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重回北都心意游
乔婴吃喝拉撒都在甘逸亭的院子里住了一个月,温溪岳似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讯。她一刻不停地背诵甘逸亭写的各种笔记,不给自己一丝空暇去想其他。
不过乔婴真的发现自己不是个学医的料,甘逸亭不看都能自己悟出来的东西她就算背熟了都没办法融会贯通。
甘逸亭是气得不行,天天点着她的脑袋骂蠢货,终于有一天乔婴爆发了,“蠢蠢蠢,你敢不敢换个词骂!我就是被你骂蠢的你妹的!”
甘逸亭震惊得良久没回过味来,一时没找到词换他狠狠摔了一个药罐子,“你敢不敢再说一次!”
乔婴立马抱头缩回自己的小床,“师父我错了,我大姨妈来了。”
“你……”甘逸亭甩了袖子回去量血压,最近一直持高不退。
乔婴像是一只乌龟将头缩在了甘逸亭的小药房里,只有那里才没有温溪岳的影子,没有他的回忆。直到有一天,甘逸亭收到了一封信,然后叹了口气开始整理药箱包袱。
“师父,带我走吧。”乔婴甩了药草抱上甘逸亭的大腿,如果没有他骂她督促她,她真的不知道怎样熬下去。他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被溺水的乔婴死死地抓住。
甘逸亭皱眉看她,终是甩了甩腿,“收拾包袱去,别给我惹事!不然我掐死你!”
“遵命!”乔婴连滚带爬收拾了一个老大的包袱,甘逸亭解了她的包袱左扔一件右扔一件,精简地差不多了才说,“出诊而已,又不是离家出走。你背那么多东西,我的包袱谁来背?”
甘逸亭扔了一个比她还大的包给她,乔婴只好哼哧哼哧跟着走。谁叫她贱要跟着呢?
看来这次请甘逸亭出诊的人花了大价钱,专门派了一辆豪华马车来接。甘逸亭舒舒服服地躺在宽敞的狐皮榻上,乔婴也巴巴地爬进车厢。
甘逸亭指了指软榻前的小木凳子,“你坐那儿,帮我挡着风。”
“哦。”乔婴任劳任怨拿自己瘦弱的小身子挡在马车帘后面,其实车帘厚实得很,一点儿风都漏不进来。
甘逸亭没多久就睡着了,乔婴就扒拉出小木篮吃点心,吃多了有些渴,正好木篮里放了个茶壶,她便提了茶壶往嘴里倒。
“咦,味道有些怪。”乔婴有些昏沉沉地起了身,甘逸亭的俊脸晃成了好几个,她一巴掌拍了上去,“别晃!小俊妞给爷香一个。”
甘逸亭冷不丁被拍醒,一睁眼看见那个孽徒两颊晕红淫.笑着凑过来,顿时心跳到了嗓子口,一时忘了动作。眼见那张还沾着糕点屑子的红唇就要贴上来,马车倏忽一顿,乔婴一个不稳向后栽去,脸先着地无力回天。
“你妹!”甘逸亭长腿一跨掀开车帘,马夫颤抖地指着前面,“打……打劫!”
甘逸亭眯眼看去,数十骑蒙面黑衣人将马车包围,他们都手握长刀坐得笔挺,坐骑更是汗血宝马,排列整齐一点都不像乌合之众。
“怕是你主子给我惹的祸。”甘逸亭跳下马车对那为首之人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不过是个大夫,何必如此阵仗?”
“只要甘神医回去,我们自会放行。”为首那人声音故意放得低沉,甘逸亭还是听出了他的身份,眸里现出一丝不屑,“我本来是不想救他的,但是你蓝青阳不想我救,我还就偏要救了。”
“那蓝某就不客气了。”蓝青阳横了长刀,将面上厚巾捂得严严实实。
“谁敢碰我的妞儿?”乔婴晃着脑袋摔下马车,甘逸亭额头突了突,他差点忘了这专门坏事的主儿。
乔婴抬起脑袋吐了两根破草嘿嘿傻笑,“哟,这穿黑丝的小妞也长得不错,要不一起来服侍大爷~”
蓝青阳看见乔婴的脸失声惊呼,“灵儿……”
“嗨,逍遥哥哥~”
甘逸亭一掌劈晕了乔婴把她扔进马车对赵青阳道,“你认错人了,她不是什么灵儿。”
蓝青阳低眉沉思,也是,灵儿自小聪慧成熟,决计不会摆出那么蠢的表情。除非,她是另有用意。
“当心有毒!”还没等他细想,甘逸亭大叫着挥手扬了药粉,蓝青阳连忙捂住口鼻勒马后退,待到烟雾散去,甘逸亭和那辆马车已经不知所踪。
“少爷,要不要追?”
