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15.
这是一条此生念念不忘的路途,原以为目的地只得漫天狼藉。
噩梦缠绕,迷宫一般毫无出路可言,只有空。全身疼痛,仿佛由心脏泛开,以至于知觉竟无法被麻痹,四肢百骸无一不刺痛万分。
身后遥远之处有某样东西在靠近,不知名之物,如此而感到恐惧,迈开的步伐却因痛觉猛烈而迟缓、停滞,双腿微颤,随后被自我强行压制,却形成僵硬的局面。
长久未侵入的恐慌如同根植于血液,迅猛地流向身体的每个角落,心脏狂跳不止,情绪急于上升,汗湿衣襟,惶惶无可终日。无力跌坐墙角,如同意识与情绪的双重崩溃。
关于希望,关于明日,伸出手,温热液体濡湿手掌。是谁的泪,是谁的血。
那物体迅疾而来,这是一条真正的不归路,没有后路,也没有资格退却。
若我对你绝望,那么我万般不会再愿意来到你面前。只是如你依然绝决不得回头,那么只有空。
这虚无之声断断续续,仿佛强加在分崩离析的意识之中。影像逐渐清晰,尽管在如此黑暗之地,声音随着画面而显露原形。这里如同没有出路的迷宫,有光亮从遥远上方散射而来,没有面容,却身形熟悉。
犹如映于夜空的巨大灯塔,两重黑影随即遮盖。那黑影如同那天的自己一般,用尽全力掐住那另一人影的颈项,呜咽声由彼及此。不过几秒,如同世间尽头的莫大悲剧,没有表情,没有声音,世界再度化为最初的空无,寂静一片。如此,回头也已无处可寻。
如你绝决至此,便已无处可去,只得空。
佐助。
——
他从噩梦中惊醒,关于梦的内容只剩零星记忆。意识完整恢复前的最后一丝声响,佐助,声音突显虚弱,却犹如用力射出的弓箭,穿透身体,有着真正的触觉一般。
佐助用力按住头部,从梦中醒来而伴随着一定的头痛,虽无梦中潜意识的那般强烈,但无由而来的阵痛却令人深感不安。
他轻按住那痛处,总算随着时间消磨而逐渐减轻。他放下手,头脑运转开始如往常一般到达正常的轨迹之上。第一时间顾忌鸣人的情况,在看见他安然无恙之后,无声地呼出一口气。
他抬头,窗外是已有些泛白的天际,估算一下时间,似乎已经接近清晨时分。远方的红色霞光正缓慢地渐进而来。
这是回到此处的第几个清晨了呢。
他坐直身体,轻微地活动了一下由于浅眠而略有蜷缩的身体,顿时发出微弱的“咯吱”声。整晚在冷而硬的椅子中安顿自己,维持某一个姿势太久而全身酸疼,身体上的不适感却不曾将心中的坚持削减半分。
某一日,卡卡西问他是否需要为他再准备一间病房,或是在这里再安置一张病床,似乎深谙他的执念。
佐助轻描淡写回答,不用。眼神不曾离开某个视觉焦点。
他只是深感,这样很好,一睁眼便能看见他的脸庞。每一天,清晨的殷红虹光穿过稀薄云雾,越过山石密林,准时来到这扇窗前,再厚重的窗帘也抵挡不住的火热温度,斜射入屋内的安详角度犹如那人苏醒时分嘴角扬起的细腻程度。
随后,整间屋子会被笼罩在耀眼光芒中,称不上刺眼,却恰巧能够覆盖每个在夜晚中冷却殆尽的细微角落。
而那人日复一日的苍白面庞仿佛只有在此时才显得富有生气,似乎下一秒便看得见他睁开眼后的茫然无知表情。如此,大概便是如此,每一日的清晨竟成为值得期待的时间。
