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专守护器

　　乙骨忧太的入学在高专引起了小小的波澜。

　　不是因为他特级的咒力量——那确实惊人，但高专已经有五条悟和禅院明月这两个怪物。真正引起关注的是他身边那个看不见的“存在”。

　　“所以……那真的是特级咒灵？”家入硝子看着监控录像，眉头紧锁。画面里，忧太不小心打翻水杯时，一个模糊的女性身影瞬间出现，稳稳接住了杯子——然后消失。

　　“特级过咒怨灵‘里香’。”明月调出耀蚀之瞳的分析数据，“由忧太的青梅竹马里香的灵魂，在他极度的悲伤和执念下转化而成。目前处于不完全显形状态，但和忧太的绑定极深，几乎等于他的一部分灵魂。”

　　夏油杰脸色凝重：“将人类灵魂转化为咒灵……这是禁忌中的禁忌。总监部如果知道，会立刻下令处决忧太。”

　　“所以不能让他们知道。”五条悟翘着腿坐在桌上，“忧太现在是我的学生，谁敢动他，我就动谁——这次是真的会杀人。”

　　“悟……”夜蛾正道叹了口气，“但保密很难。忧太现在完全无法控制里香，只要情绪波动，里香就会自动显形保护他。今天上午的咒力控制课，因为一个学生不小心推了忧太一下，里香差点把整栋楼拆了。”

　　监控切换到训练场：忧太被推倒在地，下一秒，一个巨大的、扭曲的女性身影凭空出现，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如果不是明月及时展开净化领域削弱了里香的攻击性，后果不堪设想。

　　“我来教他。”明月说，“我的耀蚀之瞳能‘看见’里香和忧太的灵魂连接方式。或许……可以找到不伤害里香的前提下，让忧太控制她的方法。”

　　夏油杰皱眉：“但这样你会接触到特级诅咒的核心……太危险了。”

　　“里香不是邪恶的咒灵。”明月看着画面里抱着膝盖哭泣的忧太，以及在他身边若隐若现、试图安慰他的女性身影，“她只是……一个想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的，迷路的灵魂。”

　　她起身：“硝子，给我准备最高级的灵魂稳定剂。悟，如果我在意识潜入过程中失控，用‘茈’打断我——别犹豫。”

　　五条悟拉住她的手腕：“等等。你说过意识潜入很危险，对直哉那次就差点出事。这次是特级咒灵……”

　　“所以更需要我。”明月转头看他，金色的瞳孔里是坚定的光，“这里只有我能做到。难道要让忧太一直被里香控制，最后要么疯掉，要么被总监部处决？”

　　两人对视了几秒。

　　五条悟松开手，咧嘴笑了：“行吧。不过你要是受伤了，我就揍忧太那小子一顿——虽然可能打不过里香。”

　　“你不会的。”明月微笑，“因为你也想保护他。”

　　---

　　忧太的临时宿舍被改造成了隔离间。墙壁上贴满了结界符，地上画着复杂的咒力抑制法阵。男孩坐在法阵中央，紧张得发抖。

　　“别怕。”明月坐在他对面，“里香不会伤害我，因为我不会伤害你。对吗，里香？”

　　空气中，一个温柔的女声若有若无地回应：“保护……忧太……”

　　忧太愣住了：“里香……说话了？”

　　“她一直在说话，只是你以前听不到。”明月握住忧太的手，“现在，闭上眼睛，放松。我带你去见里香——真正的里香。”

　　金色光芒将两人笼罩。

　　意识空间是一片飘满樱花的墓园。

　　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站在墓碑前，背对着他们。那是里香生前的样子——七岁，笑容甜美，手里抱着一个破旧的兔子玩偶。

　　“里香……”忧太颤抖着走上前。

　　小女孩转身，眼中没有诅咒的疯狂，只有清澈的悲伤：“忧太……对不起……我变成怪物了……”

　　“不！不是的！”忧太冲过去抱住她，“里香才不是怪物！你是……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两个小孩抱在一起哭泣。

　　明月站在远处，用耀蚀之瞳观察着灵魂连接的结构。她看到了——里香的灵魂确实转化为了咒灵，但核心处还保留着作为“人类”时的记忆和情感。那些疯狂和暴戾，来自于忧太的恐惧和愧疚：他认为是自己害死了里香，所以里香才以这种扭曲的方式“活着”。

　　“里香，”明月走过去，蹲下身，“你想保护忧太，对吗？”

　　小女孩点头：“嗯……不想让忧太哭……不想让忧太受伤……”

　　“那你想恢复正常吗？不是作为咒灵，而是作为……忧太记忆里那个温柔的里香？”

　　里香的眼睛亮了：“可以……吗？”

　　“可以，但需要时间。”明月说，“也需要忧太的配合。他要学会不再害怕你，不再愧疚，而是接受你——无论是作为青梅竹马，还是作为现在的样子。”

　　她看向忧太：“你能做到吗？不再把里香看作‘诅咒’，而是看作‘家人’？”

　　忧太用力点头：“能！里香就是我的家人！”

