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吻过他

　　查高考分数那天。

　　林星眠觉得可能把自己这辈子的运气都用完了。

　　当她颤抖着手输入准考证号。

　　按下查询键。

　　屏幕上跳出那个数字时——

　　她直接表演了一个原地石化。

　　像被雷劈中了一样。

　　外焦里嫩。

　　“多……多少？”

　　她妈的声音在发抖。

　　手在抖。

　　整个人都在抖。

　　“六……六百二十五？”

　　她爸扶着眼镜。

　　凑到屏幕前。

　　鼻子都快贴上去了。

　　“真……真的？”

　　林星眠张了张嘴。

　　发不出声音。

　　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数字。

　　像要把它盯出个洞来。

　　六百二十五。

　　比北城大学往年的录取线。

　　高了整整二十分！

　　我靠！

　　她不是在做梦吧？！

　　她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疼得龇牙咧嘴。

　　不是梦！

　　是真的！

　　她真的考上了！

　　北城大学！

　　动漫专业！

　　“啊啊啊啊啊——！”

　　下一秒。

　　全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

　　她妈抱着她。

　　又哭又笑。

　　她爸红着眼圈。

　　用力拍着她肩膀。

　　“好！好！好！”

　　连说三个好字。

　　她也想哭。

　　但更多的是想笑。

　　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上扬。

　　再上扬。

　　差点咧到耳后根。

　　她做到了！

　　真的做到了！

　　那个曾经遥不可及的梦想。

　　那个她为之奋斗了无数个日夜的目标。

　　终于！

　　实现了！

　　“我靠！多少分？！”

　　姜雨的电话第一时间杀了过来。

　　声音尖得能刺破耳膜。

　　“六……六百二十五……”

　　林星眠的声音还在抖。

　　“我靠！牛逼啊姐妹！”
　　姜雨在那边疯狂尖叫，“北城大学稳了！”
　　“你的顾大哥稳了！”
　　“你们俩稳了！”

　　“你胡说什么！”

　　林星眠脸一红。

　　心虚地瞟了一眼旁边的爸妈。

　　好在他们正沉浸在狂喜中。

　　没注意电话内容。

　　挂了电话。

　　她第一时间点开那个深蓝色的头像。

　　手指颤抖地打字。

　　【我考了625分。】

　　发送。

　　然后屏住呼吸等待。

　　一秒。

　　两秒。

　　三秒。

　　那边回复了。

　　言简意赅。

　　【嗯。】

　　【知道了。】

　　林星眠：“……”

　　就这？！

　　她考了这么高的分！

　　他居然就回个“嗯”和“知道了”？！

　　这个男人！

　　果然还是那个死样子！

　　但下一秒。

　　又一条消息进来。

　　【恭喜。】

　　后面跟了一个……表情？

　　一个很简单的笑脸。

　　:-)

　　林星眠看着那个笑脸。

　　心脏又不争气地猛跳起来。

　　他……

　　他居然会发表情？！

　　还是笑脸？！

　　太阳真的打西边出来了！

　　她抱着手机。

　　傻笑了半天。

　　把这个史无前例的表情包截屏。

　　加密。

　　存进那个宝贝文件夹。

　　晚上。

　　她爸妈决定大肆庆祝。

　　在她家楼下最好的饭店订了个包间。

　　“把能叫的都叫来！”
　　林妈激动得满面红光，“我女儿考上北城大学了！”
　　“必须好好庆祝！”

　　于是。

　　七大姑八大姨。

　　邻居同事。

　　能叫的都叫来了。

　　包间里热闹得像菜市场。

　　每个人见到她都要夸一遍。

　　“眠眠真厉害！”
　　“北城大学啊！”
　　“前途无量！”

　　她笑得脸都僵了。

　　像个没有感情的微笑机器。

　　就在她以为这就是全部阵容时——

　　包间门被推开。

　　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穿着简单的白衬衫。

　　身姿挺拔。

　　眉眼慵懒。

　　不是顾深是谁？！

　　林星眠的心脏瞬间停跳。

　　他怎么来了？！

　　北城离南城一千多公里啊！

　　他又飞回来了？！

　　“小顾！”
　　林爸林妈热情地迎上去，“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项目忙吗？”

　　“正好回来办点事。”
　　顾深语气平淡，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她身上，“恭喜。”

　　林星眠的脸“唰”地一下全红了。

　　像熟透的番茄。

　　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谢……谢谢……”

　　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小顾快来坐！”
　　林妈把他安排在了……她旁边的位置。

　　林星眠：“！！！”

　　救命！

　　她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呼吸都不顺畅了。

　　他坐在她旁边。

　　距离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

　　雪后松木的清冽气息。

　　和她梦里的一模一样。

　　这谁顶得住啊！

　　整顿饭。

　　她都像个鹌鹑一样缩着。

　　头恨不得埋进碗里。

　　根本不敢看他。

　　只能感觉到他偶尔投来的目光。

　　和她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眠眠这次考得真好！”
　　一个亲戚举杯，“来！阿姨敬你一杯！”