当心中存在某种愿意去期待与希冀的事物后,就连等待时的痛苦也成了印象中应该被收藏的情感。
这是佐助回到木叶村的第二十七天,第二十七个清晨,迎来第二十七个晨光熹微的瞬间。
他站起身来,缓慢踱步至窗边。身后,鸣人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整日依靠点滴而维持生命,躯体日渐消瘦。常常,佐助的目光竟不敢停留在鸣人的脸颊上,脑中会形成一股趋势,不断不断地自我询问,若是真的不再醒来怎么办。
每一次这种询问堆积层叠仿佛成为巨浪时,佐助会安静地坐在他身边,缓缓伸出手放在他光洁的额头上,随后轻拂他的发迹。这略带煽情的动作尽管曾让他感到某种程度上的不适应,但却奇迹般地能让他感到安心,那大浪也逐步被压制,随即成为小小涟漪以至无声湮灭。
他依然在等待,五年,十年,毫无期限与底线。无关怜悯,真的真的,是称之为喜欢吧,但若是放在嘴边,也羞于说出口。也许某一日,能学会毫不犹豫地开口。
目睹着阳光覆盖地表的瞬间,他走回床边,伸手捏住一直蜷缩在鸣人头边的九尾的颈项,一把抓起。
还正在熟睡的九尾受惊般地胡乱挣扎,一边龇牙咧嘴一边挥舞着自己幼小的爪子,倏忽地睁开亮晶晶的大眼。果不其然地看见面前正一脸无害的佐助,随后毫不犹豫地一把将锋利爪尖挥舞过去。佐助自是没那么好欺负,灵巧地躲闪过,顺手将九尾丢到远处的床角。
九尾倒是也没再回击,仿佛习惯了似地理理自己的绒毛,用力地抖一抖,随后抬起一只眼充满鄙夷地看向佐助:“你不能换一种叫醒方式么?”
佐助环抱双手,顺理成章:“这种方式最直接,也最有效。”
“哼。”不满的神情涌上面部,又用舌头舔了舔爪子,“还是不知道鸣人到底看上你什么了。”
提及鸣人,他的表情又淡然与柔和一些,微扬起嘴角:“这个么,还轮不到你管。”
九尾在他一如既往的倨傲表情中再度气愤得近乎牙痒,但不得不承认自己处于绝对下风,在冲动之中出手若能取得胜利,怕是必须得变回原来的模样。
思绪流转至此,九尾便也只是用尖锐牙齿不甘地磨了磨床角,再无其他回应。
之后,似乎想到什么,它抬起头:“今天就要去了么?”
佐助毫无踌躇地点了点头:“就是今天吧。”
随后,九尾也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一跃跳向窗边,俯瞰村庄。
不得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怕是有人问,早知如此,何必......
走着险峻的弯路,七拐八弯去向一个不知名的目的地。就算如此,仅仅如此,难道是不应该的么?现在也不过只是中途顿悟内心所真正希求之物。对与错啊,本质上的所谓差别,也就不过是跟从着众人而被拘束罢了。
只是无论如何,总有个人必须承担一切的原委。哪怕只是一种形式,毕竟那么一些牺牲是摆在眼前无可磨灭的事实。
他并非想要求得宽恕,这种错误在最大程度上也只愿意为一个人坦承,自始至终。
九尾望着更加明亮的天,如同一只虔诚至深的猫族,笔直危坐,随后,显得稍有怪异但已经略微熟稔的稚嫩声音:“什么时候去?”
“大致是上午十点。”
停顿良久,九尾又问道:“感到担忧么?”