　　“那么，从今天开始，我要教你们两个‘共鸣控制法’。”明月在意识空间里画出复杂的咒力回路，“忧太学习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负面情绪刺激里香暴走。里香学习显形的时机和方式，只在真正危险的时候出现。你们要像……双人舞一样，互相配合，互相理解。”

　　三个小时的意识教学后，两人回归现实。

　　忧太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看向身侧。里香以半透明的少女姿态悬浮在那里，不再是扭曲的怪物模样，而是接近生前的样子——虽然还是咒灵，但眼神温柔。

　　“成、成功了？”家入硝子难以置信。

　　“只是第一步。”明月擦掉额头的汗，“但至少，忧太现在能和里香正常交流了。接下来就是长期的训练和磨合……”

　　话音未落，警报响了。

　　夜蛾正道冲进来：“紧急任务！横滨港出现特级咒胎！‘窗’判定孵化时间只剩一小时！”

　　五条悟立刻起身：“我去。”

　　“不。”明月按住他，“这次让忧太和里香去——实战训练。”

　　所有人都愣住了。

　　“现在？”夏油杰皱眉，“他才刚入学三天！”

　　“但里香是特级，忧太的咒力量也是特级。理论上有这个能力。”明月看向忧太，“而且……他们需要证明自己。证明里香不是危险的怪物，而是可以控制的‘力量’。这样才能在总监部那边争取到生存权。”

　　忧太握紧拳头：“我……我去！我要保护大家，就像大家保护我一样！”

　　里香在他身后显形，轻轻点头：“保护……忧太想保护的一切。”

　　五条悟笑了：“行，那我跟去看着——但除非要出人命，否则我不出手。”

　　横滨港的仓库区已经被清空。

　　巨大的咒胎悬挂在半空，像一颗搏动的黑色心脏。周围的空气里弥漫着粘稠的恶意，地面上爬满了咒胎孵化的子代咒灵——都是二级到准一级的水平。

　　“忧太，记得我教你的。”明月通过通讯器远程指导，“先用净化光尘清理杂兵，然后让里香用‘诅咒之王’的威压压制咒胎，最后用你的咒力进行核心封印。”

　　“明、明白！”

　　忧太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明月临时教的基础术式。金色光尘从他掌心涌出，洒向地面。光尘所到之处，低级咒灵发出惨叫，化作黑烟消散。

　　效果显著，但咒力消耗也大。忧太很快就脸色发白。

　　“里香……帮我……”

　　“嗯！”里香完全显形，七米高的咒灵之躯展开，发出震天咆哮。特级咒灵的威压让整个港区的咒灵都停滞了一瞬。

　　咒胎剧烈跳动，加速孵化。一只巨大的、长满眼睛的蜈蚣状咒灵破壳而出，直扑忧太。

　　五条悟的手指动了动，但最终没有出手。

　　因为里香动了。

　　她没有像以前那样无差别攻击，而是精准地挥出一爪，撕裂了蜈蚣咒灵的一只眼睛。然后第二爪、第三爪——每一击都避开致命处，但精准地破坏行动能力。

　　这是明月在意识空间里教的：控制力度，留活口。

　　最终，蜈蚣咒灵被里香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忧太走上前，双手按在咒灵额头——封印术式发动。金色的咒文从他手心蔓延，覆盖咒灵全身，最终将它压缩成一颗黑色的咒灵玉。

　　“成、成功了……”忧太瘫坐在地，大口喘气。里香缩回正常大小，担心地围着他转。

　　五条悟从阴影里走出来，捡起那颗咒灵玉看了看：“嗯，封印得不错，虽然粗糙了点。不过第一次实战能这样，及格了。”

　　忧太抬起头，眼睛发亮：“五条老师！我做到了！”

　　“是啊，做到了。”五条悟揉了揉他的头，“回去让明月给你加课，你的基础太差了——今天用个净化光尘就虚成这样，丢人。”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五条悟眼中是满意的笑意。

　　回程的车上，忧太抱着里香凝聚的小型玩偶睡着了。五条悟开车，明月坐在副驾驶。

　　“谢了。”五条悟突然说。

　　“谢什么？”

　　“谢谢……没让忧太变成我担心的样子。”五条悟看着后视镜里熟睡的男孩，“我之前想过最坏的情况——如果他控制不了里香，如果里香暴走伤到人，那我可能真的得……亲手处理掉他。”

　　明月沉默片刻：“你不会的。就像你不会真的杀夏油杰一样。”

　　五条悟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我‘看过’那个结局。”明月轻声说，“你亲手杀了杰，然后把自己关在高专十年。那不是你想要的，也不是杰想要的。”

　　“……那个结局里，有你在吗？”

　　“没有。”明月摇头，“在那个故事里，没有禅院明月这个人。”

　　五条悟笑了：“那还好。至少这个版本的故事里，有你。”

　　车驶入高专。夜已深，但训练场的灯还亮着。

　　夏油杰一个人在那里训练，咒灵在他身边飞舞、攻击、重组。他的表情很认真，甚至有些……偏执。

　　“杰最近有点不对劲。”五条悟停下车，“从山村事件回来后，他就开始拼命训练。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任务接得比谁都多。”

