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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开了那个盒子(下)
第二天,乘那些庸碌的公安还没有破坏现场,他们找到了枪手藏身的天台。
收集起散落在地上的烟头后,王浩发现护栏上有刮痕,细看,很像是步枪的三脚架留下的痕迹,民间的步枪多半是东拼西凑,性能也不稳定。要达到当天那样的效果,之前应该经过了反复试验。也不知那时丁柔是哪来的福灵心至,瞬间感觉到危险,简直是奇迹。
“我去把这栋大楼的监控录像调出来。”看着大家看着她,丁柔主动说。
每人分一卷录像带,一眨不眨的从头看下来,嫌疑犯锁定了一个常常穿着不同制服频繁出入这栋大楼的身影。
进入信息库,通过人脸识别找出来嫌疑人的身份,却让丁柔很困惑,从查出来的资料上看不出嫌疑人和她有任何联系,为什么会针对她?
小鑫又找来附近几个街区的监控录像,大致摸清了他的路线,发现他每次都消失在同一个破落巷口。于是五个人决定到那个巷口对面的楼里蹲守。
两天后,终于发现嫌疑人的身影,王浩示意大家按兵不动,待嫌疑人再次出去,留着健次和小鑫继续监视,王浩带着约翰尧尧撬开了嫌疑人藏身的出租屋。
推门,乍一看和普通打工仔的屋子没什么两样,凌乱简陋。
靠墙有一张仅够一人的钢丝床,基本就占了将近半个屋子,检查一圈,桌台四处都不过是些日常生活用品。
凭直觉,约翰趴在地上,掏了掏,从床下吃力的拉出一个大箱子,打开,里面果然是乌糟糟一堆化学品,八九不离十就是那个劣质炸药的残余。
不过王浩却从一堆杂物中掏出一张皱巴烂黄的报纸,展开一看,是一篇久远的报道,正中的头像有些失真但还是依稀辨得清是个中年男子,旁边文字介绍到这是全国著名企业家,为落后地区带去了投资,为当地带来跨越式发展契机
眼神一凝,王浩拨通了丁柔的电话。
“***是你什么人?”
突然听到这个名字,丁柔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是我什么人啊?”
“不是?真没听过?”不相信自己想错了,王浩追问道:“或者是化名,你有亲人在从商吧?”
“等等!”反应过来的丁柔突然惊叫起来:“我怎么能没想起来!那是小P的父亲!”
关了电话,王浩拔腿往外奔,边跑边呼叫健次:“快!去救小P,歹徒的目标不是丁柔,是小P!”
健次跳上车就飙了出去,一边加速喇叭按得震天响,一边心急如焚的拨通小P的电话,嘴里不停嘀咕:“接电话接电话快点接电话……”
电话一直是令人绝望的呼叫音,猛地把电话掷到一旁,健次专心的把车速拉到最大。
一进检察院的大门,老远就听见原本静肃的机关内一片嘈杂。顿时心漏跳半拍,健次一头扎进去扒开人群。发现最大的嚎哭声来自一个坐在地上的中年妇女,只听她反复叫嚷着,“我的媳啊你怎么就被开膛劈头啊,还我媳的全尸哟”一边哭,手上还死死拽着脸色煞白的小p。
同事们都围在四周爱莫能助,三俩保安欲动不动。
健次握住中年妇女的手腕,中年妇女只感到手上一麻,下一秒手上就空了。
把小P护到身后。“怎么回事?” 健次摇着小P问,却发现她愣愣的。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孩,其他人更是面面相觑。
从小P被拖拽出来那一刻起,那些久违的恐惧又突然全涌到了她的眼前,脑袋顿时陷入一片灰暗,小P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p,小p,”健次把她扶到一旁,为她按摩着头部穴位。直到小p的眼神渐渐有了焦距。
回过神来,小p低头看看乌青的手臂、擦破的裤子,立刻上气不接下气的哭了起来。
“我在解剖尸体,一个人过来抓着我让我赔她媳妇,我不知道什么是她媳妇,她力气好大,好痛。”
健次手忙脚乱的帮她顺气不停的安慰她,扶着她往停车的走去。
其他人后来抵达时,看见他俩,明显输了一口气。刚开了车门踏出一只脚,一声刺耳的枪响仿佛就在众人耳边炸开一样。
趴下、掏出武器已成本能动作,稍停顿一会儿见没有反应,除了健次护着小p,其他人匍匐着循声而去。出乎所有人意料,在停车场垃圾站的背后,他们一个倒在血泊中的人,一把枪托都不完整的破烂步枪掉在一旁,尧尧轻轻掰转了血泊中的头颅,后脑一片稀烂,看来是饮弹自杀的。
都愣了,只有健次缓过神来,迅速提醒其他人:“快走,等会公安局的过来了不好解释”
几天后丁柔带来了调查结果。
死者叫韩栋,几年前是一名普通的大学生,而家乡正是小P父亲建厂的南方小城市。韩栋的父亲在当地政府大兴土木时极力阻挠,被抓了进去,结果再也没能出来,没多久母亲也病倒了,韩栋只好休学打工,但也没能留下母亲。
两年后,家乡越来越越多的人陆续病倒,他才终于大悟杀死母亲的不是悲伤劳累,而是排进门前小河里的工厂污水。
韩栋重新回到了北京,干着最苦的工作,攒钱买材料,找来方子学着制炸弹,上网买私人组装的步枪,打探所有关于那个大老板的信息,准备了一年多,结果发现实在接近不了那个手眼通天的人物,不得不把目标转向他女儿,伺机而动。
“他为什么不杀了我,”单独坐在阳台上,小P转头问健次,“我又不会怪他。”
“浩哥说那家伙可能最后没下去手,对自己灰心了才自杀的。”健次耸耸肩,并不理解这些人的想法。
“可我爸爸,怎么能对那么多人下得了手?”小p失神的望着昏暗的远方。
“我决定了!”小P突然转过头来,笑着说,“我不吃药了,我帮他完成报仇的心愿吧!”
“好啊,不吃就不吃,我陪你。”健次无所谓的笑着看着她。
在两个小孩背后注视了一会儿,王浩就转身准备走开,迎面看见往这儿来的丁柔。
“我送小P回去了。”丁柔说着准备插身向前。
王浩伸手抓住她:“让他们待会儿。”
看着他,丁柔着魔般就被拉着走开了。
倒了杯水,放在坐定的丁柔面前。王浩坐在她对面问:“给我说说吧,小P的家里是怎么回事?”
双手抱着水杯磨蹭着,丁柔发现找个恰当的词开头很难。
“小P得过自闭症,估计你们都知道了,”见王浩点点头,丁柔继续说:
“她的母亲有些精神异常,小时候小P被母亲犯病的癫狂吓得无处可藏,可却从没人知道也没人管,不止这样,她父亲在时,家里还常常有各色女人出入。终于有一天,她父亲发现她不正常,病得很严重,才不得已送她到国外砸钱治疗,我就是那时见到她的。”
“她那个禽兽不如父亲,我从没见过一个人心能黑到这种地步,除了为自己挣钱他什么都不关心,韩栋的家乡只是他造的许多罪恶之一,可我从没见过他哪怕有一点不安。可是却没人动得了他,我也曾试过,可是“
丁柔把头埋下去,陷进深深的沮丧。看着她,王浩没有说话。
社会森林里,人如蝼蚁,在大象的前进中被碾得粉碎,可悲的是,许多人甘作蝼蚁,还为碾过自己的大象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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