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与长孙皇后

作者:霜红秋叶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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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喧天地锣鼓唢呐声从通义坊开始一直响到了高府,响彻了半个大兴城,许多听见声的百姓们,纷纷跑出家门来看热闹。
      在高府的门口,李渊李建成还有李世民从马上下来,坐在轿中的窦氏也从轿子里出来,和出来相迎的高士廉以及高氏聚在了一起。
      “抱歉抱歉真是不好意思。”李渊拱着手说道。“我们早该来的。”
      “没关系,没关系。来了就好来了就好!”高士廉急忙还礼道。
      众人的脸上都带着喜庆地笑,可那笑自然不是发自内心的,多少包含了些别的意味,但是毕竟这样的结果对于两家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了。
      “快请进,快请进!”
      高士廉慌不迭的把他们让进了府里。
      不远处的街角,有些不甘心张家父子正朝这边张望着。当他们看到这喧闹的阵势,也只有自叹弗如的份了。
      接下来的程序自然也就按步就班的进行了。由于纳征和请期两礼是在大业九年的年内进行的,因此李渊又送了四样年礼给高府。两家商议之后,便将迎娶的日子定在了阳春二月初六。为此,高士廉又为长孙无华举行了小型的一场及笄礼。高氏亲自为女儿盘起了长发,并将一支玉钗插在女儿头上。看着女儿还略显稚嫩的小脸,高氏的心里一时是五味杂陈,不禁落下泪来。
      二月初六一大早,太阳刚刚升起,长孙无华就起来梳妆了。今天是她在这个家的最后一天。昨天夜里,长孙无华是和母亲高氏一起睡的,两个人说了一夜的话,也哭了一夜,再加上早起长孙无华的眼睛都有些肿了。幸好鲜于氏有办法,让人打了一盆新鲜的井水,用毛巾浸湿了贴在眼睛上,这才消了肿。
      “好了不敢再哭了,再哭我可就没招了。还有你也是的大喜的日子,哭成这样,一会儿你让无华怎么上车。”鲜于氏不禁抱怨道。
      高氏不敢再说什么,忙擦干眼泪,替无华梳头。她拿着梳子,轻轻梳理着女儿的秀发。女儿的头发又黑又亮又柔软,已经长得齐腰了。
      “一梳梳到头,富贵又吉祥。二梳梳到尾,无病又无灾。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话未念完,高氏忍不住再一次落泪。“娘给你说的话,你可都记下了?”
      长孙无华咬着牙,点了点头。
      “我记下了!”
      “以后娘就不能在你身边陪你了。嫁过去做人家媳妇,可就不能像在娘身边这样任性了。凡事要多长个心眼,多做事少说话,别让人轻看了去。也要学会照顾自己。”
      “娘我知道了!”
      长孙无华再一次忍不住哭了起来。
      “不是告诉你们别哭了吗!怎么又哭,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还是我来梳吧!”鲜于氏从高氏手中拿过梳子,替长孙无华把头发丝梳成发髻,插上发簪,拿过那件翠绿色绣着团凤牡丹的嫁衣套在长孙无华那身量还不甚足的身上。接着她又拿过一根丝线给她开了脸,接着又上了妆,点上红唇,一个庄重却又略显稚气的新娘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傍晚时分,李家来接新娘了。他们来的人不多,除了一帮鼓乐,一个女媒一个男傧相,再就是几个拿了迎亲礼的下人再没什么人了。
      呼过催妆呼,又念过催妆诗,高府的大门便打开了。鲜于氏和张氏一左一右扶着手持遮面扇的长孙无华从里面走了出来,登上了由高府准备的送亲马车。
      “这会儿可以哭了!”在登上马车的一瞬间,鲜于氏悄声说道。可是哭了一天的长孙无华,这会儿却怎么也哭不出来了!情急之下,鲜于氏暗暗在长孙无华痛感最明显的腰上狠狠地拧了一把,吃痛的长孙无华终于又哭了出来。
      长孙无华一哭,高氏也就跟着呼天抢地地哭了出来。哭得长孙无忌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但他毕竟是个男孩子,没有当着别人掉眼泪的习惯,所以也只有强装笑脸,暗暗压抑着内心的痛楚。
      迎亲的那些人一看,则高兴地欢呼起来,“新娘子哭喽!”
      因为新娘哭得越凶,就证明新娘越孝顺,越能旺夫家。
      长孙无华登车之后,长孙无忌做为送亲人骑上了马背,他亲自把送嫁地马车领到李府。
      高府总共派出了两辆马车,一辆是长孙无华坐得花车,另一辆则拉着长孙无华为数不多的嫁妆。
      随着鼓乐声地响起,送嫁迎亲的队伍终于出发了,长孙无华忍不住再一次落下泪来。透过车窗的纱帘她看见高氏也是呜呜咽咽地哭个不住。站在一边的鲜于氏和张氏也忍不住陪着落下几滴泪来。
      队伍穿街走巷来到了李府。长孙无华由两个丫环搀下马车,来到了青庐,这里早已是红烛焰艳,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长孙无华一进到青庐之内,亲友们便团团围了过来。在众人的嬉闹中,长孙无华一时感到有些手足无措,就在这时,一只略显宽大的手牵住了她的小手,“别怕!随我来。”那声音很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长孙无华的心一下子平复了。长孙无华随着他的牵引,来到了屋子的正中间。
      “关关雎鸠,在河之州。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随着男傧相的高昂地朗诵声中,在李世民地牵引之下,长孙无华和李世民行了夫妻之礼。“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礼毕!”
      接着李世民又念了一首却扇诗,至于念地什么,长孙无华一个字都没听清楚,只听得有人说了一句:可以把新娘子的扇子拿掉了!”就感觉一只手捏住了她拿遮面扇的手,把扇子从她的面前移开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出现在长孙无华的面前,长孙无华如释重卸地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果真是自己原先见过地李二郎,虽说几年未见,人已长大了不少,但样貌却是越发的英俊了。
      李世民也在心里不住地打量着长孙无华。但见她颈长削肩,瘦不露骨,自有着一种别样地风流体态,怦然心动地感觉让李世民不禁暗自庆幸自己选对了人。
      用过三牲,喝过合卺酒,一个嬷嬷走过来,将二人的头发各剪下一缕系在一起打成结以示结发,放入一个锦囊,挂在了他们的床头。
      仪式完成之后,李世民带着亲朋们去了摆设着酒宴的花厅吃酒庆贺,长孙无华则被留在了青庐之内坐床。躲在一边观礼地长孙无忌见行礼已毕,便抽身欲走,却被从青庐出来的李世民拉了个正照。
      “大舅哥,别急着走啊!总得陪我这个妹夫喝一杯才是。”
      “不了,”长孙无忌拒绝道,“我得回去看看我娘,以后有的是机会喝酒。”长孙无忌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好好待我妹妹。”
      长孙无忌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当他走出李府地一瞬间,眼泪模糊了他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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