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立海]连战皆捷乃宿命

　　“比嘉中也想打败我们？”面对突如其来的挑衅，柳生心情平静，只是有一点疑惑。

　　“木手君的演讲主题不是‘我们有特殊的训练方式，虽然贫穷导致条件艰苦，但训练强度超大实力超强可以打败所有人’吗？”

　　“嗯。”柳赞同地说，“他的最后一句话很生硬。”

　　“比嘉中应该先打败冰帝吧。”丸井理所当然地接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桑原的脑回路和搭档的接上，叹了口气，“文太，就算他们打败冰帝，迹部也不会给他们发奖金的……”

　　柳起身，看着队友们说了半句话：“我要出去买水，你们……”

　　“前辈，我要饮料！”切原像在课上举手回答问题似的举起右手。柳面无表情地对切原点了点头，如果这个场景真的出现在课堂上，他应该会比现在开心很多。

　　“我想要薯片爆米花饮料糖果青苹果味口香糖……”丸井悠悠地开口并滔滔不绝。

　　“……太多了吧。”靠在座椅上的仁王慢慢坐直，想起外面的温度，又重新后仰。柳生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问，出门了。

　　“唉，还是得靠自己……”丸井伸了个懒腰，站起来，用舍我其谁的语气说：“就交给杰克！”说完他就坐下了。

　　“哪里靠自己了啊！”桑原吐槽一句，习以为常地离开。

　　柳目送两对优秀双打选手的代表离开，看向孤零零不说话的真田，“弦一郎？”

　　“我自己带了水。”真田如实回答。

　　柳：“……”

　　见柳一直盯着自己，真田疑惑地瞅着他。真田展开合理联想：“你们在我的水里下毒了？”

　　“没找到机会。”柳坦诚地回答，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按理说，幸村即将上台演讲，立海的队员们怎么都不应该是这种精神状态，但主办方说抽签仪式用的道具出了点问题——据说是被人一不小心扫进四天宝寺用过的道具里了——临时加了个十五分钟休息时间，所以大家现在都很放松。立海这点动静甚至称得上安静，镜头往左边挪一点点，知名漫才演员兼四天宝寺实力选手小春和裕次正以见一个爱一个的绝佳喜剧节奏满场打招呼呢。

　　青学的越前龙马选手也在场外，他走到自动贩卖机前，像终于回到家一样，长舒一口气。乾跟他一起，站在他左边。

　　“乾前辈，那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越前看似平静地问道。没等乾回答，越前又接着说：“大石副部长的手伤已经好了，全国大会我应该不用打双打了吧？”

　　“说不好，得到时候看情况决定。”乾看到越前心有余悸的复杂表情，很是理解，“四天宝寺的金色小春和一氏裕次，不仅实力强劲，还因为独特的搞笑网球，胜过立海的柳生和仁王组成的欺诈师组合……”

　　“啊？”越前呛了一下。

　　“成为本次大会‘最不想遇到的双打搭档’榜单的第一名。”乾不慌不忙地讲出下半句。

　　越前：“……”

　　“他们的网球确实很棘手，我也投了他们。”

　　听到声音，两人转头看向来人。只见柳生站在距离他们不到两米的位置，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柳生，你来这里干什么？”乾警惕地说。

　　“你和柳一样，都是练数据网球的吧。”柳生倒是很放松，理所当然地回答，“自己算一下不就可以了？”

　　“你把数据网球当成什么了啊！”

　　“不行吗？”柳生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好吧。”

　　“让一下，我来买饮料。”柳生接着说道。

　　乾往旁边挪了两步，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跟越前说话的时候把自动贩卖机挡住了，面上有些尴尬。好在柳生没有再跟他们交流的意思，买完三罐饮料就离开了，速度极快，好像身后有人在追似的。

　　本想挑衅两句的越前站在原地，语气茫然：“他为什么买了三瓶饮料？”

　　什么饮料，重点是他为什么走得这么急啊。乾不停思索着，倒是不影响他回答学弟的问题：“一罐自己喝，两罐给仁王，他上次关东大会就是这么做的。”

　　“乾，你的情报还是一如既往的全面。”白石从转角处走出来，向两人挥手，不知道是多久到的。

　　“白石，你也是来买……”

　　“我不渴。”

　　“小春说你们打数据网球的肯定在这附近，专门和来买饮料的选手搭话，通过他们的言行分析他们的心理，甚至行为模式，以此来建立模型、获取情报。”白石直言不讳，“我只是过来确定一下。”

　　闻言，越前诧异地看向身旁的前辈。这人出来前还在他面前演了一场口渴——忘带乾汁——想跟着自己一起过来买饮料的戏码，过来又说不知道该买什么，非要站在自动贩卖机前思考——原来是打着这样的主意。但乾好像突然想起什么，表情凝重得快要滴出水来，没看他。

　　“越前同学，刚刚柳来过吗？”

　　越前诚实地摇摇头。

　　白石叹了口气，跟越前道谢，越过两人往前走。嘴里还小声念叨着“麻烦啊，居然真让他练成了……”

　　“练成什么？”越前冲着白石的背影大声喊道。

　　白石止步。良久，白石转身看向青学的两位选手。“属于柳自己的数据网球。”他对乾说，“感觉很恐怖吧？”

　　说完，他慢慢悠悠地消失在两人的视野中。

　　越前眨了下眼，又看了一眼乾。越前没问乾“你最近还和立海的柳前辈打过球？”这种傻傻的问题，他是个球场内外都极为聪明的选手，听完白石这几句话就已经想明白了。

　　白石过来不是为了确认乾在不在，或者说乾在不在只是一个表象。通过这个表象，白石确认的是金色小春的情报收集能力，乾的数据网球，柳的数据网球，三者到底孰强孰弱。

　　小春说他们都在这，但现在在这里的只有乾，这就是答案。

　　.

