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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年漾
我站在李思思面前的时候,李思思极度无语。
她扯着我,原地将我365大旋转了一圈,问我。
‘白乐,要不要我借件衣服给你。’
我穿着那条被黯改版过的白色长裙,疑惑的问道。
‘有什么不对的么?’
‘不是不对,是不方便。’
不容我多说,李思思已经拉着我向她的工作间走去,她指着成山的衣服,对我说。
‘随便选,选裤子。’
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穿裤子。
但我很规矩的选了一条淡色的牛仔裤与一件白色上衣。
无奈那服装,是李思思的工作装,裤子的膝盖破着大洞,磨毛了边,我穿起来松松跨跨的样子,那件白色上衣更是夸张,穿起来可以像水桶一般荡漾着。
我对着镜子,怎么看自己怎么像个混混。
李思思却满意的一笑,将我的上衣在腰间捆了个结,露出小肚子,我盯着李思思,思考着这样会不会太露了。
而她却将白色的帽子戴在我头上,拉着我,出门。
还不忘笑我。
‘白乐,我才发现,你也可以时尚嘛,比以前穿古板的黑色长裙好看多了。‘
‘我以前喜欢黑色?’
‘是啊,不过失忆了连喜好都变了,不管是衣服,还是人。’
我偏头,露出疑惑的表情。
‘什么人?’
李思思停了下来,认真的拉着我的手。
‘白乐,不可以喜欢风黯然,虽然,虽然我也觉得他很好。’
那表情认真到了极点,我不解,却听到李思思小声的叹息。
‘如果是以前,我会让你选风黯然,但是现在,我似乎更希望是他……如果他们两必须选择一个的话……‘
旧迷。
我与李思思两个人像特务间谍一般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坐了下来。
人山人海的大厅,我们好不容易扒了两个角落的吧台位置,我盯着把头与脸包的严严实实的李思思,小声问她。
‘我为什么也要带帽子?’
她是著名的当红模特,戴帽子眼镜那叫低调。
我一个小人物干嘛非得扣一顶帽子将脸遮起来。
李思思点了杯青岛,喝了一大口。
‘还是啤酒喝着过瘾。’望着我神秘兮兮的开口‘白乐,因为你有仇家在这。’
仇家?我吓得从高脚凳上跳了下来。
‘可不是吗?让你穿裤子就是方便让你逃跑。’
我将帽子往下挡了挡,四顾环绕了一圈。
估计现在的样子,不像特务反倒像贼了。我拉着李思思,有些抱怨‘不是说带我来寻找夏拉的记忆么?’
怎么来这么个鬼地方。
李思思抬头一指前方,那舞台上灯火辉煌。
只听到她喝着酒含糊不清的声音。
‘纳,白乐,开始了,你试着看能想起些什么?’
我盯着舞台上表演的人。
我能想起什么?什么都没有。
‘夏拉以前在这里驻唱。’
我望着舞台上浓妆艳抹的一个女人问李思思。
‘就像那样?’
‘不,白乐,你不应该忘记,夏拉,她是特别的。’
夏拉,她是特别的。
对啊,如果不特别,又怎么会在每次想到这个名字时,心疼不已呢?
