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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族的过往
离开高山之巅,接触的第一个朋友,羽公子因为她被人所杀,凡是与她有着关系的朋友都会被杀,渐渐的她明白一个道理,她不适合交朋友,她只会给他们带来灾难,而内心深处她更不想被牵绊也不想连累别人。
狂风刮起满地的乱雪,洒入眼帘,飘飘洒洒散向她处。太阳破云而出,耀眼的绯色一时让眼睛适应不了,是谁说越接近太阳的地方就会越发热,为何她感觉到的是丝丝的寒意?
寒风呼啸,秃鹰在头顶不停的盘旋着,湛蓝的天空,这才是最美的风景吧!
好久不曾这样欣赏过这一切,仿佛自那年剑染血开始,她就开始忽视了一切,脑中只有一字,那就是杀。
茫无目的踩在积雪上,从清晨一直在这座山顶走着,她有预感,荣草就在这片雪地之上,只是一时找不出它位于哪个角落,她不接受失败,更不会半途而废,既然想做一件事,那么就一定会做到。
空无一人的山上,她好像听到了婴儿的哭声,仔细聆听那种声音又消失不见,满山的荒凉怎会有人在这里生活呢?
她疑惑渐起,循着断断续续的声音而去,手中的“赤焰”也不安的躁动起来,恐怕又有一场杀戮吧!她在心里微微叹息着。
有腥臭的狂风刮来,她定睛一看,只见被雪覆盖的玉石上站着一只野兽,在那里学着婴儿的哭声,见到她的出现,眼里露出贪婪而饥饿的神色。
对着她嗷嗷的大叫着,只见此兽身形似雕,头上长角,她回忆起在《束竹录》中看到的记载,这就是传说中守护荣草的蛊雕,每一件世间稀有宝物或者药草,都有异兽守护着。
从身后拿出猎来的雪狐,扔给蛊雕,她表达出她的善意。
蛊雕一脸戒备的看着她,龇牙咧嘴的朝着她咆哮,可就是不敢采取进攻,能守护圣草的异兽都有灵性,知晓面前之人一定是很有实力,一般人都受不了鼓镫山的寒冷。
“我带你一起离开这里可好?”她试探性的问,只有在面对这些有着生命的异兽,她才会露出温柔的笑容。
在她的观念里,兽比人可爱,不会主动的攻击人。
蛊雕嗷嗷的叫了几声,不愿离开此地,生活了上百年的地方,怎舍得离去呢?
“你的使命是守护这株上千年的荣草,可这一次我要带它去救人,你就不必再守护着它了。”
听了风浣纱口中的无奈与商量,蛊雕虽然明知对方实力强大,还是忍不住对着她露出满嘴的尖牙,双眼赤红的怒瞪着风浣纱,嘴里发出怒吼声。
风浣纱放下手中的“赤焰”抱着蛊雕的头,轻轻的抚摸着,满眼的无奈,可如果不拿到荣草,她又怎能让三少爷健康?
人都是自私的吧?即使知道蛊雕的使命是守护荣草,她也要把荣草给带走,这是一个自私自利的江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只是在尽量把伤害降到最低。
蛊雕在风浣纱的怀中呜咽了几声,恋恋不舍的离开荣草,风浣纱身上有一股温柔,如果她不动杀机,有善念的时候,那股温柔可以让人沉迷其中,不愿醒来,愿为了她做任何事,她自己不知道,也许这是遗传自她的母亲那族吧!
她可以使用瞳孔控制一个人的行为思想,但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未使用。
就算此时面对蛊雕,她也是露出慈悲的面容,其实她也很矛盾。
杀了蛊雕她会觉得自己又在造杀孽,不杀蛊雕,蛊雕会因为没有守护的荣草而郁郁寡欢。
荣草就像是一个信念,支撑着蛊雕活下去,如果信念没了该怎样活下去呢?
犹豫了很久,她抬起头,看着满天的白雪,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整座山上只有蛊雕和荣草相依为命,既然把荣草给带走,蛊雕势必会孤寂而死,那么就让蛊雕从此之后都跟着她吧!