　　她慌忙端起面前的果汁。

　　手抖得差点洒出来。

　　“小心。”

　　旁边伸过来一只手。

　　轻轻扶了一下她的杯子。

　　手指修长。

　　骨节分明。

　　碰到她的指尖。

　　冰凉。

　　却像带着电流。

　　让她浑身一颤。

　　“谢……谢谢……”

　　她声音都在抖。

　　脸更红了。

　　“出息。”

　　他收回手。

　　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林星眠：“……”

　　这人！

　　就知道笑话她！

　　但她心里却像吃了蜜一样甜。

　　因为他刚才……碰了她的手！

　　虽然只是指尖。

　　虽然只有一瞬间。

　　但也足够她回味好几天了！

　　“小顾啊。”
　　另一个亲戚开口，“听说你在北城工作？”
　　“以后我们眠眠去了……”
　　“还要你多照顾啊！”

　　顾深端起茶杯。

　　淡淡应了一声。

　　“应该的。”

　　应该的？

　　什么应该的？

　　林星眠的心又漏跳了一拍。

　　他这话……

　　是什么意思？

　　是客套？

　　还是……真的会照顾她？

　　这个念头让她心慌意乱。

　　忍不住偷偷瞟了他一眼。

　　他正低头喝茶。

　　睫毛很长。

　　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那颗泪痣在灯光下格外清晰。

　　妖孽得让人移不开眼。

　　“眠眠以后想去北城发展吗？”
　　又一个亲戚问。

　　“啊？我……”
　　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还小。”
　　顾深替她回答了，语气自然，“先读书。”

　　林星眠愣了一下。

　　心里有点甜。

　　又有点涩。

　　他这是……在维护她？

　　还是觉得她太小？

　　不想和她有更多牵扯？

　　这顿饭吃得她心力交瘁。

　　像坐过山车。

　　一会儿甜上天。

　　一会儿又坠入谷底。

　　全程不敢直视他。

　　只能用余光偷偷观察。

　　看他优雅地用餐。

　　看他从容地和长辈交谈。

　　看他偶尔投来的。

　　让她心跳失控的目光。

　　饭后。

　　大家陆续离开。

　　林爸林妈在门口送客。

　　包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空气瞬间变得稀薄。

　　林星紧张得手脚冰凉。

　　脑子里疯狂思考该说点什么。

　　“那个……”
　　她鼓起勇气开口，“谢谢你……来看我……”

　　顾深转过头。

　　桃花眼看着她。

　　带着点戏谑。

　　“不然呢？”
　　“白等你这么久？”

　　林星眠：“……”

　　他这话……

　　是什么意思？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她心跳如鼓。

　　脸颊发烫。

　　不敢深想。

　　“我……我会努力的……”
　　她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不会……让你白等……”

　　说完她就后悔了。

　　这什么糟糕的台词！

　　听起来像在表白！

　　顾深看着她通红的脸。

　　低低地笑了一声。

　　“嗯。”
　　“知道。”

　　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她会努力？

　　还是知道……别的？

　　林星眠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完全无法思考。

　　“走了。”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衬衫，“北城见。”

　　说完。

　　转身离开。

　　毫不留恋。

　　白衬衫的衣角在门口一闪。

　　就不见了。

　　像一场美好的幻觉。

　　林星眠还呆呆地坐在原地。

　　回味着他最后那句话——

　　北城见。

　　所以……

　　他真的是在等她？

　　等她去北城？

　　这个认知让她心里炸开了烟花。

　　一朵接一朵。

　　绚烂得让她头晕目眩。

　　那天晚上。

　　她失眠了。

　　抱着枕头。

　　在床上滚来滚去。

　　满脑子都是他坐在她身边的样子。

　　他扶她杯子的手指。

　　他看她时的眼神。

　　和他最后那句“北城见”。

　　每一个画面。

　　都像慢镜头。

　　在她脑海里反复播放。

　　让她心跳加速。

　　脸颊发烫。

　　她拿出那本《顾深小剧场》。

　　在新的一页上。

　　画了一个小小的自己。

　　站在北城大学门口。

　　笑得见牙不见眼。

　　旁边配字——

　　【我来了。
　　北城。
　　和你。】

　　看着画纸上那个幸福的自己。

　　她忍不住笑了。

　　嘴角两个小梨涡。

　　甜得能酿蜜。

　　十八岁的夏天。

　　因为一个数字。

　　和一个人的到来。

　　变得无比绚烂。

　　而她知道。

　　这只是一个开始。

　　属于她和他的故事。

　　才刚刚翻开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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