蓝青阳摆了手,“不用。”他抬眉望向尘埃飞扬的远处,灵儿潜伏在甘逸亭身边,必定有她的道理。真是,刚刚差点揭穿了她的身份。
++++++++++++++++++++++++++++++++++++++++++++++++++++++++++++++++++++++++++
乔婴醒过来的时候腰酸背痛,脖子再一次脆弱地落枕了。而甘逸亭坐在床边摆出思想者的造型,似乎在纠结什么。
乔婴叹了一口气,“师父,你就老实告诉我吧。”
“什么?”难道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我一定患上了不治之症,不然为啥每次起床都跟被人胖揍了一样。”
“你咋就竟想着浪费我珍贵的药材?”甘逸亭舒了一口气,然后好奇道,“胖揍?”
“就是狠狠地揍,你想想全身都被揍肿了是不是跟胖子一样?师父,给点想象力!Come on,Baby!”
“你再骂我卑鄙我就再胖揍你一顿!”
乔婴闭了嘴,得,文盲师父真可怕。
咦,他为什么要说再胖揍一顿呢?
晚上甘逸亭把乔婴赶到了地上睡觉,乔婴咬着被角幽怨地问,“师父,你没钱付两间房么?”
“你以为你是我家二黑,我还要花钱专门给你开个笼子?别吵,睡觉!”
乔婴“哦”了一声,怎么能说人家是二黑,人家明明很白。
两人又赶了四五天路,甘逸亭的心情好像很糟糕,每次看到乔婴吃糕点都很嫌弃地别过头。乔婴想着自己又怎么惹他了,屁颠屁颠拿个糕点献上,“师父想吃你就说,我又不是不给。”反正也是你买的。
结果甘逸亭看着她沾满口水的手,一掌把糕点拍进了她嘴里。乔婴艰难地咽了下去,又开始到处找水喝。
甘逸亭连忙扔了那装着酒的茶壶,害的乔婴干了老半天。
他们到北都的时候,城官认出了乔婴,很是亲热地打招呼,“大婶,又换了个?”
“对呀,上次是我大儿子,这是我二儿子。”乔婴酸涩地抽抽鼻子,甘逸亭一掌把她拎了起来扔进马车。
看城官没给甘逸亭画像,乔婴揉揉酸痛的屁股蛋子问,“师父,你也经常来北都?”
“哼。”甘逸亭别过脸去,想当年他可是北都的二世祖,谁见了他不是乖乖让路。只可惜……
乔婴见自家师父一副缅怀过去好汉不提当年勇的闷骚样,也乖乖地闭了嘴,掀起马车窗帘去看外面风景。街道依然宽敞,寒风依然萧瑟,不过隔了一个多月,当初那满心欢喜却已变成一地疮痍。
乔婴眼眶红了红,待要放下窗帘时,却瞥见一道白色的身影,那样熟悉的俊挺,身边却依着另一个娇弱的身躯。她愣愣地盯着他的背影,眼里有酸水再往外泛。
温溪岳似是感觉到目光转过头来,乔婴连忙放下了窗帘,将不争气的泪挡在了马车之后。
“怎么了?”甘逸亭皱眉去挑窗帘,却被乔婴一把拉住,她红着眼笑,“没事,刚看到个女人大冬天的只穿了一层轻纱,真是穷得可怜。”
甘逸亭没说话,她自己脑残就算了,还把他当脑残了。她看到什么了他就是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出来。
脚趾头好无辜,虽然我的名字里也有个头,但能不能别老用我想东西,想不出来啊有木有!