我坐在高脚凳上,隔着万千人看向舞台,那舞台上的女人没有变,但是我却幻想,是另外一个女子,另外一种场景。
我什么,也记不得。
我抱着头,有些无助,望着李思思,她仍旧抱着青岛啤酒喝的畅快。我忘了,李思思酒量极差。
喝着喝着便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慌了神,拍着李思思的背,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像哄孩子一般轻声的说‘乖,不哭不哭。’
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其实我是有些害怕的。
李思思这般的哭,当然会引来麻烦。
况且,她还小有名气。
看着两个男人扭着头围观我们的时候,我在心里呐喊,完了。
果然,名人就算带了帽子和墨镜,TMD还是名人。
两个男人其中的一个走过来,拍了拍李思思的肩膀。
‘你是李思思吧,给我签个名呗,哥几个一直都挺喜欢你的。’
说完便唰的一声脱了上衣,露出那黝黑的背,索要签名,李思思连头也没抬,头还埋在臂膀里,只闷闷的吼出一个字。
‘滚。’
我在一旁直冒冷汗。
她是爽了,帅了,酷毙了。
思思大姐,能不能为旁边的我也着想一下,我可打不过两个铮铮汉子。
另一个男人开始挽袖子,我拉着李思思准备逃跑,打不过还不会溜啊,结果李思思压根没有动的意思。
靠,我那时就失忆了,不然我才不会心脏承受不了。
我忘了还有个穆成海。
那个落白很有名气的混混,那个喜欢着李思思很多年的男人。
两男人扬起手还没走进我们呢,从四面八方便迅速涌出来一堆的人。
噼里啪啦一阵响声之后,我听到一字排开,整齐划一的呼喊声。
‘大嫂。’
那个气势。
我张大嘴,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了。
那声大嫂如此的熟悉,总觉得是在哪里经历过的,或许以前我就听过,只是忘记了。
但那一刻,我觉得,李思思真有那个潜质,做老大的女人。
我拉着李思思,耳语。
‘风头都出完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李思思隔着大墨镜盯着我。
‘不寻找记忆了?’
寻找个屁啊,压根就记不起来,再说,这个地方不是还有我的仇家,太危险了,我可不是混混的女人,没有一群混混小弟。
我当即摇头。
‘恩,下次再来吧。’
‘那好吧。’
提起李思思,我想赶紧离开这里。
万一出个什么事,我可担待不起,万一被黯知道我私自出来想知道以前跟他有关的女人,也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那方门口,却出现骚动。
我听到一个声音。
淡淡的。
‘打完人就想走了?’
我扶着李思思的手便僵硬了,在别人的地盘揍了人,难道,对方的头来了?
妈呀,这次事情闹大了。
李思思却看向门口,淡定得不得了的样子。
我轻轻抬头望了一眼门口,人潮涌动,你的视线却只会落在那一抹白上。
干净如初,说得便是这种人吧。
他在众人的拥簇下走到我们的面前,我低着头看他雪白的鞋停在对面,突然他开口,还是淡淡的声音,轻轻浅浅的样子。
他说‘是你?’
然后我听到身后李思思的回答。
‘是我。’
难道他们认识的?听这语气是认识的
‘你的人?’
望着那整齐划一的一排男人,他开口问道。
李思思有些无奈,一摊手‘算是吧。’
‘那好,你的人打了我的人,你觉得能走得掉吗?’
‘不能。’
李思思说得平淡。
‘得罪了圣学院的少爷,旧迷的头,我没打算走掉。’
‘勇气可嘉,怎么解决呢?’
男人抛出一句话,四周瞬间沉默了。
怎么解决?到旧迷来砸场子,穆成海的手下,百代豪门的人到旧迷来砸场子,落白两大黑势力敌对在一起。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场面。
气氛冷峻得不得了。
我低头望着鞋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
突然间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抬起头,尴尬的出声。
‘那个,我们道歉,能不能就这样算了?‘
不是认识么?搞得气氛这么凝重,我望着对面的男人,带着期望的建议。
看他的样子,干净得像天使,应该不会很难讲话吧。
他的目光在我出声时,终于转向了我。
淡淡的,甚至没有焦距的。
我在那一刻觉得,呼吸都快停止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不是害怕,而是,紧张。
对一个陌生男人,出现了紧张的感觉。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一伸手,揭掉我的帽子。
在没有帽檐的明亮下,我终于看到他的眼神有了焦距。
盯着我,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
他淡淡的别过头。
‘怎么道歉?’
‘恩,这损失的东西我们赔,然后,我们向你的人道歉。’
眼见有戏,我露出真诚的笑容,果然,这个男人不是坏人。
把玩着手中的帽子,他一字一顿的开口,声音冰凉,脸上却泛着温和的笑意。
‘赔偿?怎么赔?能买到一模一样的,却还是以前那一个么?‘
我楞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白乐,你总是那么残忍。‘
他盯着我僵硬在嘴角的笑,说得清清淡淡。
他说,白乐,你总是那么残忍。
他?认识我?
