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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团年饭除了火锅之外还有林末早就炖上了的鸡,点名要吃的松鼠鱼,另外还有清蒸桂鱼、菠菜腊肠年糕、冬笋肉丝、辣子鸡丁、东坡肉、荷叶鸭、糯米排骨盅、麻仁菠菜、凉拌三丝等等一共十二道,再加上炸好的丸子春卷做成的扣碗儿,最后还有两道甜品,糯米团子被署名为“团团圆圆”,拔丝苹果被叫做“平安甜美”,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子,在年泽跟林末祭拜了先人之后,年夜饭正式开场。
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小酒杯,林末起了两坛子桂子酒,就连小瑞儿跟前都有一个,不过他的里面装的是年泽给他调的山楂蜂蜜水。
“今年啊,是我过的最圆满的一个年,”年泽举杯,笑道,“有相知相许的爱人,又相知相敬的朋友,呵呵,别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单有一句,能够认识你们,能够和你们在一起,是我这...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但愿咱们日后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说完,年泽率先一饮而尽。
崔庆笑道:“难得年爷也有如此及感性的时候啊,好,但愿咱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几个人吃喝喝喝好不热闹,说起来,年泽这般大展身手崔庆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味道自然是不在话下的,崔庆看年泽给林末夹菜,他一直都觉得,年泽根本就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人,说实话,他第一次见年泽,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个人比自己还要小一些的,可是却是会给人一种身上带着岁月的沉淀的那种深刻的感觉,他不知道在年泽身上藏着什么样的故事,就像他们从来都不会去细问彦清为什么会独自一个人带着小瑞儿生活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而这些经历又会塑造每个人。
崔庆玩味的暗忖,甚至有时候,他会觉得年泽要比彦清还要有故事一些,而这个故事,一定会很让人匪夷所思。
感觉到崔庆投射过来的视线,年泽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怎么,菜不合你胃口?”
崔庆挑眉:“哪里哪里,啧啧啧,你这一手厨艺,深藏不露啊,都可以去醉仙居做大厨了。”
年泽哼笑。
许彦清浅笑:“确实是深藏不露,我也意外,想不到阿泽还有这么一手好厨艺。”
“都是些家常菜,合你们的胃口就好。”
“年爷啊,您可真是谦虚了,太谦虚了。”
林末的眼睛被热气蒸得水润润的,像是浸在水里头的黑玉,流光溢彩,他的嘴角一直翘着,保持着一个很好看的弧度,刚刚年泽在说相知相许的爱人的时候,眼光是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让...让自己好像冲进他怀里,哪怕什么都说不出来,在那一刻,能抱住他也是好的。
几个人一边吃,一边喝,一边谈笑,满室暖意融融。
“要是等到明年啊小末儿再给你添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家伙,年爷啊,那你这辈子可就更齐乎了,”崔庆偷喝了一口小瑞儿的山楂水,看小家伙嘟起小嘴巴,笑呵呵地点他的小脑袋,“来来来,这个莲子花生枣儿的谁都不能抢啊,只能给林末一个人吃,瑞儿别撇嘴吧,这些给你小叔叔吃了你就有小弟弟一块儿玩了。”
“像小豆子一样好玩儿吗?”瑞儿瞪大了眼睛问道,他习惯了年泽家的环境,这会儿也不大拘谨了,拉着崔庆的袖子问的认真,小豆子是如意坊隔壁店铺掌柜家的小孙子,才两岁大,肉呼呼的讨人喜欢。
“当然了,比小豆子还好玩呢。”崔庆煞是认真地逗孩子。
“那我要,把这些都给小叔叔吃,小叔叔赶紧给我一个比小豆子还好玩的小弟弟。”小瑞儿说着,就把手边的一些小零嘴儿全往林末那边推,让林末红着脸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哈哈哈,瑞儿真乖,哎年泽,那可是最后一块儿春卷儿了啊,你你你...小四子,上筷子,帮爷我抢回来......”
