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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13
这顿午餐总算吃完了。
奥莉薇娅念了个咒语，把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
“你还要去巡视车厢吗？”她问道。
雷古勒斯不太想回到那节级长车厢，那里坐着莉莉·伊万斯——格兰芬多的女级长，这导致詹姆·波特不断地在车厢外徘徊——不可避免地带着西里斯——他和雷古勒斯一个假期都没见过彼此。
雷古勒斯没兴趣听任何他们的绯闻轶事，了解西里斯和波特的兄弟情深——当然他决不承认这里面有他心中隐含的嫉妒作祟。
在他发呆时，奥莉薇娅已经从手提箱里拿出了一套舒适的寝具，铺在车厢的座位上。他这时才突然发现，这个假期后，她学会了不少家务咒语。是谁教她的？他有些疑惑，但觉得这并不坏。
他靠在她变出的柔软鹅毛枕上，望着头顶上的行李架发呆。
她总是体贴、善解人意，这让他越发打定主意不告诉她任何事情，他应该能处理好的。
处理好所有给她带来的麻烦——这是这场交易里他对她的回报。
奥莉薇娅望着神思恍惚的雷古勒斯，虚伪地关心他道，“或许你需要休息会儿。”
他黑眼圈的确很重，看起来一直缺乏睡眠。
他同意了，横躺下来，靠在她的腿边，闭上了眼睛。
奥莉薇娅为他的温驯感到讶异，她低头凝视着他的脸庞，憔悴的脸色也没消减他长相的优越。
她抚过他瘦削的脸颊，手却被闭着眼的人一把握住，那双浅灰色的眼睛没有睁开，他疲倦地说，“别动，我睡一会儿。”
她轻轻把一片丝绸手帕搭在他眼皮上，遮去包厢顶上亮起的灯光。她滴了两滴生死水在帕子上，他闻到了，还有她身上的香味，它们共同缠绵在他的鼻尖，不一会儿他就沉沉睡去。
魔药作用下的睡眠少了丝真实，一点烦恼喧嚣的噩梦都没有，也正是这丝虚幻让他没多久便醒来。
她很快就意识到他醒了，低头看他，带着一丝探寻，陈述事实，“你醒得太快了。”
这通常由两个原因导致——体质天生，或滥用生死水。
他显然是后者。
他从沙发上坐起，又恢复那个无可挑剔的坐姿，握着她的那只手还没有松开，她便倚入了他怀里，低声说道，“雷尔——”
她没有往常的嬉笑随便，严肃又认真地声明，“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如果不想变成头脑空空的蠢货——魔药不能——长时、过量——服用。”
她特意将“长时间”、“过量”几个单词咬得格外清楚，提醒他不要跟着一些人发疯。
他沉默了半响，回握几下她的手，承诺道，“我不会。”
火车即将驶到霍格沃茨，作为五年级级长的雷古勒斯不得不再次履行他的义务，去和珊妮·博恩斯一起“巡视车厢”。
但在此之前，他还想在这个温暖而芬芳的包厢里多待一会儿，享受这开学前难得平静惬意的时光。
奥莉薇娅懒洋洋地靠在他的怀里，语气又恢复了平常的漫不经心，同他说些假期她认为的趣事——例如她又买了多少件足以让她艳惊四座的礼服，亦或者她在某个二手古董店里淘到了稀有的珠宝首饰……
她边说，边伸出一只手指，卷起两人的头发，打圈绕在指尖，浅金色的发丝和他黑色的头发交缠在一起，有一种不动声色的亲密意味。
他垂眸看着她的发顶，一只手握住她调皮的手，心不在焉地应着她琐碎的只言片语，心里思考该如何应付今晚开学的第一次“聚会”——那个小团体的第一次聚会。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和假期相似。
阴暗的房间——此起彼伏的恶咒光芒——麻瓜的尖叫与哭泣求饶声——嚣张充满恶意而神经质的狂笑。
这些恶心的见闻让他一回想起，就忍不住绷直了身体，神经紧张起来。而奥莉薇娅明显感觉到了这一点，她疑惑地问，“怎么了？”
她换校袍有这么吓人吗？
他手心渗出冰凉的汗，湿漉漉地贴在她的手背上，像从窗外雨中攀爬而来的蛇在丝丝舔信，带着一丝不安的躁动，焦虑也传递到了她的身上。
