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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脱出
十三脱出
【美琳·洛】如看着外星异性一般地瞪着我，但是，那双眼中，浮着对那台已解锁个人终端的渴望。但是，她咬着下唇，看起来很不情愿点这个头。
“不是交不交换的问题……”一旁的【戴维·特拉里克】发言了，语气里却含着恳切，“你不要跟我们一起走吗？我们三个人一起，总比你一个人独立突破再设法接头要来得容易吧？”
我眨巴了一下眼睛——居然在这种情况之下被邀合作，我承认，自己实在是有点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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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前面那个山坳后头怎么样？”
“不要！那边地形崎岖，视障点多，又离战场太近，容易被MS看上然后潜入做巷战。一不小心被卷入就完了。”
“那就左边那片矮丘好了，正好够隐蔽车子的高度，爬到顶上的话，还可以观察双方形势。”
“同意。”
我缩在吉普车的后座里，默默地听着前面两人商量着下一步的方向，并没有插嘴的打算。好歹也都是两名拥有一流战报预报员素质的特工，又成功潜入那个机密据点这么久，方才更是漂亮地夺下了这辆吉普车脱身出来……我觉得，自己实在不必费神为他们操什么心。
吉普车一个急转弯，往左边的矮丘那头驶了过去。车后方装设的火箭筒因为惯性突然转了一个方向，后座差点儿没打到我的头，幸好我听到耳后风声一下闪了去，才没有遭殃。
望着那个单薄的对MS武器，我突地将眼前得战斗，与数年前发生在空间站的那场惨烈对决重叠在了一起。
心里禁不住有点汹涌。
虽然隔了这么多年，反对派跟人革联之间的实力悬殊，还是一眼便能看清。若不是因为确实有很多人前赴后继，不怕死地追随这份坚持的理念，的确是不可能坚持得下来。但，即便这样，血肉之躯对钢铁制成的杀人武器……终究还是难成气候。
车子停到矮丘之后，【美琳·洛】便立即爬到了石头的顶上，用望远镜朝远处观察着。【戴维】留在驾驶座上，眼睛一刻不离地注视着她。我已经是躺在后座上的姿势，斜眼看一眼【戴维】，想要搭话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于是也学着他的样子，望着趴在上面的【美琳·洛】，还有……背景的那片蓝天。
我的注意力，很快便被天空的蔚蓝夺去了。
这么好的天气……连一片云都没有，真是没想到。在地下过了这么久，如今重新暴露在阳光底下，真有种恍然一梦的感觉。
蓝天的颜色与周围淡黄色荒漠的颜色，意外地相配。我意识到自己应当身处拉玛干沙漠某处，抑或【人革联】境内其他几个大型戈壁滩境内。这种寸草不生，四处萧条的景象，跟远处卡扎迪斯坦的荒漠景色，还真是有点像。
我想起不久之前发生在【刹那】故国的那一场战争，以及那前后发生在我身上的种种，心里酸酸的。
远处传来炮弹与子弹的声音……也有钝物撞在一起的响声，听得人心里暗暗发咻。虽然很清楚主战场是很一段距离之外，如无意外，战斗应该不会波及这里，我还是忍不住有种血液倒流的感觉。
“你应该不止一次这样上战场了吧？”耳旁突然传来【戴维】的声音，将我的视线引了过去。
见我看他，他面上的表情变得更柔和了些。
我微怔地望着他，不懂为何本该好好地为【美琳】做安全监视的他，为何要这样偷空观察我。
“为什么有这样的结论？”虽然他是对的，但我也想要知道是自己身体哪里的细节，透露了这种情报。
“你看起来很习惯这种备战状态，而且……很沉着，没见过血的新兵，绝对做不到这样一丝不乱。”
我抬眼回想了下自己至今为止的行动，然后吁了口气道：“那又怎样？我反正是一点儿都不想被卷进去。”
“但是，你也没有要逃避的想法。”他笑。
我听不得他这样教科书的语气来谈论这种事，厉声道：“你莫非觉得战争是一件好玩的事吗？那可是要死人的！”
“可是，也有无法回避的战争不是吗？”他并不生气，很认真地看着我，“例如眼前这一场。”
我想到【人革联】与反对派之间历久经年的冲突，其实早已分不清谁跟谁更战斗的理由，有点词穷地拧开了脸。
“反正……人与人之间的厮杀，而且是生长于同一片土地的人们相互残杀，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
身后的【戴维】有一瞬的沉默，然后，声音冷了八度：“但，那些人危害到了平民百姓的安全，是国家的敌人，必须被消灭。”
我默默地转眼重新看着他，虽然并不认同，但一点儿反驳的欲望。以前在【人革联】军中的时候，我也受过类似的洗脑教育，所以不想苛责他。
叹口气，我干脆从后座上起身，朝【美琳·洛】所在的岩石顶层爬了过去。既然注定是要跟他谈不拢，我还是躲开为好。
【美琳·洛】听到身后的响动，奇怪地转过眼来，注视我爬到她的身边，也一样趴着望向远方。
“你来干什么？”她没好气地问。
“我来看看【人革联】都派来了些什么厉害的机动战士。”我没有提及方才跟【戴维】的谈话，将她手中的望远镜抢过来便开始张望。
“什么，你……！”
【美琳·洛】果然立刻伸手过来夺我手中的望远镜，但我立即往旁边翻了两个身，令她扑了个空，并且教她知道，只要她继续尝试，我便会继续躲避，她终不可能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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