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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分隔两地的状态】
缘一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女人的胳膊,将她拉了起来。
“别这样,我只是想要问路,并没有恶意。”
如果岩胜在的话,就能听出缘一这句话说得非常顺溜。并不是说缘一其他的话说不好,而是缘一比较不会把握人情世故。
缘一惯常面无表情,说话语调也很平。缺乏足够常识的情况下,所说出的话就显得像是在嘲讽或是炫耀。
以缘一的视角是不可能看出妇人在害怕的,必然是有谁教过他,让他经常使用这句话,这才能在第一时间解释清楚。
说不定当时的约定就是在第一次见面、没有战斗力的人面前,第一句话就要说自己没有恶意。
“没、没有恶意吗?”女人的视线游移着,不那么刻意地落到了缘一插在腰间的日轮刀上,又飞快移开了视线。
“武士大人,我并不是想指责您……只是,您带着的武士刀……”妇人的目光躲躲闪闪,表情依然非常害怕。
缘一静静地注视着妇人,等待着她的下文。
但妇人还没说话,反而是一种带着金属质感的哨音从缘一的身后响起。
缘一回头看去,却见有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男人,口中叼着像是笛子的东西,正是发出这种哨音的来源。
“喂你,谁允许你带刀的!不准跑!”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带刀,但缘一判断如果被对方截住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他毫不犹豫,拔腿就跑。
两人一追一逃,哨子的声音一直在身后响起。
缘一是可以加快速度与那人拉开距离的,只是他想要弄明白,那哨子的声音有什么用。
很快他就知道了。
四面八方传来呼和之声,与吹哨子的男人穿着同款服装的人四面八方而来,对缘一围追堵截。
【难道是与鬼杀队同种性质的组织吗?】
缘一忙不迭地转向,朝来时路跑去。
他甚至还有余力分心,想着原来那哨子和兄长给的笛子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是吹一下就能召来人的工具。
想到岩胜,缘一的眉眼略微柔和。
他都有点想在此时吹响竹笛,让兄长带他回家。
“拦住他,不要让他进山!”
“臭小子,给我停下来——”
追逐中,居然有人使用洋枪对他射击。
缘一不得已拔刀回身将子弹劈落,随后再继续跑路。
正是缘一用刀劈砍子弹的动作,阻止了追击他的人。
那些人虽然最后说的是“穷寇莫追”,但语气中透着外强中干,一副生怕缘一回头把他们全砍了的心虚感。
缘一跑得太快,没能听到那群人停下后的对话。
“队长,他如果跑去河边怎么办?那里经常有女人跑去洗衣服。”
“早说了山里不安全,她们还喜欢跑出我们的巡逻范围……”
几个队员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附近的城镇村都有可以用水的地方,但一来那里使用的人比较多,二来总有借着那里传谣言的人。
更重要的原因是,去那里用水可能会收费。
不管是政府“正规”地收费,还是地痞流氓非正规地收费,对穷人家庭来说都是一种负担。
为了逃避这笔费用,就有一些女人悄悄跑去山中打水。
虽然走得远一点,路上也有可能遭遇危险。可十次里能有八九次不用付钱,她们如何能不铤而走险?
“哼,既然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内,死掉也不关我们的事。”
被叫作队长的人轻哼一声,招呼着队员们离开。
=
岩胜半梦半醒地睡了半个晚上,天没亮就醒了过来。
“阿嚏!”
篝火已经熄灭,他冻得打了一个喷嚏。
鎹鸦不在洞内,山中的鸟儿叽叽喳喳,偶尔夹杂一两声鎹鸦的叫声。
【似乎交到了新朋友。】
岩胜又将篝火升起来,将身体烤热乎,又就着火光吃了一个饭团。
此时洞外刚刚开始泛起亮色,天快亮了。
这种光线下找人就方便一些了,岩胜收拾了东西,招呼上鎹鸦,又踏上了找人的路途。
“清辉、赤乌,还是没有缘一的消息吗?”
两只鎹鸦齐齐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不要让我这么担心啊,便宜弟弟!】
或许岩胜担心的不是成年的缘一,而是与他同龄的那个缘一。若是在某天遭遇意外,不得不等待他人救援……
岩胜希望有人能像现在的自己一样,拼尽全力去救缘一。
岩胜在山的这面找了一圈未果,位置逐渐转移到了山脊上。
“这里有痕迹!”
赤乌嘎嘎叫着,指出了脚印与土层被踩过的痕迹。
岩胜快跑两步冲上山脊,果然见到有一处明显的土壤断层,痕迹非常新鲜。
他顿时信心大增。
这里本就是人迹罕至之处,山顶的自然资源比山腰少很多,靠着山货过活的山民也不会有事没事跑来这里。
山顶的野生动物稀少,掠食者都不爱来这里。
有这个能力又有这个闲心跑来山脊上的,除了缘一不作第二人想。
小孩儿三两步爬到山脊上,从阴面向阳面看去,却发现阳面居然没有留下脚印。
最后的脚印只有山脊上的半个不完整的脚印……
【不可能,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不留下脚印,就算是从这里滑下去,也该有滑落痕迹才对。】
哪怕是从山上飞跃而下,也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
【就算强大如缘一……】
他思考着,向着山的阳面迈出一步。
“什——”
岩胜脚下一空,整个人向下坠去。
他明明判断好山脊阳面的落差,怎么可能踩空!
第一时间岩胜还在为自己的失误感到挫败,过了数秒,发现自己还在坠落时,这种挫败感就消失了。
发生非常理能够推断的情况,出现失误也正常。
岩胜双手执刀,在空中转换了自己的姿态。
【集中精神——必须在落地前使用剑技缓冲!】
如此向下降落总会有尽头,岩胜一边注意着落地的时机,一边心中默默计算着下降的时间。
突然,一片靓丽的紫色就冲进了视线中,以极快的速度占满了整个视野。
“月之呼吸·伍之型:月魄灾涡”
布满了月形锋刃的巨大剑风,冲击在紫藤花海之后立刻转道向上,呈龙卷风之势托举了岩胜一瞬。
岩胜调整了杀伤力,使得紫藤花只像是被狂风刮过一般摇曳不定。偶有几片花瓣被卷起,沾在岩胜的头、脸、和服和羽织上。
降落之势猛地一缓,最终落到紫藤花上,还被层层叠叠的藤蔓一次次缓冲。
岩胜甚至没能真正落地,就被藤蔓拦截在了半空中。
他喘了几口气,拨开几根藤蔓,从空缺处跳了出去。
正如他在上空所看见的,这里是一片巨大的紫藤花花海,呈环形包围着连绵的山头。
山脚向上种满了紫藤花,山腰开始却又不再有一株紫藤花。
这地方也未免过于熟悉,毕竟岩胜前不久才到过这里。
藤袭山,用紫藤花将山顶包围,放上数十只弱小的鬼,让掌握了呼吸法和基础剑术的剑士斩杀,活过七天就算通过。
通过之后就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日轮刀,也能拥有剑士对应等级的待遇。
岩胜对紫藤花海中的道路并不熟悉,但如何从山顶到山下他却是摸索过的。
毕竟在山上待过7天,岩胜对此还有点儿自信。
【那就,先上山,再从山顶下山吧。】
岩胜四下环顾一番,没能找到鎹鸦……
【希望它们跟着一起过来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找它们。】
微微蹙眉,岩胜迈步向山顶走去。
此时的藤袭山上,时不时发出刀剑砍中□□、骨骼或是其他什么怪异物体的声音。
这会儿居然刚好是鬼杀队剑士的最终选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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