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等到几个人都吃得肚儿滚圆的时候,年泽看了眼沙漏时刻,已经快要亥时一刻了(九点多一点吧),跟林末一块儿去灶房把早就准备好了的饺子馅和面团、案板都拿了过来,就在暖间的炕桌上头放好,大家一边守岁,一边包饺子。
小瑞儿精神也好,年泽让小四子陪着他就在屋子里头溜达着玩顺便消消食儿。
崔庆笑意盎然地自动靠上前来要帮忙,林末还在想呢,难道崔大哥也是真人不露相的,其实手艺也还不错?可是等到他弄了满手满脸的面粉,好半天的功夫才捏了一个四不像出来的时候,林末眨眨眼,这人纯粹就是玩儿呢吧,比瑞儿还不如呢,最起码小家伙都知道不能捣乱的。
林末把他推开,也把年泽推了开去,让他去陪着崔庆不要再捣乱了,他跟许大哥两个人完全就足够了,尤其是许彦清,包的饺子就是一个个白胖胖挺着将军肚儿的小元宝,立刻就收到了林末的追捧。
屋子外头不知道是哪家顽皮的小孩子放起了鞭炮来,噼里啪啦的声响里夹杂着孩子们的欢呼声,立刻引得村子里好多人家跟风儿,一时间就听得外头噼里啪啦的全开始响了,一茬没过一茬又起,林末有些担心会不会惊到小瑞儿,许彦清笑着说没事儿的,往年小家伙也玩呢。
等包好了饺子,小瑞儿也守不住精神头了,小身子窝在林末怀里一下好一下小鸡啄米似地点小脑袋,林末把他放在烧得暖暖的炕上安置好,笑着与许彦清道:“许大哥,瑞儿的岁咱们来替他守。”
守岁守岁,就是不许睡觉。
许彦清笑道:“好。”
到了半夜子时,听得外头一阵鞭炮齐鸣,林末与许彦清道灶房下了饺子,年泽与崔庆带着小四子去院子里头点了炮仗放了好一通,几个人坐着又吃了一顿,先是年泽,一口就咬到了一个包着方糖的饺子,然后,是崔庆也一口从饺子里头咬出了一枚铜钱来,两人笑语,明年如意坊铁定会大吉大利财源滚滚来的,林末有些不服气,又往自己跟许彦清的碗里扒拉了好几个饺子,铜钱的他包了两个,方糖的他包了两个,哼,就不信跟许大哥两个吃不到。
等几个人吃完了饺子又坐着说笑了一阵子,林末也有些撑不住了,许彦清带了瑞儿回别的房间去休息了,他也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坐得东倒西歪的,年泽看不过去,拉他坐在自己怀里,他微微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闭着眼睛听年泽说话的声音渐渐开始变小。
崔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了,一个人乐得咯咯咯的笑。
“林末林末,快醒醒啊,快醒醒,不许睡昂,不是刚还说要替瑞儿守岁呢,快醒醒,大老虎要来了,不守岁的话大老虎会把你抓走的啊。”崔庆坐在一边儿逗眼看就要睡过去的林末,过了除夕,就是虎年了。
林末艰难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儿,气息奄奄道:“不要,好困,让老虎带我去睡觉吧。”说完,干脆就直接倒在了年泽身上。
年泽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是谁白天的时候信誓旦旦的跟自己说今个儿晚上一定要熬一夜的。
伸手拽了条被子给林末盖住,年泽转头看崔庆:“你方才想什么呢,笑得...那么渗人?”
崔庆大笑着抬起头来:“哈哈哈...我不告诉你,黄牛飞天,哈哈哈。”
真是不知所云。
年泽摇头:“行了行了,你也赶紧去睡吧。”
崔庆点点头,伸手捶了年泽一记:“地主爷,你是个有福气的。”
年泽挑眉,地主爷,挺好听的,事实上,他就是乐意做地主,既能够偷懒儿又能够赚钱,一箭双雕的好事儿,何乐而不为呢,虽然地里头的出息不如如意坊来的快来的多,可是,要知道在他的上辈子,你想要做一个地主爷,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啊。
崔庆摇摇晃晃地走了,年泽把林末抱起来也去了卧房,自从穿越过来之后说时候还真是好像没有再怎么熬过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已经过习惯了,明天是大年初一,也要收拾起精神来去拜拜陈伯方叔严叔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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