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你就笑

　　“我来听你解释。不过，先让我看看，糖葫芦。”徐家瑞将帽子口罩摘掉。
　　小家伙摊着手脚在大床上睡得正香，眉头微皱，嘴巴也嘟着，一副严肃的表情。但是眉眼间已经能够看出他的影子，徐家瑞摸摸他的小手，这就是他的儿子，会喊他爸爸的他徐家瑞的儿子。
　　苏伊伊将被子整理好，抬头轻声对徐家瑞说：“他睡着了，现在叫醒会哭的。”
　　徐家瑞温柔的目光描绘着小家伙的眉眼，抬起手想摸又不敢摸，听到苏伊伊的话，起身向外走，“今晚我留在这儿，”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听你慢慢解释。”
　　苏伊伊：“糖葫芦是我们在C市的最后一个晚上……”
　　“为什么瞒着我？”
　　“我不是故意的，”她停下来，微微皱着眉头，像是在掂量用词，“我只是忘记了，后来也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
　　“如果可以，你是打算一直将这个事实隐瞒下去吧。”徐家瑞嘲讽。
　　苏伊伊长吁一口：“这是当时我认为最好的解决方案。现在也是，有了糖葫芦，你可以尽管去做你的事情，我和糖葫芦不会打搅你的。”
　　徐家瑞平淡的陈述了一个事实：“他也是我的儿子。”
　　苏伊伊承认：“是，你随时可以来看他，有时间，也可以带他一段时间，如果，你愿意的话。”
　　徐家瑞揉着额头，走向卫生间，“这个以后再说。我已经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你不会真以为我要听你解释一晚上吧。帮我准备房间。”
　　“可是这里只有一个卧室……”苏伊伊追着徐家瑞，看着面前关上的门，只能懊恼转身。尹晴认为她只是暂住几天，所以只收拾了一个卧室，客房里堆满了杂物，马上住人显然是不可能。睡沙发？可以，谁睡？
　　徐家瑞洗漱完出来，看到苏伊伊还在沙发前迟疑，出声打断：“一起睡。”
　　“不行！我不习惯和陌生人……”苏伊伊瞪向徐家瑞。
　　“你已经和这个陌生人同床共枕过了，小姐。”徐家瑞提醒。“儿子都有了，苏小姐不会跟我还害羞吧。我困了，你要是还想站在这儿，我不奉陪了。”
　　苏伊伊只能抱着抱枕和孩子他爸隔着糖葫芦两两相望。不管了，睡吧。
　　徐家瑞是被梦中砸在脸上的雪球惊醒的，睁开眼就迎来儿子的一巴掌，见他醒了，很兴奋又捣了一拳，回头大声喊：“妈妈，爸！”
　　苏伊伊接着电话进来，“醒啦，糖葫芦醒来就一直缠着你，你既然起来了，就帮他洗漱吧。”说完回头继续回电话。
　　糖葫芦不甘心，继续向自家爹爹挥打着天马流星拳，大叫“爸，爸，妈妈！”
　　苏伊伊只得再回头，回答儿子：“对，这是爸爸，乖，跟爸爸起床，今天爸爸给你洗白白，好不好？”
　　“好！”糖葫芦撅着屁股爬起来，一脚踩在徐家瑞胳膊上，直接栽在爸爸头上。
　　徐家瑞闷哼一声，再躺下去，他就要葬送在儿子手里了。夹起糖葫芦，冲去洗白白。
　　早饭结束，妈妈工作，爸爸与儿子做游戏。
　　苏伊伊放下手中的工作，欣赏了一会儿两美男嬉戏图，其实是小美男嬉戏，大美男捣乱。苏伊伊对自家儿子的某些脾性很是不解，比如，他玩拼图积木之类游戏时，外人是不能插手的，即使是苏伊伊也不例外。今天徐家瑞在旁边三番两次戳倒他的城堡，糖葫芦居然都不恼，难道这就是父子天性？苏伊伊吃醋了，这个小白眼狼！不行，忍不住了，苏伊伊上前抽走了一块积木，城堡应声倒塌。她儿子回头瞪着自己的老妈，眼眶已然红了……
　　“儿子，乖乖，咱不理坏妈妈了。”徐家瑞大乐，抱起自家贴心的好儿子，狠命亲。
　　“不不不……”愤怒尖叫的糖葫芦决定了，连老爸一起讨厌，亲的他满脸口水，真是太讨厌了！
　　轮到苏伊伊大笑了，笑完问徐家瑞：“什么时候回去？”语气淡然的像是再平常不过的夫妻。
　　“明天一早。”徐家瑞看了看苏伊伊，回头又亲上了，“乖儿子，爸爸明天就要去工作了，还不让爸爸再亲一口。”
　　乖儿子不叫了，放下擦脸的小肉手，开始采用怀柔策略，委屈的望着爸爸，“不要……”
　　“要嘛要嘛，乖乖，就亲一口，mua！”
　　苏伊伊安抚好发困的糖葫芦，和徐家瑞来到客厅，“你是不是有话说？”
　　徐家瑞靠在书桌上，直视对面的女人，“糖葫芦你打算怎么办？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你就不能再当我不存在了。”
　　“当然，你随时可以来看他。他现在两周多，很快就要上幼儿园，你假期时也可以接他过去，不过这小子不太理人，做好心理准备。对了，你可以看看他的博客。”
　　徐家瑞在苏伊伊的电脑上将糖葫芦的生活点滴仔细翻阅了一遍。看惯了各类剧本的徐家瑞必须承认，这是一部严谨的纪实文学，内容翔实但绝称不上生动。准确来说，这更像是一组名为糖葫芦成长记的实验报告，敢情苏伊伊把他儿子当作小白老鼠来养了。
　　徐家瑞一觉醒来，晨光微曦，苏伊伊抱着糖葫芦仍在熟睡，像两只抱团过冬的土拨鼠，散发出浓浓的温暖气息，引诱着他靠近再靠近。借着窗外透过来的光，细细端详着身旁的女人，也许是光线，也或许是此刻静谧的气氛，他竟从她的脸上读出了些许脆弱。一定是他看错了，这个女人，怎么可能是柔弱的，只除了这一刻。
　　“不要，我困。”苏伊伊挥开面前的干扰源，她还想睡。
　　“做早饭啊，苏……伊伊，”徐家瑞坚持。
　　“再睡会儿，嗯，”苏伊伊嘟囔着，抱着糖葫芦，将自己缠成了麻花。
　　旁观麻花生成全过程的徐家瑞见状小心将他儿子抽出来，轻轻放在他另一侧，然后拽着孩儿他妈胳膊拖起来，轻声哄到，“来，准备早饭去。”
　　不堪其扰的苏伊伊最终没能拗得过，游魂似得飘到厨房。
　　果然刚睡醒苏伊伊，还是和三年前一样迷糊，徐家瑞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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