我呐呐的开口‘你是?’
‘呵,不想记得我了?’
他的笑容泛着苦意,还有一丝淡淡的嘲讽,帽子在他手里几乎拽碎掉。
他一伸手,勾住我的头。
眼神锁定住我的,温和的一笑。
‘那么,是否还记得这个?’
脸突然在我眼前放大,冰凉的唇在我的嘴唇上,触感那么的真实。
我使劲想推开他,没有用。
我想转头向思思求助,但身后没有任何动静。没有人帮忙,大家只是静静的看着,看着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戏码。
我一脚踩上他的脚尖,狠狠的。
但禁锢我的手臂只是稍微一停顿,力道不减反增。
我以为没有人会帮我。
我急得哭了出来,眼泪淌在嘴唇上,吻我的男人瞬间松了手,他盯着泪流满面的我。
苦涩而温和的笑。
‘白乐,原来,你如此讨厌我
那一刻,我忘了被强吻的是我。
那一刻,受伤的仿佛是他一般。
他侧身站在那里,低着头,我恍惚在他低头的那一瞬间看到他晶亮的眼眶。
他说。
‘你们走吧。’
我杵在原地,直到李思思拉起我。
她说‘白乐,走吧。’
我乖巧得任由李思思牵着,向外走。
‘他是谁?’
我知道李思思会告诉我,我知道李思思一定知道过去的事。
‘他是年漾。’
年漾啊。
这个名字,划过心房。
疼痛剧烈。
就像另一个名字,夏拉,一样。
我是不是心疼了?
那么重要的人,居然被我遗忘了。
年漾,我居然会忘记你,那是我怎样都没有料想到的。
所以忘记了年漾的白乐,伤害了你,伤害了那个就算自己死掉也不愿意看到他伤悲的年漾啊。
白乐,我讨厌你。
白乐。
你喜欢的少年。
你爱的少年。
你都无法给他们幸福呢。
年漾是,风黯然也是。
在以后的以后,当你迟钝的察觉到,当你放开了手……
如果,能够早一点,早一点放开你们的手,没有了白乐,没有了白乐的你们,是不是就能够幸福了呢?
白林站在客厅,一个人点燃所有的灯。
他告诉我。
‘白乐,风黯然回巴黎了。’
我望着白林,没有问为什么。
我想到昨晚,黯轻轻拥抱住我告诉我晚安,我想到刚才,旧迷里,那个叫做年漾的人,忧伤的眼睛。
心里,突然很乱。
谁来告诉我?
以前的我到底遇到了什么?
谁来告诉我?
现在我到底该怎么做?
我与黯?
怎么走到最后呢?
中间,是不是还隔了一个夏拉呢?
边城,边城。
是不是,你可以告诉我?
我拽着边城临走前给我的电话号码,终于颤抖着拨通。
我说‘边城我想见你。’
我说‘边城,告诉我全部。’
我说‘边城,你知道的吧,知道那些,白乐的过去。’
白乐,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好不好。
这句话是边城在车里点燃一根香烟时说的。
他连夜驱车到了落白,而我坐在他的车里,听他慢慢的述说。
一根接一根的烟燃烧殆尽。
他也没表达出什么。
白乐,不能跟风黯然在一起的。
白乐,喜欢年漾啊。
白乐,夏拉是这个女孩子,喜欢着风黯然的女孩子,和你在同一个孤儿院出来的女孩子。
我盯着专辑封面上忧伤好看的脸。
想到在我的房间也有一模一样的CD。
夏拉,果然是我认识的呢。
手轻轻滑过那张脸,泪不自觉的便往下掉,沾在她的脸上,我轻轻的擦干净。
白乐喜欢的年漾。
年漾喜欢的夏拉。
夏拉喜欢的风黯然。
风黯然爱着的白乐。
白乐爱着的风黯然……
我盯着专辑里面的那张照片,年幼的夏拉站在同善孤儿院的大门外,淡淡的抿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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