佐助缓缓踱步至它身旁,似是感到疑惑:“担忧什么?惩罚?谴责?死?”他随着九尾的眼光的角度顺势望去,是忍者们准备开始修复火影像。
“不不,是分别。”
是的,他该是要担忧的,担忧分别,担忧□□与灵魂与之完全分别。就算这个词显得再空乏也该是要忧虑着的。
他很坦白,也不说话,只是轻微点头。
九尾笑着。啊是的,它也终于明白了。
——
时钟嘀嗒嘀嗒的声音,缭绕往复于寂静室内,也同时附和着窗外闲情鸟鸣,仿佛卸去了潜伏在夜晚中的沉重之感。
又是重复性的一圈短暂路途,分针精确地停留在“五十五”上,仅仅一秒,又毫无留恋地继续走着。
佐助习惯性地转头望了一眼窗外,依旧明媚之日。随后站起身来,眼神寻觅着那只整日懒洋洋的狐狸,从容地丢下一句:“时间到了,该走了。”
身体深埋于暖和被窝中的懒散狐狸,抖抖身子,不情不愿地从冷热适宜的温度中探出脑袋,用亮泽的爪子揉了揉惺忪的眼。这应该算得上是今天的第二个回笼觉了。
佐助也不着急,黑眸紧紧盯着那只喜好与鸣人同床共枕的物体,只是从眼神中能确切地看出他的不耐。
似是感受到聚集在周身的冰冷气息,九尾打着微颤晃晃悠悠立直身体,晃荡中不经意与佐助的眼神相触,仿佛被雷击中一般,迅速奔跳着越过重重被褥顺着他的衣襟爬上了佐助的肩膀。
随后抓着脑袋干笑两声:“是的是的,我们走吧。”
佐助面无表情,对它的拖沓也不表露多余感想,眼光稍稍停留在鸣人的脸庞上。思索半晌,还是转身向门口走去。触上门把手的一瞬间,门外似乎也同时有人意欲进屋。
佐助身子微闪,房门便仿佛颇受冲击般地被打开。苍白世界中平添的亮丽粉色。
小樱站在门口似乎带着手足无措的意味,她摸摸后脑勺,轻咳一声表达抱歉的心意:“啊不好意思,刚才为两位伤者复查,所以来晚了,你现在要去那里了么?”
表情稍有缓和,他只是微微点头示意:“没关系,我很快就会回来的。现在麻烦你帮我照顾他。”
有礼的言词,任何暴戾情绪似乎都消散得无影无踪,昔日的绝决呈现倒戈。但自身毫无厌恶,颓靡于身心世界。
小樱看着他淡然的神情,一边回答着“没问题。”,一边侧身为他让出一条路来。佐助绕过她,走出房间,擦身离开。
“佐助。”看不见对方的脸,声音在狭长走廊中并不显得突兀,他平稳的脚步中止几秒,后续声音再度传来,“你一定要好好地,回来。”
恍若附加恳求语气般的战栗嗓音,唯恐那人一走不返,慌乱于万般艰难重获的新生在几秒内颠沛瓦解不复此生。怕是,他已然经不起跌宕至覆水难收。
身后之人,嘴角微扬,微动着的唇,仿佛说着,会回来,因为他在等我。
这样的句子未有出口,而那道病房的门也似乎并不打算亲耳听见回答而被轻轻阖上。门背后靠着的身躯轻微颤抖,她终于能够轻松地与他对谈,说着祝愿般的话语。她挺直身体,走向病房深处,那纯净白色深处的微弱呼吸。
她坐于病床旁,视线从透明的点滴液转向依旧沉眠不醒的鸣人。
她知道,从佐助归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两个人啊,怕是无论如何也分不开了吧。
她从被窝中双手执起鸣人无力而瘦削的手,紧贴于温热额头,企图灌注所有的希冀。
为了他,为了我们,更为了你自己。请快醒来吧,鸣人。
无声,却仿佛串联成回声,余音缭绕于未明空间的日上苍穹。
——
一人一狐,不紧不慢地走在木叶村一如往常宁和安详的街道上,这似乎也是佐助回到木叶后第一次上街。原本残破不堪、瓦砾横陈的市井街道,经历将近一个月的重铺修整,几乎已与先前无常,除了那些一眼便可认出的崭新材质。剩下的,大致就是需要重建或加固修理的楼房。
而远处,自始至终受人尊崇的火影雕像,依旧在被村民们兢兢业业地重塑中。
