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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暗影随行
我强忍着痛,扭过头去,只一眼,便瞧见墙边角落处懒懒倚靠着一个人。
令人血脉偾张的身材曲线上套着一身镂空黑色紧身衣,皮质金属色泽在暖黄灯光下激起人内心最原始的施虐欲,深紫色唇影边溢着笑,视线却冰冰冷冷折射在一双金色竖瞳中,毫无温度可言。
一定是我学艺不精,洞察了一整艘船,愣是没瞧见她。
——寡妇制造者;伊芙琳。
即使是天生自带隐匿技能的英雄,当初在秘境之森,【王】不过也只用了一眼便发现了图奇的踪迹么?
所以,还是所谓的能力上的差距。
被下毒,窘迫到如此境界,连带着卡特琳娜和金克丝也得尝遍噬心的苦。
——那一定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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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恍惚了一瞬。
只觉得头痛欲裂,五脏六腑间就像被人插了根木棍来回搅合似的。
眼角瞥见那抹倩影将环胸而抱的手放入身侧,慢慢支起身子,踱步到了木桌前。
她伸手接过船长递来的红酒,凑到鼻尖,轻轻一嗅,接而将冰冷的酒杯贴上我的侧脸,慢慢晃动起杯中绛红色的液体,感叹道,
“百年的藏酒,你倒也舍得。”
船长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膀,语气中带了丝轻佻,
“不然如何有脸去恭请等待了千年之久的灵魂呢?”
伊芙琳掩唇而笑,
“只可惜掺了毒,若是轻易要了人性命,还如何请得出?”
说罢,放下红酒杯,锋利的长甲似不经意间划过我的眼睑,刺痛过后,画面变得鲜红一片。
“妹妹能帮姐姐一个忙么?”
她俯身靠近我,吐出的气息喷在鼻尖,带着那股浓郁的香,
“麻烦叫一下【王】好么?”
我朝她眨了眨眼,鲜血便混着泪悄然而落,
“在这之前难道不应该先跟我解释一下吗?”故作镇定地挺直了腰板,就见那猩红长甲瞬间抵上了眼球,脑袋下意识地朝后一仰,被另一只手稳稳托住,丝毫动弹不得。
“这可得船长大人来和妹妹你解释了,不过姐姐我可没那么多时间,所以,还请先办正事好吗?”
她顿了顿,笑意不达眼底,举止神态倒是亲昵的很,
“莫非我看上去是脾气性格很好的样子?”她问。
我抽了抽嘴角,一边缩着脖子,一边手往衣领里掏。
伊芙琳好奇地看着我从内里拽出一枚造型精巧别致的银白十字架来,
“这是什么?”
我在她伸手作势要抢之前,忙先一步将十字架贴上脸颊。
鲜血浸染的瞬间,光芒大作。
伊芙琳紧了紧眉头,身子刚一动,一柄散发着寒气的刀刃便抵在她下颚最柔弱之处。
耳边是红发女子张狂的笑,还道,
“不如你来陪我玩玩?!”
刀光晃人眼球,风都有了实质性的音量。
几个来回后,伊芙琳被迫得不得不转身隐入阴影之中。
普朗克不动声色得扫过一眼,刚抬起手,机枪的准星已经对准了他的后脑勺。
金克丝揉了揉脖子,一手举高机枪,从腰带上取下两个黑色小球,抛往半空,正准备打爆时,就听见两声大吼,
“给我住手!”
“别用炸弹!”
我一跃而起,以自己都没想到的敏捷速度冲到她面前,一把握住她的手,将鲨鱼弹牢牢关进她掌心。
“别闹,我可不想石沉大海。”
金克丝一挑眉,回了个没出息的眼神。
被晾了许久的格雷福斯这才发出声响,
“宝贝你做了什么?”
原本中毒颇深的三人突然间恢复正常,且宝贝脸上的伤口都淡的只剩下一条粉嫩的疤痕,想来也只有她掏出的那枚饰品有着他们所不知道的神力。
于是,接着问道,
“那十字架是什么东西?”
我听着便将那玩意儿举到眼前,献宝似的绕给每个站在屋子里的人看了遍,才一咧牙,笑得眉眼不见,
“此乃远古之物,认主,随缘,非卖品!”
看着格雷福斯一脸没听明白的表情,我在卡特琳娜翻来的白眼下,把十字架重新挂回脖子上。
心里暗道,幸好在秘境之森藏着的是这东西,不然今天恐怕真的凶多吉少。
还叫【王】出来?