　　明月看着训练场上那个身影，心中一沉。

　　【系统警告：夏油杰黑化倾向波动，当前进度：68%→71%】

　　“他在怀疑自己。”明月说，“山村事件让他看到了咒术界的黑暗面，也让他看到了普通人的丑恶。他在用训练麻痹自己，不让自己去深想‘这一切的意义’。”

　　“那怎么办？”

　　“给他一个答案。”明月推开车门，“一个能让他继续相信‘保护弱者’是有意义的答案。”

　　她走向训练场。

　　夏油杰看到她，停下了训练。

　　“还没睡？”他问。

　　“你也是。”明月递给他一瓶水，“明天你生日，记得吗？”

　　夏油杰愣了一下：“啊……忘了。”

　　“所以我来提醒你。”明月微笑，“明天晚上，我们在高专后面的空地给你办生日会。悟会去买蛋糕——虽然可能被他偷吃一半，硝子负责饮料，我负责烤肉。忧太和直哉也会来，还有那两个新来的女孩。”

　　夏油杰眼眶有些发热：“不用这么麻烦……”

　　“要的。”明月认真地说，“因为我们要让你知道——你保护的那些人里，也许有糟糕的存在。但你保护的这个‘世界’里，也有值得保护的人。”

　　她指了指自己，指了指医务室的方向，指了指远处的宿舍楼：“我们，孩子们，那些努力活着的平民咒术师……都是你保护的意义。不是为了那些不值得的人，而是为了这些……值得的人。”

　　夏油杰沉默了很长时间。

　　然后他笑了——那是山村事件后，第一个真正轻松的笑容。

　　“……嗯。谢谢。”

　　【系统提示：夏油杰黑化倾向下降，当前进度：71%→65%】

　　危机暂时解除。

　　但明月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

　　两周后，总监部召开年度会议。

　　禅院直哉以压倒性票数当选“咒术师权益保障局”第一任局长。他的就职演讲意外地出色——显然在明月身边耳濡目染了三个月，学到了不少东西。

　　“保障局的首要任务是建立全国咒术师求助热线和紧急庇护所。”直哉站在台上，穿着定制的局长制服，语气沉稳，“其次，我们将与革新委员会合作，制定《咒术师劳动保护条例》，禁止过度派遣、强制加班、无保障出勤等行为。最后，我们会成立独立调查组，清查历史遗留的冤假错案。”

　　台下掌声雷动——尤其是基层咒术师代表，几乎把手拍红了。

　　禅院直毘人坐在家属席，表情复杂。儿子变了，变得让他陌生，但……也让他骄傲。

　　会议结束后，直哉找到明月。

　　“谢谢。”他低声说，“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可能还是个……讨人厌的混蛋。”

　　“是你自己选择了改变。”明月微笑，“不过局长大人，接下来的日子可不好过。保障局会触动很多人的利益，你会遇到各种刁难、威胁，甚至刺杀。”

　　“我知道。”直哉握紧拳头，“但我不怕。因为……我想成为能让那个七岁的我，感到骄傲的大人。”

　　明月拍了拍他的肩：“那就加油。”

　　走出总监部大楼时，五条悟等在门口。

　　“聊完了？走吧，今天说好带忧太去买新衣服的——那小子只有三套制服，轮流穿。”

　　“嗯。”

　　两人并肩走在夕阳下的街道上。

　　五条悟突然说：“对了，我接到一个奇怪的任务邀请。来自……海外。”

　　明月脚步一顿：“海外？”

　　“嗯，欧洲咒术协会发来的联合调查请求。”五条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邀请函，“说是在罗马尼亚发现了‘古代咒术遗迹’，里面有类似‘耀蚀之瞳’的记载。问我们有没有兴趣派人去看看。”

　　明月接过邀请函，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

　　系统突然弹出警告：

　　【检测到世界线重大分支节点：欧洲遗迹调查】
　　【选择A：拒绝，留在日本继续改革（后续剧情：两年后百鬼夜行事件概率87%）】
　　【选择B：接受，前往欧洲调查（后续剧情：未知，可能提前触发‘世界真相’线索）】

　　她抬起头，看向五条悟：“你想去吗？”

　　“我无所谓。”五条悟耸肩，“不过如果你想去看看……我可以陪你。就当度假了。”

　　明月握紧邀请函。

　　欧洲，遗迹，耀蚀之瞳的记载……

　　这可能关系到她穿越的真相，关系到这个世界的本质。

　　“去。”她做出决定，“但不止我们两个。带上杰和硝子，还有……忧太和里香。就当是特级术师的海外进修。”

　　五条悟咧嘴笑了：“行啊，豪华旅游团。我去订机票——头等舱，刷五条家的卡。”

　　“等等。”明月拉住他，“走之前，我们得把国内的事安排好。保障局刚成立，委员会不能没人管……”

　　“让直哉那小子管呗。”五条悟满不在乎，“他不是局长吗？正好锻炼锻炼。”

　　明月想了想，点头：“也好。那孩子……该独当一面了。”

　　两人回到高专，开始筹备欧洲之行。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欧洲等待他们的，不只有古代遗迹。

　　还有一个……关于这个世界终极真相的残酷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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