寐声音越来越冷。
      “我就是还不想回去…”
      “那你跟我回去,今晚哪也不许去”
      “啊?!!”戏子白睁大了眼。
      “啊什么啊!”周寐真的觉得快被她气死,她刚想再骂戏子白几句,谁知突然,眼前像蒙上了一层的白雾般,漫天的小雪粒,就那样不经意的飘洒了下来,有些扎脸,在两旁店铺打灯的牌匾映照下,格外的清晰,可惜落到地上,没有堆积,就化为了雪水…
      “下雪啦下雪啦!快来看呀!!”
      店里吃饭的客人,做饭的老板,老板的小孩子,纷纷涌到街上,穿插在了两人之间,用手接着这片土地一生也见不到几次的雪花,周寐在英国数年,每年冬天都能见鹅毛大雪,所以并不觉稀奇,倒是见戏子白一脸茫然的仰着头站在雪中,似是想起了什么般,这个角度,能看清她微眨的睫毛,她只顾发呆,被身边乱跑欢呼的孩子撞的有些踉跄…
      她丝毫没有生气,反是伸出手去摸了摸孩子的头,柔声道“小心点,别摔倒了”
      然后她对上周寐的眼,笑着道“真是的,下这点毛毛,就值得敲锣打鼓庆祝一番,我老家的雪,深的能埋掉整个人~”
      那语气,无比骄傲…好像她说的东西真的有多厉害一般…
      也许刚刚她脸上那种茫然,叫思乡…她听小洛草草说过戏子白的事,知她大不了自己几岁,却也已无亲人在世,不禁也有些唏嘘。
      罢了…
      她风流就风流吧,反正她的风流事不会和自己有关便是,她又没逼良为娼,一切都是你情我愿,不杀人也不犯法,她只剩自己孤孤单单一个人,为什么还要阻止她去寻求陪伴?
      与她只短暂相处了一个下午,虽然处处别扭,可是唯一让周寐欣慰的便是,无论自己怎样对她大呼小叫,尖厉严苛,戏子白不是嘴笨之人,却始终没有拿前事为自己辩解过一句,甚至连提都没有提,哪怕是生命的代价,还有许多她不能想象的颠沛流离…
      待二人又回了打铜街,这一带的店铺大多打烊了,没有白天那样热闹了,“假寐”里黑漆漆的,白鸢跟在周寐身后走了进来,心里不禁有些担心,她一个女人自己住在这,真的安全么,万一被坏人盯上了可怎么办…可她好像忘了,她第一次来这时,周寐就掏出枪来要对付她了…
      室内还有炭火的余温,周寐拉开了电灯…
      光亮霎时充满了整个室内,几个不同颜色的灯泡,将店里那扇透明的玻璃映的像霓虹,将外面整个街角都照亮了,屋内的模特交错陈列,高档旗袍泛着丝滑的光晕,周寐将窗帘一放,室内顿时与室外隔绝,多了几分温馨,白鸢挑了挑眉,周寐真是该去装点世界的,如果那样,世界会多些美好,少些丑陋吧…
      周寐怕黑,所以她在装修时就对灯光有着特殊的安排,“假寐”里色彩丰富,也一如既往的乱,而拉开和柜台并排的挂帘,就可以看到一张宽约一米的小床,周寐为利用空间,便暂且将自己的住处安置在这了,这里营业时是客人的更衣室,夜晚是周寐的卧室。
      “我住洗衣房”白鸢十分自觉,脱了羊毛大衣,直接就往后门走了,前两个月打仗时,她大树都睡过,洗衣房算什么…
      “你回来,那能住人么”周寐瞟了她一眼“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当然是外面”戏子白有点晕,说话也有些结巴“外、外面好冷啊,能给我床被子么”
      “我问你睡床里面还是外面”周寐坐在床沿边,顺便将小板凳踩在脚下,从包里掏出烟,点燃了,使劲吸了几口,如获大释一般的吐起了烟圈。
      这一下午她都在神游,一根烟,总算是把魂找回来了。
      “……”白鸢只听得自己的心跳声,她可真的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啊,这女人想干什么,主动羊入虎口么?她不是没脑子,她脑子鬼着呢,她仔细的想了想其中的缘由,不由得皱起了她乐意乱挑的眉…
      “我不用你这样回报…”思虑了许久,周寐的那根烟都已经快抽完了,戏子白看着坐在床边,隐在烟雾中,耐心等自己回应的周寐,轻声开口“我怎么敢睡你…
      要是这样,就没意思了…
      “你个瓜皮想的美!!”周寐的骂声尾音明显难掩笑意,顺带着将抽完的烟头朝戏子白的方向丢了去,她内心是感动的,不自觉的就被白鸢给逗笑了,说句实在话,如果戏子白真要,周寐当真会给,不过给完,也便再无今后…
      周寐笑起来真的很好看,那精致的五官拼凑的太过完美,可是美丽的东西往往是不常见的,她极少笑,一是没什么值得她笑,二是她极为爱美,怕长皱纹罢了。
      戏子白见她笑,也只能跟着她傻笑,她用脚将地上的烟头踩灭,弯腰拾了,丢到了后院的垃圾篓里。
      天还不晚,周寐抽完烟就回到柜台里,在参差不齐的毛衣针里挑了两只出来,又捡了团白色的毛线,自己坐在藤椅上,开始织了起来,她一工作,就忘记了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她抬眼,看着戏子白一直呆坐在那看自己,才觉得自己如此待客实在是有些失职,周寐唤她“看报么?”