　　正好卡着十五分钟的节点，两人回到剧场，短暂地休整后，所有人的精神面貌都很不错。不需要维护秩序，所有人都安静地坐着，等待今天最后一个主角登台。

　　出人意料的是，主持人上场后没第一时间介绍幸村和他带领的队伍，而是满脸遗憾地宣布了一个消息——因为抽签仪式的重要道具遭到了不可逆的破坏，抽签仪式将延后至下午，揭幕赛之后举行。

　　紧接着，他开始了一段略显浮夸的介绍，着重介绍了幸村本人和他的网球，而不是立海。这种介绍方式之前出现过一次，在迹部的演讲之前。因为他的演讲主要是在讲自己，不是围绕冰帝展开的。

　　“居然不是要讲立海吗……”忍足微微朝身旁倾斜，小声问好友：“小景，你知不知道幸村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迹部用一个不爽的眼神向他传达了“不准叫我小景！”这样的信息，低声回复：“不清楚，我只知道真田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真田？”

　　“他们两个从小就认识，每次聊起童年，幸村都会主动说真田小时候有多可爱。”迹部一脸的难以接受，甚至打了个寒战。

　　“然后呢？”忍足追问道。

　　“然后这个话题就遗憾地结束了。”

　　忍足：“……”真田小时候到底有多可爱啊！真的不是故意转移话题吗！

　　说话间，之前休息时间就一直在后台准备的幸村上场了。他站在舞台一侧向观众礼貌地鞠躬，旋即站在讲台后，说出一句不太礼貌的开场白。

　　“大家好，我是幸村精市，现任立海大附属中学网球部部长。相信经过前两届全国大会，在座的各位已经不需要我来介绍立海大了。”幸村缓慢、淡然地扫视了一周，不出所料地看到一堆咬牙切齿的表情。“所以我今天的演讲的内容主要关于我，和我的网球。”

　　“不愧是精市，用最平静的语气讲出了最气人的话。”柳发出赞叹的声音。

　　刚加入立海没多久的石木不懂，但大受震撼。他一方面感觉这种大反派剧本很酷也很危险，一方面又觉得，就算立海……我们立海连续赢了两年，也不至于一句话激起这么大的怒气。

　　“因为我们一直不太照顾其他选手的情绪。”丸井揽着便宜弟弟的肩膀，小声说道：“还记得上次合宿的那个和你名字很像的那个人吗？就是四天宝寺现在的副部长。”

　　“小石川和我的名字到底哪里像了！”石木急匆匆地赶在幸村说下一句话之前小声吐槽。

　　“就是很像嘛。”丸井眼睛一直看着台上，发现幸村要继续演讲，适时地住口，打算一会儿再说。

　　“在说我的网球之前，得先介绍一些我没遇见网球之前的生活。”幸村说完这句，又停顿了一会儿。等他再次开口，讲出的却是包括真田在内，在座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往事。

　　“我三岁之前，在医院待的时间比在家里更长。”他笑着说。

　　忽然，场下像按下静音键一样安静。

　　寂静中，幸村继续讲述自己小时候的身体状况，从生死一线的到侥幸活下来，再到长时间的住院观察，出院后依旧抵抗力低下……

　　“不过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几乎不记得，这些是我的父母告诉我的。”幸村说，“我自己有印象的事都在出院以后。”

　　“出院后，我还是不能长时间出门。那段时间，我在家静养，并且开始接触音乐和美术。”

　　幸村开始描述自己戴着口罩，裹得严严实实地跟着父亲，去音乐会、演奏会的场景。末了，他说：“音乐会的观众都一动不动的，像设置好开场和结尾鼓掌的机器人。”

　　场下一片静默。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身体更好了一点，不害怕花粉了，所以家里可以养花了。”幸村说，“我养了很多花。很长一段时间，我以为我会一直陪着它们：在家里长大，然后在家里死去。”

　　“我拥有很多声音，很多颜色，很多时间，但对当时的我来说，时间只是痛楚，声色也只是痛楚。站在茂盛的花朵旁，死亡随时都会降临，而孤独无处不在。”

　　“……”

　　时不时约幸村去听音乐会的迹部缓缓地靠在椅背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前不久才和幸村一起看过自己的花园的白石也沉默着。所有人都没出声。他们沉浸在幸村太出人意料的童年里，沉浸在自己对幸村精市这个人的，太过陌生的情绪里。

　　“后来有一次去医院复查，医生说我可以天天出门了，还嘱咐我多运动。”

　　他终于扬起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回家的路上，我第一次接触到网球。”

　　立海的选手们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在那之前，也许是巧合，我从没见过网球，也从来没有准备去遇见网球。但看到它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这正是我一直渴求的东西。”

　　——“我找到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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