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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容之术
黄振羽直到第二天和岳浮笙他们在茶馆喝茶都在反复琢磨昨夜遇到的事,一招一式都反复推敲,但都没有头绪。杨梓夜在旁边看不下去,出言打断了他:“哎,振羽,你在干嘛呢?”
“我在琢磨昨天晚上的事。”
“昨天晚上什么事啊?”岳浮笙不经意地问,黄振羽说:“我昨晚听说天香楼失火了,就想去看看,可在我要离开的时候,发现两名黑衣人从夜雨荼客栈的方向往后山去了,我就偷偷地跟在他们身后,想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然后呢?”
“然后被他们发现,打了一架,我刚才就在琢磨那两个人的武功招数……之前都没有见过,出奇得柔,根本克制不了……准确地说,滑得像个泥鳅!但是打人的力道可是不轻,打得我胸口到现在还疼。”黄振羽揉着胸口,岳浮笙停下摩挲的手指,问:“你可看清楚那两人的模样?”
“天那么黑,月色也不清亮,只能看清身形,两人差不多的高……哦,其中一个好像要比另一个高那么一点儿……另一个好像……好像是个女子……”
“你可有证据?!”
“证据……不太好说,但我和她交手时,她身上冰冰凉的,还有股清甜的味道……”
“他们去那儿干嘛?”
“好像是在阴沟里找什么东西,找来找去捡了一个什么东西……”
“你带我们去看看。”
“嗯。”黄振羽带他们来到后山阴沟,青天白日下看得更清楚,岳浮笙发现了一片杂乱的脚印,看着那些脚印,杨梓夜说:“少将军,看来还真是一个男子一个女子。你们看,这个脚印长约7寸,应该是个女子;这个脚印长约八寸半,是个男子;这个九寸……”
“那……那是我的……”黄振羽小声地低下头,岳浮笙顺着脚印查过去,发现了血迹:“这儿还有一滩血,昨夜你们打斗的时候可有受伤?”
“没有。”
“那……一男一女深夜来此应该和这滩血有关,但仅有这些线索还不足以知道他们的身份。”
“少将军,你看这个。”杨梓夜从草堆里捡到一颗白色的珠子,迎着光看去五彩斑斓,岳浮笙仔细揣摩:“这颗珠子有些眼熟……”他突然想起送出去的珠钗:“好像……送给小牡丹的那支珠钗……”
“少将军,你是怀疑小牡丹就是昨天晚上其中一个黑衣人?”黄振羽瞳孔震惊,“可……小牡丹柔弱到我见犹怜,昨夜的黑衣人出手狠辣,招招致命,不像啊……”
“人都是会装的!小牡丹,你到底是什么人?”岳浮笙把那颗珠子紧紧攥在手心里,“我一定要查清楚!决不允许你坏我大邺!”
“这可怎么查啊?天香楼焚毁,听说里面的人都葬身火海,小牡丹若是不会武功,一定也……”黄振羽试图分辨,岳浮笙无奈说出实情:“是我带她离开天香楼的……但随后她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少将军,你昨天去天香楼干什么?”杨梓夜好奇地问,岳浮笙耳朵尖儿唰一下红了,连忙掩饰脸上的尴尬:“没什么,路过……”
“哦……路过……”
“别闹了!振羽,你方才说那两名黑衣人是从夜雨荼客栈的方向来这里的?”
“嗯。”
“那我们就去夜雨荼客栈暗访。”
“少将军,咱们真要去啊?那可是最大的客栈,咱们就这么去了……干坐着多尴尬啊。”
“我听爹说青岚王明日就带着公主来大邺,安排的住处就是夜雨荼。既然我要娶公主,那正好以这个由头去夜雨荼查看也是顺理成章。”
“那你打算给公主准备什么见面礼啊?”黄振羽喝了一口茶觉得微苦蔓延,便皱了皱眉头。
“谁知道公主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万一要是送了不喜欢的,惹恼了公主,还不如不送呢。”
“女孩子嘛,什么绫罗绸缎、金银珠宝、胭脂水粉的总没错吧。”杨梓夜一股脑儿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岳浮笙刚喝进去的水一下子喷出来,茶水崩到黄振羽的脸上:“你干什么……”
“对不住啊兄弟。”岳浮笙起身用袖子胡乱地帮黄振羽擦脸,黄振羽赶忙躲避:“得得得,少将军,我自己来……”
“梓夜。”岳浮笙挤到杨梓夜身边坐下,弄得杨梓夜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了?”
“你刚才说的是认真的吗?”
“认真的,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这些东西?”
“兄弟,人家是公主,皇宫里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还需要我送吗?能不能有点创意?”
“要创意啊?有啊,把你自己送给她咯。”
“说实在的,兄弟,你这么会撩,怎么也没撩到几个姑娘啊?”岳浮笙捂脸表示无奈,黄振羽说:“谁说他没撩到的?我看那个……小牡丹姑娘身边的丫鬟倒是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什么时候能有个姑娘这么迷迷我?”
“闭上眼睛啥都有了。”岳浮笙一语中的, “算了,大不了到时候见面问她总可以了吧。”
“那青岚王呢?”
“你们俩没完了是吧?青岚王……要不我送他点大邺土特产?”
“得,当我们没说。”
当天晚上,青岚王带着一队人马下榻夜雨荼客栈,沈南诏见如此阵仗便知是贵客,放下手中的活儿前去迎接:“敢问这位老爷是打尖儿啊还是住店?”