地表的巨大坑洞,被他处运来的黄沙土壤填平,过于深棕的色泽,质感松软。无论何时都充满活力的天真孩童,趁着大人不注意,凭借自己的好奇心成群在泥土上玩耍,踩出一个个淡淡的脚印,犹如被搁浅在浅滩的船只,等待着时光在自己身上刻下印记。
这些画面,仿佛都会被镌刻在历史中,在日历一页页地翻滚中磨灭成灰。
佐助双手插在口袋中,原先形影不离的银质长刀不知被遗落何处,此刻身着着木叶村中忍的制服,那件染满鲜血的白色和服怕是成了无谓的牺牲品。他微停脚步,伸出一只手,似是不经意地摸了摸上衣。十分普通的质感。
那天卡卡西捧着一叠衣服来到病房,递给佐助,语气显得理所当然:“这些是你的。”
并没有说先穿这些,或是给你,这些表达帮助的话语,而是说着,是你的。就像是,像是早就准备好的,或说是从最初就有所打算的。
佐助默默无声地接过衣服,他发现这些是中忍的制服,微微皱眉,但并非厌恶。
“如果允许的话,到时候就真正获得它们吧,加上护额。”卡卡西补充着说道。
如果允许的话,如果还能平安无事的话,如果你愿意的话。卡卡西看着佐助自始至终表情淡泊的面容,仿佛有万千句话语,却不知从何处开头。最终只好内心叹息。
“宇智波佐助!”
响亮的一声呼喊,将佐助从回想中拉扯回神,九尾正用力扯着他的肩:“再不快走会来不及的。”
佐助瞥了它一眼,伸手将它拖起垂拉在半空中直直地望着九尾充斥怨怼的双目,几秒之后,毫不留情地松手将它丢在路边。
还来不及整理自己沾上尘埃与细土的皮毛,还是选择疾驰着跟上佐助正在扩大间距的步伐,嘴里却狠戾地磨着尖牙。
一定要让鸣人甩了他!九尾如此妄想着。
十声钟鸣,沉重而透彻,余音回荡在空寂走道,仿佛可绕梁三日。一瞬间撞击鼓膜,厚实如带来钝痛。时候已至。
火影办公室外,卡卡西与伊鲁卡各自分站两侧,表情不尽相同。伊鲁卡低头不语,依靠立于墙边。卡卡西盯着面前空空如也的墙壁,不知脑中何种思绪。随即,细碎的摩擦声传进敏锐的耳朵,他将目光放在稍远处。
熟悉的身姿伴随着先行一步的黑影踏入了自己的视觉范围内,那如同无知无觉不悲不悯的淡漠神情,此刻真叫人内心复杂。只因束手无策。
佐助不紧不慢地来到两人面前,眼神平直,波澜不惊,似是而非地深藏某些抽象心绪。
门内门外,颓然地陷入沉默。
“佐助,你来了。”卡卡西终是开口,他微低头望着面前的黑发少年。已穿上自己送予他的中忍制服,看起来很适合。面色一如既往地苍白,表情中看不见任何象征恐慌的东西。
该如何是好呢。
佐助只是微微点头。一旁伊鲁卡不知所措,慌乱与不安。
卡卡西又望他几秒,伸出手轻拍他的肩膀,语气尽可能地放缓放松:“进去吧。”
佐助未有任何犹豫,从两人中间走过,手掌握上金属门把手,一瞬间的冰凉之感竟让他感到罕见的凉意。不容自我置喙与意识退缩,他转动把手,发出清脆的转轴滚轮声。
“佐助。”最后一次呼喊,令他的躯体稍有僵直,“他在等你。”
这一点,是不容更改与篡夺的事实与执念。
佐助没有回应,握在门把上的力道却加大,发出细微声响。他闭了闭眼,又立即睁开。
打开那道门。充足的光线一下子斜射而来,近乎刺痛双眼。
定神,佐助适应了几秒,扫视着偌大的房间,随后很干脆地走进室内,将房门紧闭,隔绝任何视线。
这是一间相当硕大的屋子,中间放置了一张圆桌,墙壁透着明黄的色泽。眼前的巨大墙壁上油印着木叶村的标志。室内明亮,天花板上云集着的日光灯被统统打开,苍白的光色直直地落在屋内人们的脸上。僵硬、面无表情、隐藏着的愤怒、忧虑。
圆桌的一侧,安坐着这场可称之为审判者的五人,即五大国之影。纲手双手相握,手背撑于下颚,微闭双眼,看不出任何心绪。我爱罗只是稍微看了他一眼,随后撤下眼光。