“蛊雕,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从此换我来守护你,而非你守护荣草,我用荣草救我朋友,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家人,我会守护你到我守护不了的那一天。”
蛊雕眼中含泪的轻轻点点头,震动着双翅,它记起百年前离开的蛊雕前辈说,在百年后有一白衣素颜、手持赤红剑的女子成为它的家人,带着它一起,它期盼了千百年本以为前辈是骗它,可在第一眼看见风浣纱的时候它就信了,这也是它为何没使用异兽的必杀锏,它在这座山顶生活了百年,只靠着飘落的雪花和偶尔路过的雪虎和其他野兽为食。
风浣纱很顺利的带着荣草和蛊雕下山,这一次没有从原路回去,反而选择了一条从未走过的路,也是这条路,让她成为世人眼中的妖女,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女。
本想快点返回高山之巅,可她按照《束竹录》上的记载,却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殊不知这是一条不归路,让她离杀戮越来越近。
回到离落城的水朝暮,整日的蹙着眉头,眉宇之间的愁绪飘散在众多生灵的眼前,他们看不到未来,想起那个在夜色下舞剑的女子,心里对她是既爱且恨,既然当初给了少主希望又怎可以放弃少主?
只有长老千苍白雪知道,那个女子从未爱过任何人,只是把少主当一个可以谈心的朋友,一个不用去担心会有生命之忧的朋友,不会被牵绊或者连累的朋友,只是少主自己看不开。
长老不知道的是,在风浣纱的心里,已经把水朝暮当成了家人,所以才不想他被自己所连累。
“长老,要怎样我们才会有人的体型?”他急躁的在大殿里走来走去。
“不对,是怎样我们才能在太阳底下行走,像人类那样?”止步,望着站在一侧的千苍白雪,水朝暮神情焦躁起来。
“少主,我以前就和你说过,必须采取书上记载的方法,天祭!”千苍白雪一脸虔诚的说。
“可是那样,会不会引起天下大乱?”水朝暮一脸担忧的说。
“少主,这个天下迟早会天下大乱,当今君主荒淫无度,好杀成性,是我们该毁灭的时候,和他们的契约也终止在我们成为生灵的那一刻,你看这天下百姓是否安居乐业?常年的征战导致民不聊生,这不是战将他们所愿意看到的结果,少主,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你让我再想想。”水朝暮抚着额头,挥挥手让千山白雪退下。
族史中记载,千百年前水族刚从海外乘风踏浪而来这片土地,那时天下大乱,烽烟四起,民不聊生,是水族的族长水长河和铁族的族长一起联手平定,水族对当君王治理天下没有多大兴趣,他和铁族族长约定,由铁族人担任君王,给百姓一个安定祥和的世界,让他们不用被战火所波及。
而铁族也不负所托,让天下苍生都生活在他的庇护下,从此战争远离这片天地上的人。
水族人生性散漫,爱好自由,喜欢游山玩水,过着没有约束的生活,所以族长在征求全族人的同意下,带着族人远离了京城,来到了离落城,这里离京城很远,不会被召见。他们就属于被放逐的王族吧,铁族和水族真正算起来也是远亲。
族史上没有记载为何那一年铁族会突然进军离落城,对城内的人大肆屠杀,因为水族人具有天赋异能,面临灭族之时,当时的族长水碧海使用最后的巫术,让剩余的没有被屠杀的族人都成为生灵,而族长牺牲了自己。
头颅被铁族的将士给砍下,挂在离落城三日三夜,让秃鹰每日雕琢族长的眼睛,族长的眼睛被嗜之,水族人的鲜血染满了这座城,族长让他们不可轻举妄动,不可让铁族知道他们的存在,不然他们将会真的全族被灭,只说等少主成年之后,启动少主手上的玉扳指,全族人会有生还的机率。
水朝暮翻阅着族史,心里的挣扎更深,不是他不愿启动玉扳指,而是一旦启动了,带来的灾难将会降临这人间,虽然现下的百姓是过着流离失所。
食不果腹,饥不择食的生活,可至少他们还没有面临被杀的危险,他不想造杀虐。
伸出左手,凭空一划,四周飘散着幽蓝色的光,这是幻术,虽然他成为了生灵,可他体内的法术在他成年后便慢慢的苏醒。
“父亲,孩儿是否该启动玉扳指呢?”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问道。
虽然记忆里对于当年的事没有一点的印象,但他知道史册中的记载一定是真的,他很想想起过往的一切,却每次在想的时候,头会忍不住的疼。
只是被啄了眼的头颅回不了他的话,而他也看不到,他很想明白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两族人变得水火不容。灭族的仇恨他可以放下,只要天下安定,百姓安详就好,这是水族人体内的良善。
过往的一切他都想不起来,只能以如此残忍的手段来重塑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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