【王】若真的出来了,那今天铁定只剩凶了,吉都不知道跑哪旮旯里头抱头哭来着。
又转念一想,伊芙琳找【王】干嘛?莫非她们认识?
头一回,开了【洞察】,主舱里里外外扫了遍,没找着想要的人。
无奈叹了口气,对着屋顶唤道,
“出来吧,知道你在这屋子里,不是时间不够么?还留着躲猫猫不成?”
伊芙琳闻言铁青着脸从船长背后现出身形。
反正她肤色本就怪异,我也就忽略了那一脸想要吃人的表情。
片刻之后,她笑了起来,
“我倒是小瞧了妹妹,还留着解毒治愈的宝物。”
“没办法,”我耸耸肩,两手一摊,“总在和老狐狸们打交道,非得逼自己学着藏着点保命技能才行,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伊芙琳流光的眸子间闪过某种我看不懂的情绪,随即抬起头,望入我眼中,
“妹妹真爱说笑呢…死亡于你而言又岂是件容易的事?”
“是啊,所以很不方便啊。”我垮下脸,显得万分不情愿。
“呵呵…”
她没再说什么,撤回了视线,扭头看向船舱外。
大海依旧汹涌不安,浪涛不断,翻腾起的白沫似将天边繁星拆吃入腹,船灯仅有的光线也被广阔的黑暗所吞噬。
“出航吧。”沉默了半响,她开口道。
船长有些意外地脱口而出,
“不是要等【王】出来么?”
伊芙琳瞥向我,语气中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
“无妨,该来的时候总会来的,更何况我们原本也只想试试她们是否够资格踏上守望者海域,若她本身就拥有治愈回复的能力,那便没关系了,毒海沼泽上的烟雾也不会比你的酒香更毒了。”
普朗克闻言,拉下帽檐,暗道了句,
“希望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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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休息室的路上,格雷福斯走在队伍前头一阵天花乱坠的胡侃,就好像“冥渊”是他家后花园里头的割草机,闲置了太久才拿出来借给船长一用。
被派来跟在两旁的海盗们不时翻动着眼皮,却也没人去堵他的嘴。
我听得心烦,忍不住开口打断道,
“你和船长是朋友,做这些也是应该的…”
格雷福斯就跟被人突然掐住脖子似的噎住一秒,随即摆出个作呕的表情来,
“别恶心我,和那种人做朋友,被卖了还得帮着他数钱。”
他从口袋中摸出根雪茄,叼到嘴上,又顺手摸出个打火机,擦了两下火星,眼角瞟到我微微皱起的双眉,手上动作一滞,接着狠狠吸了口气,将烟和点火工具收了回去。
“宝贝,你得知道,我这个人其实很简单,只要烟、酒、女人,就能过一辈子。”他难得认真讲话,我也只好安静听着,
“但普朗克不一样,他的野心可要比你想象的大得多,从手刃自己亲生父亲夺得“冥渊”开始,他的目标就不仅限于比尔吉沃特了。”
“宝贝可知道今天遇见的那个女人是谁么?”
我动了动唇,刚想回答,就听见有人在耳边道出了答案,
“伊芙琳。”
视线一转,身旁卡特琳娜擦拭着薄薄刀刃,看上去并不怎么在意我们的对话。
“你认识那女的?”
我不确定得又问了一遍。
她抬起头,将武器插回腰间,接而转过身,停下了脚步,
“我曾见过她,在诺克萨斯。”
“恩?”
“她和黑色玫瑰的首领关系很好。”卡特琳娜无视我吃惊的表情,自顾自地接着说。
“黑色玫瑰?”我努力思索了下记忆。
这个词似乎在哪里出现过?但又一时想不起来。
“黑色玫瑰是个拥有黑魔法技术的邪恶组织。在诺克萨斯建国初期,曾一度和我父亲统领的正规军对抗,后因战争学院的介入,才被歼灭。不过,时至今日,也有传闻说他们的统领者仍然隐匿在诺克萨斯的某处,进行着不为人知的魔法实验。”
“那人是谁?”
卡特琳娜红唇轻抿,并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
“拜托!这也有必要藏着掖着么?”这要说不说的态度简直急死人。
她倒一点不为所动,双眸静静望向身后船舱口,过了半响,才道,
“是诡术妖姬——乐芙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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