      “我不识字…”戏子白双手交叠在身前,扭了扭僵硬的脖颈,难得谦虚一番。
      “那有梅子”周寐瞟了瞟一旁的架子。
      “不用了,我好饱”戏子白笑笑,摸了摸鼓起来的胃。
      “那你闲着不无聊么”
      “我看你啊”
      “…”周寐忽然浑身的不自在“我有什么好看的”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戏子白知道其中意思,但不会咬文嚼字…
      “好看啊,反正就是好看”
      “…那你看吧,我睡了”周寐放下手中的活,走进了挂帘里。
      “……”
      周寐在挂帘内换衣服时,白鸢坐在客椅上,可以透过影子看清她的动作,看清那摆动的发丝,看清那优美的脖颈,看清…天呐,戏子白双手捂着额头,然后遮住自己的双眼,心中略感崩溃,顿觉几千个拿着枪的兵站在她面前都不算什么,这一个女人,才叫人要了命…
      “我睡了,把灯关了,进来吧”
      “唔…”她还坐在客椅上,不敢动。
      “把灯关了,我睡不着”
      “哦”戏子白起身,椅子发出了咯吱声,她关掉灯之后,又退回了椅子上坐着…
      这次周寐没有再唤她…
      不知过了多久,她身上开始发凉,她不停的往手上哈着气,因为近日的奔波,困意也愈发凶猛的袭来,她侧耳仔细的听着,感觉周寐真的睡着了,便蹑手蹑脚的,像做贼一般,钻进了挂帘…
      黑暗中,她看不清周寐的脸,轻身躺下的一瞬间,她闻到了周寐好闻的发香…她扭过头,觉得像梦一般,却无比真实…
      相比初识周寐时的那种对她非要不可的心态,白鸢此时感到自己幼稚无比,以前逗别的女人,她总是胸有成竹势在必得,可这次,她真是一点底气都没有了…
      光得到她的人有什么意思呢,她给过自己机会了…她要的不是这样,绝不是…
      周寐带给她的感觉,其他女人给不了…想得到,却又畏惧得到,因为她好像发觉了,一旦得到,她就难以再不要,前段时间被包围在山内挨打的经历给她的情绪带来了很大的影响,她很讨厌被动,更讨厌狼狈…
      她本来困的不行,可是累透了加之脑中乱想,却更难入眠,相比之下,周寐反倒平静的可怕,呼吸沉稳,而白鸢翻身不敢翻,起夜也不敢起,她怕惊扰到周寐,也怕被周寐发现自己的失态…
      这个腊八的寒夜,周寐睡的很香,戏子白憋的很痛苦…
      可她最后还是睡着了…然后第二天早晨,如愿以偿的被尿憋醒了,她一扭头,发现身边已无人,当即一下就跳坐了起来,她小心翼翼的拉开挂帘,发现周寐已然穿戴整齐,换上了她最爱穿的深红色旗袍,脸上也施了淡淡的妆容,手上的配饰简单精致,侧脸锋利的如被雕琢过一般,这样一个美好的女人,又在那认真的吸那伤身的东西了…
      “醒了?”周寐听见响动,也不看她,指了指后院“出后门左手边是茅房”
      戏子白闻言,立刻冲了出去,好一会,才回到店里…看得出她用凉水洗了脸,面色有些苍白,手都冻红了。
      “今天学校期末考,我要去监考,你把衣服穿上,回家去吧,如果你还不想回,那就想去哪去哪吧”
      “嗯”戏子白柔声问着“你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有事么”周寐抬起头和她对视,又回到了她那最初的模样。
      “哦,没事”戏子白穿上大衣,又原地站了会,也不知道自己在磨蹭什么,过了一会,她见周寐自顾抽烟,并不理她,声音有些失落的道“我走了啊,你别忘吃早饭”
      “好”
      她瘦削的手打开了店门,冷风又一次打在了脸上,原来天刚蒙蒙亮,她以为周寐睡的很好,其实也并非如她所想…戏子白轻叹了一声,把手揣在口袋里,低着头,消失在打铜街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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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难改的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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