一路无话,马车停在了皇城边的一座大宅子门口,精明的管家立马上来迎接。
乔婴收拾了心情,背着大大的包袱跟在甘逸亭身后,宅子门口两个铁卫拦住了她,“主子只请了甘神医,大婶不能入内。”
乔婴怒了,“我是他得意大弟子,你才是大婶,你全家都是大婶!”
“她是我丫鬟。”甘逸亭捂上她的嘴把她拖了进去,带这货出门果然很需要勇气。
管家将他们引进里院,乔婴理了理头发很委屈地问,“我真的很像大婶么?”
“也没有啦。”甘逸亭安慰她,“哪有你这么老的大婶?”
乔婴发誓,以后再要不要跟师父讲话了。
这个宅子很大很大,乔婴背着大包袱走得腰酸背痛才看到一群黑压压的人。是的,黑压压的侍卫守着小小的院落,几十双眼睛“嗖嗖”看过来,乔婴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目光强.奸了一遍,不觉躲到甘逸亭的身后。
甘逸亭鄙夷地瞥了她一眼,脸上却是傲意更甚。
两人进了院子,一个颇为英俊的中年人迎了上来,“甘御医。”然后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乔婴,黑眸里闪了熠熠波光,似是压抑不住的惊喜。
“丞相别这么叫,我不做御医很多年了。”甘逸亭不给面子地张望:“病人呢?”
乔婴这才知道原来这个看似面善的中年人居然是传说中的奸相蓝沁,她探出脑袋仔细看了看,挺英俊的,不像坏人。
——好吧,她永远改不了以貌取人的优点。
蓝沁失神了一会才把甘逸亭让进屋里。屋里非常宽敞,装饰也很清雅,里间用美人屏风隔开,能听到锦缦床榻上有轻微的咳嗽声。
隔着屏风,蓝沁恭敬地作揖,“圣上,甘御医来了。”
“让他进来。”病人的声音很柔弱,似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乔婴惊得张大了嘴,她居然可以见到丞相和皇帝,天哪,她圆满了。
对于乔婴也跟着走进屏风蓝沁并没有阻止,所以她如愿看到了传说中的皇帝。那真是个很瘦弱的小少年,浑身裹在厚厚的棉被里,只露出一张清秀的脸。他的睫毛很长,颤巍巍地看着甘逸亭,眼里含着喜悦的泪水。
“你肯原谅我了么?”赵青桢怯怯地问。
甘逸亭没有回答,只是从被子里拉出他的手按上他的脉,赵青桢失望地垂了眼。
多惹人怜爱的少年天子啊。乔婴母爱泛滥,眼冒粉红泡泡看着他,谁知道赵青桢狠狠剐了她一眼,“放肆,收回你的鼠目!”
擦类,这小兔崽子!乔婴别过脸,谁愿意看他了,长得又不是帅!好吧,长得又没师父帅!
“如果不乱发脾气,你的病早就好了。”甘逸亭冷冷地说,然后向乔婴摊出手,乔婴茫然,“啊?”
“专业一点行不行?”甘逸亭无奈开口,“把我的银针拿来。”
“哦哦。”乔婴转出屏风外去翻包袱,蓝沁一直死死看着她,那目光惊喜交加,还含着一丝不明所以的疼爱。
“丞相,你踩着我的包袱了。”乔婴很温和地提醒,蓝沁连忙移开了脚。
“谢谢。”乔婴拿了银针锦盒送到甘逸亭手上,甘逸亭拔出一根亮闪闪的银针在烛火上烤了烤。赵青桢很害怕地问,“可以不扎么?”
“你说呢?”甘逸亭按住他一只手,对乔婴说,“你去按住他肩膀,别让他动。圣上,会有些许的疼,给我忍着。”
乔婴将指头揉得“咔嚓咔嚓”响,贼笑着凑近赵青桢:报应总是来得很快的,小兔崽子,老娘可是要辣手摧花了。
赵青桢害怕地咽了口口水,“贱民,我警告你……啊!!!!”
撕心裂肺的喊叫从那小院子传出,侍卫们紧了紧手里的刀,感到浑身一寒。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