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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等待
叶扬一大早就跟着KEN和一帮兄弟去了百鸟港头，今天天气不错，云层高远，惠风和畅。码头上的商人们来来往往的，怎么也不会想到今晚这里将会发生一场恶战。
“咗，你小兔崽子到了晚上可别吓得尿裤子。”KEN随手抽出一根烟，抽了一口嗤笑。
“嗯。”叶扬回答。
没料到叶扬会是这反应，KEN觉得无趣极了，带着自己那帮子兄弟向着早都定好的地点去了。叶扬苦笑着摇摇头，带好无线耳机，也随着自己的兄弟各就各位了。
夜幕在紧张而密切的注视中降临，叶扬潜伏在港头东侧的停车场，觉得心跳越来越快。
季盈风。
前世从未听到过的名字，叶扬不知道这世CHATEAU为何会与她扯上关联，但他知道，这是他唯一不可预测的盲点。
夜色越来越深，季家的船只迟迟未到，叶扬僵直着身子的注视着海岸，额头冒起一层细密的汗。与他同行的简安看他表情凝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叶扬侧头看他，却见他在微笑。
“扬，你紧张吗。”
“也不是。”叶扬深吸一口气，回答。“就是觉得季盈风的船到的太慢了，很不安。”
“海上的事情变幻莫测，晚到也是正常的，我们只需要等。”
“好。”叶扬也笑。他想，或许真的是他想太多了。
后半夜的时候，海上起雾了，叶扬看到了一搜巨大的货轮出现在漆黑的夜色中。他握紧手中的手枪，等待货轮靠岸。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大家的神经都被一寸寸的拉长，终于在听见KEN的一声“上！”之后，兄弟们就像脱了玄的箭一样快速的围了上去！
KEN带领的兄弟冲在最前面，很快便将接应货物的人员放倒了。深夜里港口的人本就不如白天那么多，一听见枪声大家更是尖叫逃散，不一会港口上就没什么人了，只有大片的血迹氤氲开来。
“季盈风也就这点本事。”KEN不屑的笑，带着兄弟登船。
货轮很快被他占定。
叶扬跟兄弟们暗伏在停车场，却始终不见季盈风的人出现。
有什么地方不对。
叶扬这么想。却在听见一声骇人的惨叫后，看见自己的一名兄弟从占领的货船上掉进大海里。随即，另一艘货轮缓缓从浓密的雾中驶出来。
“他们有两艘货船！”叶扬惊呼。
“等。”简安回答。
“等？”
“等KEN把那一船的人消耗完，我们再去真正的货船上劫货。”简安冷静的回答。
“你是说放着KEN他们在那艘假船上不管了？”听到简安的回答，叶扬觉得背后一阵凉飕飕的。
“衍哥说了，如果遇到这种情况，这样做比较妥当。”
“衍哥没有跟我说！”眼睁睁的看着兄弟一个个落海，叶扬内心窜起一把火苗。那火苗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旺盛。
“衍哥说你容易心软，这种情况不必跟你商量。”看叶扬的情绪明显激动起来，简安伸出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
“呵，不必跟我商量。我的心软，他的心倒真是硬！”叶扬笑，一把拍掉简安的手，对身后的兄弟吼道。“跟我上！”
“叶扬！不能现在上！衍哥说要等到……”
“我不知道他要等什么。我只知道，兄弟的命更重要。”还来不及等到简安阻止，叶扬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带着一大部分兄弟冲出去了。
简安定定的看着叶扬的背影，终而摇摇头，对身后剩余的几个兄弟说道。
“你们跟我上！剩下的撑到二少来，拿下货船！”
叶扬一登上船就被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刺激得想吐。船舱内横七竖八倒的全部是尸体，KEN伫立在一片血泊中，他抬起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笑。
“我当季盈风派了多少人来。没想到也不过如此……”他这么说着，便向叶扬这边看来。“Terry你看到……”
“KEN！”叶扬并没有听KEN在说什么，他只看到尸从中有只手拿起地上的枪，将枪口对准他的身体。“后面！”
被叶扬这么一喊，KEN几乎连反应都没有用，直接大步跑到叶扬身边抓起他的领子将他整个人甩到自己后面。
呯！的一声，子弹出膛，很快的没入叶扬的左胸，叶扬几乎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失力倒在地上。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KEN迅速靠向窗口反补一枪，想要躲开那垂死的枪口，却不了那枪依然不放过它！夜幕中又是一声巨大的枪响，KEN被打中左肩，惯性不稳的向窗口栽去！