青岚王上下打量着沈南诏,亮出自己腰间的金牌给他看:“你可看清楚了?”
沈南诏一见金牌心中了然,连忙点头哈腰:“清楚了清楚了,贵客楼上请,还有最后一间上房。”
青岚王随沈南诏来到房间,坐在床榻边四下打探:“你是这儿的老板?”
“回老爷,是。”
“那你们这儿可住过一位姑娘?!”
“姑娘?!老爷说笑了,小店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姑娘不少,不知老爷问的是哪位姑娘?”
青岚王让随从打开画像,沈南诏假意细看,笑着回应:“回老爷,小的没见过。”
“确定没见过?”
“老爷,这姑娘生得如花似玉,在这地方肯定很扎眼,小的若是见过肯定是印象深刻。”
“嗯……你先下去吧。”
“小的先不打扰老爷休息,告退。”沈南诏退出房门惊出一身冷汗,这情景被住在对面的黄雨纱看得一清二楚,她写了一封信让丹若送过去,不多会儿,丹若过来示意她去见过青岚王。
黄雨纱换了一身衣服前去敲门:“父王可歇息了?”
“是雨纱吗?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黄雨纱款步进门行礼:“女儿参见父王。”
“雨纱,快快起来。”青岚王皮笑肉不笑地上前扶她起来,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雨纱啊,自从你离开青岚,父王是万分担忧啊,没想到你一个人跑到这里来。”
“父王,女儿只是想来探探路子嘛。”
“哪有女儿家自己探路子的?万一到和亲那天,父王还没有找到你,这不就失信于岳家了吗?”
“岳家手握兵权很是重要,女儿怎么会让岳家难堪呢?父王,您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哈哈,你打小儿就古灵精怪、思维跳脱,父王不及你咯。”青岚王借喝茶之际偷偷观察黄雨纱的表情,黄雨纱自知青岚王的心思,便以嬉笑掩饰内心的盘算:“父王,哪个女儿不是这般可爱?还不是随了父王您的性子?”
“这都要嫁人了,还是这般,不怕你未来的婆家笑话。”
“笑话什么?女儿本来就是这样的嘛。”黄雨纱故作不高兴,“对了父王,荼薇她在北漠可好?”
“啊……有北漠王宠爱着,她怎么会不好?父王来大邺是为了你。”
“那……父王可是要来看着女儿成亲啊?”
“那是自然,明日你随父王去面见皇上,顺便见见岳家的人。”
“父王,大邺皇帝女儿可以见,夫家就不要见了。女儿听闻大邺的习俗,女子出嫁前不见夫家。”
“你呀,还是先好好想想明日怎么入宫吧。”
“嗯……”黄雨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 “父王,您若没事的话,女儿就先告退了。”
“去吧,明天一早父王在楼下等你。”
“嗯。”黄雨纱出了房间,悄悄吩咐丹若去寻白兰,明日一早带高悉茗提前入宫为黄荼薇易容。
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白兰带着高悉茗来到宫门口,黄荼薇身边的蕊珠也早早等候: “你们可是绮妃娘娘的旧识?”
“是,麻烦姐姐带路。”
“你们跟我来。”蕊珠带着他们进了黄荼薇的翊翠宫,“你们动作且快,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到迎接贵宾时候,皇上就要来接娘娘了。”
“有劳蕊珠了。”黄荼薇见到白兰送了一口气,高悉茗背着一个小箱子跪下行礼:“小的参见绮妃娘娘,娘娘金安。”
“快起来。”
“谢娘娘。娘娘,小的奉人之命特来给娘娘易容。”
“此事有风险,你毅然肯来帮本宫,本宫感激不尽。你且开始吧。”黄荼薇坐在梳妆镜前,高悉茗放下小箱子打量她的脸,说:“请娘娘放松,一个时辰之后,小的保证没人能认出娘娘。”
黄荼薇闭上眼睛修身养性,高悉茗取画笔、肤泥、修容刀在她脸上一顿忙活:“娘娘且忍耐,还差最后一步。”
白兰在旁边看着高悉茗这精湛的技艺不由得感叹:“高公子的技艺是真的不错。”
“爱妃,朕来接你来了!”大邺皇上兴致勃勃地走进来,白兰行礼:“奴婢参见皇上。”
“娘娘怎么样了?”
“回皇上,娘娘快好了。”
“嗯,一定要做好,不能让青岚王看出破绽。你且下去吧,朕亲自在这儿陪着娘娘。”
“是。”
“绮妃娘娘,小的完成了,请皇上娘娘过目。”高悉茗收起画笔站在一旁,黄荼薇看着镜中自己新的样貌甚是惊喜:“果然是好技术。皇上,您看臣妾……现在的模样……您还喜欢吗?”
“哎,这不是爱妃的真是容貌,朕不在意,朕只在意爱妃的真心。不错,甚是不错!赏!”
“谢皇上。”
“待会儿青岚王和你姐姐就要来了,咱们得赶紧过去。”
“嗯。”
“皇后和贵妃也到了,咱不能落后。”
“是,都听皇上的。”
“啊,对了,方才那人爱妃可封口了?”
“皇上放心,臣妾都打点好了,白兰和蕊珠已经送他出去了。”
“一定要保密,朕舍不得你呀。”
“那我们快走吧。”黄荼薇一转身就跑出宫殿,大邺皇上在后面追:“爱妃,等等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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