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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此刻的黎华,仿佛被定住了行动,过了一会才转头看向欧凯文,嘴角虽带着笑,但是眼中却是半点笑意也无,更像是暗藏着某种压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欧凯文有些泄气,想着刚才自己那样的说辞,十个人九个人都不会信,将视线转向窗外,低声说道“我当然知道。”
黎华松开他的手腕,又用力捏住他的下巴,转过他的视线,看着他的双眼说道“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改名叫做岳云了。若不想在当医生,又何必说出这么荒缪的借口。你真是让人失望。”
欧凯文看着黎华眼中浮现出的轻视,心里莫名难受,用力拍开他的手,从窗台上站起身来,晃了晃脑袋,“我让你失望,失望了什么,是认为我欺骗了你?你不知道我有多希望自己就是欧凯文,有朋友,会医术,前途无量。可他妈的我不是,为什么我不是,看着他曾经拥有的一切,我也会贪心奢望将这些据为己有。可是不行,我什么都不会,我害怕,怕我自己露馅,怕身边的一切关心都不复存在。”
黎华看着眼前的人躁动的走着,从愤怒到无措,现在竟然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指尖微微动了下,便站起身来,伸手将他环抱起来,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既然害怕为什么还说出来。”
这种拥抱让人安心,欧凯文卸了力气,低声说道“因为你的改变。”
“嗯?”意想不到的答案。
欧凯文推了推黎华的胸膛,表示自己已经平复下来了,黎华松了力道,却还是将他环抱着,欧凯文抬起头,看着他说道“我醒过来的时候是在欧凯文的公寓里,整整一个星期不敢出门,想不到一出去就出了车祸。后来,我见到了很多人,他们都对我,不,都对欧凯文很好,只有你,一见面就知道你和他的关系不好。弟弟出了车祸,做哥哥的却是漫不经心。”
黎华想了想弟弟原来的脾气,表面上对谁都客气,可是内里却顽固得像块石头,随和只是虚假的伪装,这样认为的自己自然不会和他多么亲近,渐渐陷入了回忆之中,喃喃道“嗯,他确实让人讨厌。”
“他”眼前的人听后露出欣喜的表情,黎华看在眼里,皱了皱眉。听他略带欣喜的说道:“你相信我了?”
黎华抬手抚摸了他的眉眼,摇了摇头道“因为我对你态度的改变,所以才对我说。是吗?”
“嗯。”
“先去洗澡吧,让我想想。”说着便松开了对他的环抱,转身看向窗外。
欧凯文怔了会,便离开了。
黎华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叹了口气,竟然是这样。这几个月来欧凯文的改变令他欣喜,像是回到了父亲还在的时候,做什么事都是那么乖巧,那么听话,潜藏在心里的欲望也随之苏醒。现在看来,这一切竟都是虚妄,用力捶上玻璃,然后缓缓张开了五指,竟然已经不在了吗,霎时间,心里泛起无边失落。
欧凯文站在浴室门口,看着黎华的动作,看着他将脸埋像窗户的背影,带着浓浓的失意。也许,从一开始,自己就错了。感觉心脏被细针狠狠的刺了一下,那么突然的疼痛,竟让眼底也泛起了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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