然就他在掉出窗口的那一瞬，KEN看见叶扬再次爬起来，一把将自己抓住。然而，叶扬并没有拉住自己，而是被自己带着一起，坠进海中。
叶岩忽然感觉胸中一阵闷痛，他一下子从床上惊起，却见夜色还很浓重。他起身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还是觉得不安心，终于掏出手机拨打了叶扬的电话。
“嘟……嘟……嘟……嘟……”
电话的响声很平稳，却没有人接听。
一种巨大的不安感立刻将叶岩笼罩起来。
“扬扬，接电话。”他在口中默念，希望那个人可以听到他的呼唤。“扬扬……”
然，这种平稳的响声很快就被打破了。
取而代之的是。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百鸟港口的货船被成功劫下。
警方赶来的时候现场只空留几具尸体，当即立案侦查。但是大家都清楚，这一案追查起来就不知道要延续到什么时候，最后多半也是不了了之。
CHATEAU的兄弟伤亡比较惨重，共死八人，重伤十七人，失踪两人。林衍下重金安抚了死伤家属，整个CHATEAU内便回归了一片宁静。
大家都知道□□就是这样，死了，便是死了。能留下大笔的钱财给家人，这算是他们最后的成就。
“Terry和KEN还没有消息么。”三天后，林衍问。
“Abel说，他们落船的时候都中抢了。估计……生还几率不大。”小四一边整理资料，一边说。“这回的钱不是笔小数目，我们得多吞并几个企业才好将之尽快融合掉。”
“这件事你多操心着点。”
“嗯。”小四点头，然后又补充道。“二少倒是已经看好了吞并的企业。”
“他看上了什么？”听小四刻意补充，林衍问。
“叶氏集团。”
林衍本来还在翻阅书籍的手指停了下来。
“叶氏集团底蕴深厚，多少钱投进去都不会引人注意，而且近几年的利润相当客观。”小四回答。“二少已经派了liz去卧底，正伺机而动。”
“叶氏集团不行。”林衍道。
“衍哥……”
“如果那个人真是叶扬。”林衍抬头。“就不能让魏承秦得手。”
“衍哥，你真的护着他？”
“如果这回我帮他保下叶氏，就不再亏欠他什么了。”林衍说完这句，便不再说话。
小四站在边上看他半天，终于连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笑了一下，离开了。
霓虹路口一到了夜晚是很冷的，在这盛夏的光景中，也依然存留寒意。这点是林衍站在这里第四天以后得出的结论。
行动的当天晚上，林衍几乎干什么都出错，他心神不宁的忙来忙去，终于在最后将目光锁定手机。
还记的很久以前，自己在训练场门口看见叶扬，叶扬也是这么盯着手机屏幕在看。那时候的他不知道叶扬在看什么，现在却有些懂了。
他一定是通过手机的屏幕，看见了某些屏幕上没有的画面。
就比如，他看见了叶扬委屈的眼神。
明明他做的那些事，都是一个迷恋自己的人做出的最平常不过的事情而已。
他，为什么可以这么委屈？
从出任务的那夜起，林衍总是在等叶扬的短信。工作的时候在等，吃饭的时候在等，就连睡觉的时候也在等。只有手机稍微有点什么响动，他都会立刻拿起手机看看。却终于没在看见那串熟悉的号码。
死了么？
那个……一直像影子一样追随在自己身后，每次出任务都要给自己报平安，时不时的会说出一些奇怪的话的人死了么？
如果他死了，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将这个人放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不再过问。
自己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再被他干扰未来的人生？
不止一次，林衍这么问自己，想要为自己这疯狂的等待做个了结。
然，他无法得到任何答案。
只是CHATEAU的兄弟们都会发现，每到傍晚的时候，他们的老大总会走出CHATEAU来到霓虹路口望着未知的远方。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林衍在看什么，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不过。
他只不过在到等叶扬回家。
等他回来对自己说一句，衍，我平安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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