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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一番激烈纠缠的情事后，欧阳克有些虚弱地靠在周念衾的怀里，内力是恢复了，浑身却是更加酸软无力。
完美无瑕的莹白肌肤上被种下了许多小草莓，几缕长发散乱的粘在他汗湿的脖颈处，长而微翘的睫毛不时的颤动着，整个人显得凌乱而诱人。
周念衾情不自禁伸出手，用指尖轻轻的触摸着他的睫毛。
欧阳克没有躲开。
周念衾温柔地将怀里人紧了紧，捏起他疲软的腰肢，半是按摩半是挑逗。
欧阳克只怔怔地望着和他五指相扣的左手，温顺地没有躲闪，也没有反抗。
“克克，你的宝贝珠子，还给你。”周念衾手伸了半天，也没人接过，他信手捏了捏欧阳克的脸颊，“你的珠子还要不要？”欧阳克面容儒雅秀美，皮肤柔滑细腻，周念衾是越捏越上瘾。
欧阳克闭上了双眼，似是在极力忍隐着什么，再睁眼时，眼神清冽如深秋的寒潭。
欧阳克径自起身穿上衣服，推开房门，深吸了一口气，转身面向周念衾，眉眼一片冰冷：“趁我还未改变心意之前，消失在我面前。”
眼见着对方一脸愣然，有些莫名其妙，欧阳克咬咬牙，冷哼道：“怎么？你还想纠缠于我？给我滚远点，我不想再看到你。”
“克克，我们不是已经——”
“大家各取所需不是吗？这种事情你情我愿，难不成跟你做了我就得跟你在一起？真是笑话！我欧阳克平生不知和多少人有过床第之欢，若是每个人都如此认为，那我岂不是得被分成千八百份？”
薄凉的语气，如期地刺伤了对方。
周念衾不明白，方才他分明感觉到欧阳克的心意，但此刻，那人的脸上冰寒彻骨，点漆般的眸子如黑洞般幽暗深邃，从未有过的冷冽气场压得他的心越来越沉。难道那份心动只是他的错觉？缓缓靠近那一抹梦幻的白，周念衾试探性问道：“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我们……你不是还要我去寻九阴真经吗？”
逆着光，欧阳克眯起眼睛，依旧是辨不清对方的脸色，听声音似乎是小心翼翼的，欧阳克一脸厌恶的开口：“没有你，我一样能找到九阴真经。你只不过是我欧阳克玩到手后厌恶的玩具而已。趁我现在不杀你，你还是快滚吧，省得脏了我的手。”
“玩到手后厌恶的玩具？” 周念衾低头敛目许久，再抬眼时满脸无奈，“克克，我是真得喜欢你，你为什么非要逼你自己？”
欧阳克瞳孔猛地一缩，“哼！逼自己？你还真是高估自己！大家各自玩玩也就算了不是吗？”见对方还在靠近，欧阳克眼中闪过决绝，手心轻巧翻转，周念衾只觉左肩一痛，一把精巧的银色刀刃插入肩内，鲜血立即染红了白衫。
“你为什么不躲？”欧阳克没想到他竟真能伤到对方。
周念衾瞧着肩上的刀刃，有些哭笑不得：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只能成全你啊……
伸手揽过欧阳克，将头枕在了他的肩上，周念衾轻轻开口：“世人皆道你白驼山少主家世显赫武功盖世，是个风流成性玩世不恭的登徒浪子，更为西毒传人，行事凌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狠辣无情。”
“可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欧阳克身体僵硬，刺鼻的血腥味，悸得他心里有些发颤。
他想用劲推开对方，却又狠不下心来再次伤他。
“当年，终南山上，你抱着我，还时不时的嫌我脏。你的怀抱温暖又舒适，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那时，原本被惊吓到的我就这样枕着你的肩睡着了。”
“醒来，你温柔地问我饿不饿，问我叫什么名字，问我家住哪里，听得我说没有父母，你很温柔的搂过我，安慰我说没有关系，说我会好好长大，你说你有家有父母，却也跟没有一样。说着说着，你就很伤心的哭了。你说你不想让叔父失望所以没命的练功，你说你却怎么也追不上叔父的脚步，你说你叔父要是打不过王重阳怎么办，你说你要赶紧找到叔父回白驼山。那时，你面容清秀的如同漂亮的女孩子，嘴巴还会很可爱的嘟起来，像记忆中玩具店橱窗里的娃娃。”
“那时，我的心，随着你的离去，也跟着离开了。”
欧阳克始终没有动，他的心，却颤到疼了。
“现在，把我的心还给我。”
欧阳克感觉到他微微转头，鼻息暖暖地喷到了他的脸上，然后是两片薄薄的唇，就那么倔强地压下来，狠狠的吸允着他的唇瓣，用力的辗转斯磨，那股狠劲像是要对方完全吞噬一般。
最初的惊诧过后，欧阳克本想抵抗，可不知什么缘故，本是推拒的手竟然搂了上去，更主动加深了两人之间的缠绵。吻了很久很久，直到两人感觉到无法呼吸才停下来。
呼……呼……周念衾大口地喘气，脸上通红。
欧阳克并不比他好多少，他的唇已经因为刚才的纠缠而变得鲜红，甚至渗出血来。
周念衾望著他，忽然暖暖一笑，明眸之中泛着无尽的温柔。
轻柔的为他拂去唇上血迹，周念衾转身飞起，离开。
指骨分明的手缓缓的抚上唇，门口的欧阳克忽然间有种想哭的冲动。
只是，他连哭也不会了......
当年那个哭泣的少年如今早已不再会流泪......
终究，还是孤单一人啊……
这是他自己为自己选择的命运。
他已经为爱一个人而付出了全部，到头来始终伤痕累累。
那个人是他的父亲。
于是他选择不再去爱。
他不敢接受那温柔缠绵的情意。
他害怕到头来一切都是一场空。
可是，为什么还是会觉得痛彻心肺？
欧阳克扶着门檐，缓缓地蹲下身，紧揪着胸口的衣衫。
这种痛，比身重蛇毒时更痛，痛得他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身上残留着拥抱后的温暖，也在夜的寒风里渐渐流失，消散。
眼前仿佛又浮现了那人的面孔，顽皮的，乖张的，温柔的，认真的，倔强的……
究竟是何时，周念衾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竟被他有意无意的全数印刻在了心里？
回想这几日，与周念衾的数番戏耍交锋，早已让他心头起了涟漪。他确实对周念衾动心了。白日里又听他竟然拿自己与他最亲爱的姑姑并列，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欧阳克知道再这样下去真的要坏事了。
所以他开始盘算着先让周念衾死心。
只要让对方对自己死心，不再三番五次纠缠，他也就不会弄到泥足深陷的地步。到那时海阔天空，他便还是那个风流潇洒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欧阳克。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他不仅放纵彼此，把自己的身体主动送上。
他的心，随着周念衾的离去，也跟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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