至于其余三位,以雷影最为愤怨,表露于外。
“坐。”纲手睁开眼,说道。
圆桌的另一侧放着一张椅子,独自被隔离一边。佐助不可置否,走上前不急不躁地坐下。
整个环境都很安静,丝毫不像在举行着一场审判会。屋外也没有喧嚣,似乎这一日正在发生的事被隐瞒,惟余少数人知晓而秘密地进行着。
在纲手的面前,摆放着相当之厚的一堆文件,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文字。她随意地拿起一章,将纸张反转,使文字页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佐助面前。
“这上面列出的是你的罪状。”另一只手叠上剩下的一堆纸张,“这些也是。完全数不胜数。”
她盯着对面那人,从事实而言,那人的罪行相当之大。但也在意料之中的,佐助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眼神淡淡地扫过那些纸,扫视着那些人身后的巨大图案。
纲手默默地微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纸。
她是习惯了佐助的脾性,但并不代表旁边几位也能忍受,尤以雷影为代表。
果不其然,看着佐助一脸无所谓的神情,他暴跳如雷:“臭小子!看见这么多罪行还无动于衷?”他粗鲁地一把抓过一张纸,壮硕的身体因激动而朝前倚靠,“光这上面一张纸就够把你五马分尸的了,判你个三天三夜的死刑都不够。”
似乎是听到“死”这个字,佐助的眼睑稍稍颤动了一下。而纲手与我爱罗锐利地发现了。纲手不自觉地轻笑了一下。
终于害怕死亡了啊。就如同回到了人间一般,拥有想要保护并珍惜的东西。
纲手示意雷影稍安勿躁,对着佐助说:“你有什么想说的么?佐助。”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他开口:“怎样的惩罚都无所谓,但在他醒来之前,我必须一直在他身边。”
他的眼神仿佛褪去无谓,那么坚毅的东西烙刻在那里。
“之后呢,自愿被随意地杀死吗?”声音从另一侧传来,我爱罗的眼里有着不言而喻的怒意。
佐助转过头与他对视:“那你们希望我怎么做呢?”简单地将问题回抛过去,只因他自己觉得不知答案于何处。
“佐助。”纲手截断两人的对话,“我们不会杀你,经过我们各方面的考虑,我们决定,让你加入暗部。”
可以说是非常出乎意料的决定,从一旁雷影的反应也知道就他本人而言对这个判决非常不满。
看着佐助脸上略有疑惑的表情,纲手补充道:“是觉得这个惩罚太轻了么,但还远远不仅如此。宇智波佐助的名字会在世界上完全消失,更重要的是,会在鸣人的眼前消失。”
他的心脏突然重重地跳了一下,仿佛从身体内部涌出的违和感。
“从你加入暗部的那一刻起,你不能再让鸣人看见你。”呼出一口气,“当然,前提是,如果鸣人醒来的话。”
佐助阒黑的眸盯着面前五人:“如果我不这么做呢?”
“你该明白,我们若合力想让你消失还是能成功的。而且,我身为火影,必须对整个国家负责。你若待在鸣人身边,对他,对我们,对村子,都是一种威胁。”
有着非常充足的理由,佐助陷入沉思。如若是为了鸣人,任何一种□□或精神上的罪责都无可厚非。
思索的尽头,他抬眼。
也许未知的某一日,必须以一种陌路人的姿态与他擦肩而过。那真是不由得该自嘲。
那不是三年间,最渴求的东西么。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