她用力捏捏他的手掌，试图唤回他，“雷尔？”
掌心里的摁压的暖意让他回过神来，他不自然地扭动了下身体，假装若无其事地松开自己的手，把手放到背后的袍子上藏起那湿润的冰凉。
“抱歉——你在说什么？”他试图露出一个自然的笑容，让自己能和她的对话接轨起来。
奥莉薇娅怀疑地打量着他苍白的脸色和闪烁的眼神，配合他的表演，“噢，没什么——我想，你可能需要出去一下——当然，我也不介意，你留在这。”
她该换上校服了，把这身漂亮的银色缎子女巫师袍换成黑色素面校袍。
但细心的他今天并没有注意，她穿的是他上次在服饰店为她挑的——直到她暗示性地把他偷偷擦干的手放到她脖子旁的系带处。
他才触到电般恼羞成怒地挪开自己不合适的手，斥责她，“这不——”
她接过他的话，“这不合规矩。”然后“咯咯”笑了起来，用他常常嘲弄她的口气说道，“那这位绅士，请问你为什么还坐在这——总不会是在等我脱掉衣服吧？”
“嗯？”她缓缓地把自己的手指放在胸前袍子的系带上，像是准备动作，肉眼可见雷古勒斯已经慌张地脸色要发紫了。
果然——下一秒，他就慌乱地摁住了她的手指，阻止她把那颤颤巍巍的蝴蝶结拽落，露出他连目光都不该触碰的皮肤来。
他们就在这样一个脆弱的缎带蝴蝶结上对峙了半分钟，雷古勒斯终于败下阵来，他这时才第一次注意到女友身上剪裁合度的银灰色女巫袍，然后想起了这件衣服是出自他的账单的事实。
他脸色出现了奥莉薇娅熟悉的挫败的表情，她终于笑了，搔了搔他的掌心，再次提示道，“我想你的视力应该不差？”
他叹口气，“很美，小姐，这身袍子很美。”
看她高高扬起的眉头，他又思考自己曾经阅读的《社交常用语指南——优雅男巫必备》书里的话，假装深情的眼神凝视她，学着马尔福赞美堂姐纳西莎那样，补充道，“但只能衬托出你美丽的万分之一。”
她的脸上终于出现满意的神情，雷古勒斯收回手，准备站起来出去。在他拿开手的一刹那——蝴蝶结因为缠绕在他的手指上，被无意间扯开——化身为空气中一根飘扬的银色缎带——随之而来的，是衣襟滑落下的雪白躯体。
巫师穿着与麻瓜是不同的，又或者说，女巫袍出于显露身材的目的，主要靠咒语保暖，单件巫师袍内里是没有任何衣物穿着要求的——奥莉薇娅显然严格遵守了这一点。
呈现在雷古勒斯面前的，正是这样一个严格按照《纯血巫师服饰穿着规范》中教条打扮的女友——此时“守规矩”变成了天大的笑话，让他第一次痛恨起她无可挑剔的仪表起来。
假使她能像聚会里抓来的麻瓜种那样，多在袍子底下套上几件荒唐可笑的破布——也、也绝不会这样！！
事情变成这样，奥莉薇娅也没有想到。她显然低估了雷古勒斯的慌张程度——也高估了自己的厚脸皮——向来在你来我往的游戏中占据上风的她难得开始手足无措，回过神来慌慌忙忙就要去抓自己放在一旁的魔杖。
脸色同样涨红的雷古勒斯此时此刻却表现得比她镇定一点儿。他闭上眼睛，一把掀起坠落在自己腿上的银色袍子就往她身上拢去——难免触碰到她洁白柔腻的肌肤——这让他再次恼羞成怒——他咬牙切齿地把这件柔滑的如同肌肤般的裙子摁在她肩上，防止它不合时宜得再次滑落——一只手紧紧握着魔杖想对她施放出一个整理衣物的咒语来。
然而他像被刚刚那幕景象施展了夺魂咒一样，大脑空空，魔杖颤动着杖尖，感受到主人的急迫，往外迸发着熨斗般的丝丝水汽，却施展不出一个合适的咒语应付眼前这样衣冠不整的情况。
梅林在上——到底是什么咒语，若是家里的巫师镜在，保准会嘲笑自己机灵而体面的主人此时的语塞，他只能从牙齿间嘶嘶地对自己女友低声说话，“你可——”
“你——假如你——”他平时引以为傲的修辞都在此刻化为乌有，结结巴巴地像个毛头小子般说不出半句话来。
奥莉薇娅此时被他的手死死摁在他胸前，挡去了刚刚的春光乍泄，但她仍旧有一大片背暴露在凉飕飕的空气里，臂膀上起了一片战栗的小颗粒。
她因为寒冷仿佛恢复了点神智，她清了清嗓子——“你至少得让我拿到我的魔杖——”
他恶狠狠地睁开眼睛瞪着她，仿佛要把她撕成碎片，但一只手仍旧牢牢地拽着她的丝织衣物，另一只手递给了她自己的魔杖。
然后她绞尽脑汁地搜刮脑海中的咒语后，对袍子混在一起的两人来了个可笑的——“清理一新”。
哦，梅林的裤子啊！
奥莉薇娅已经不敢再看男友的脸色了——这足让她此生难忘，她从没想过两人的坦然相见来的如此荒谬——这将是她人生迄今为止最深的一次懊悔——为自己昏了头的施咒。
他压抑着蓬勃的鼻息，闭上眼睛，咬紧牙关，夺过自己的魔杖，克制住对她来一个昏昏倒地的冲动，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我假设你有大脑——”
“抱、抱歉——”他能感觉到触碰着他大腿那团极其柔软的东西消失了，绅士的教养让他闭紧了眼睛，不去看她光～裸的躯体，却不能阻止由听觉导致的大脑的疯狂运转。
她在念咒语。
很好——看来她还知道羞耻——他听见她悉悉索索得念咒把刚刚的寝具又变出来——这让一片柔软的天鹅绒盖在了他的身上，然后是她怯怯的声音——梅林啊这是他第一次听见她声音里真的带着“畏惧”这种东西，“好、好了。”
他睁开眼睛，怒极反笑，“范宁小姐——”
她扑过来抱住他，不分轻重地开始吻他的脸颊，乖巧地认错，“我错了，是我的错。原谅我，雷尔，我爱你……我爱你。”
他狼狈地躲避着她的亲吻，隔着天鹅绒被在她的手臂里挣扎“你——”
“我爱你……”她甜蜜地说着情话，一下又一下亲着他发红滴血的耳垂。
你——这个狡猾、恶毒的女人。
这比他在西里斯面前表演一出踢踏舞更让他怒火中烧，偏偏奥莉薇娅知道他就吃这套，没几句——他就悲哀地发现自己再也咒骂不出别的话语。
安抚了在绒被里躁动的男朋友，奥莉薇娅楚楚可怜地看着他，双手合十，“我的心肝，我保证我会找回你的级长勋章的——”
看他又要发怒，她赶紧吻住他的嘴唇，吻得他说不出话来，才保证道，“我保证——你绝对能顺利地去巡视车厢的。”
不等他再骂她两句，她就果断的喊出家养小精灵，“波波！”
“噗”的轻响，波波局促地站在车厢的地毯上，网球般大的的绿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们。
奥莉薇娅将跪姿转为一个优雅的坐姿，“波波，我刚刚用了一个清理咒，嗯——咳——所以你能不能把布莱克少爷刚刚丢失的衣服——”她强忍住笑，强调道，“和他伟大的级长徽章找回来。”
雷古勒斯挑了挑眉，他对奥莉薇娅召唤一个家养小精灵做这样的事感到不置可否。
波波清澈的绿眼睛里在她说完后便开始累积泪水，奥莉薇娅见状赶紧制止它，“不准惩罚自己——不准哭——”
它滑稽地吸着鼻子，试图把眼泪吸回去似的，发出重重的“叭——”声，然后抽泣着说道，“小主人——呜——波波是没用的波波——波波不会、波波没见过这位少爷的徽章——波波不知道去哪儿找——”
奥莉薇娅被它的哭声弄得头大，她赶紧挥挥手让它回去，别再哭了。然后讨好地看着雷古勒斯，“我想——大概见过你勋章的——会有办法？”
雷古勒斯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她又谄媚地笑笑。
他唤道，“克利切——”
这次总算成功了，克利切找回了他的袍子和上面的级长徽章，雷古勒斯终于得以恢复他的级长装扮，趾高气扬地出去巡视车厢。他临走前，没好气地摔上了包厢的门，惹得奥莉薇娅假装受惊般的畏缩了下。
她瘪瘪嘴，把刚刚波波带来的小甜饼塞进嘴里，嗯——和她想得一样，他的身材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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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辆“霍格沃茨特快”
开！往霍格沃茨的边缘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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