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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冠郎君
最后衣物都是贺钧虚搂着他一样样亲手穿好的,但这委实怪不得他:毕竟贺钧属实是能折腾,且将他折腾的不轻。
“坐那歇会儿,待我穿好了衣裳来为你束发。”
许怀听坐在床沿,慢慢清醒,目光一直追着贺钧的身影,人就透出满足闲适了来。
“不过我会的发髻不多。”
贺钧复言,去找来自己的衣裳穿上,又去屋里新添置的梳妆台上挑选好了发饰。
“嗯。”
许怀听缓过去一阵起床的劲,乖乖的应了一声她的话。后者正好处理完琐碎,听见他的应答反身走了回来,俯腰在他额头轻轻一吻。
“走吧,去束发。”
过后她伸手,牵握起许怀听的手,带着他走到了梳妆台前。或许是一夜的亲密让许怀听对贺钧的许多小举动习惯了起来,又或许是累着了身子正泛着迷糊,面对贺钧这些举动,他竟也端得四平八稳,欣然受之了。
也确实是这样,甚至就像是领地的标记,这短短一天一夜,贺钧类似的小动作不胜枚举。
“这里头有些许首饰,喏喏且挑着些随意用。”
许怀听坐在铜镜前,贺钧站在他的身后。俯身从桌面上拿起木梳,她把控着力道轻轻从夫郎发间滑过,同他絮说道。
“嗯。”
大概也就许怀听嗯声的功夫,她的手上已经挽成了半个雏形,是个半冠斜髻。这儿的男子衣着多比女子繁花,发髻也多变化,贺钧挽的不算华丽,是许怀听一贯的风格。
出嫁男子本该挽全冠,即将长发完全束起成髻;贺钧顾他尚未及笄,只挽作了半冠,其中确有几分妥帖。但这仍是与许怀听未出阁时不作束冠的打扮有所差异,风格还是那个风格,只是兀的添了熟韵。这滋味本是勾人,却叫此时的贺钧生了怜疚,是她将少年拘成了郎君。
到这她已经挽成了,从桌面预选的几支发饰里挑出了一枝翠竹。将这翡翠叶儿纯银杆的铮骨翠竹长枝簪进夫郎青丝,原先的半冠郎君终复了几分少年气。
可她心里的怜疚没削去多少。
“妻主。”
只夫郎好像挺开心,染了笑的微仰头看她。
“嗯?”
她应着,用拇指虚抚起他鬓角碎发,应声缱绻。
“缘何能如此熟稔。”
小夫郎的后一声瞬然有些呐呐的,像是又开心,又落寞,又不愿表现落寞,矛盾的很。
“知晓将为夫郎束发,自须是得提前练过。”
贺钧却即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俯身凑去他耳侧温声解释。
但这解释其实也算不得真的解释,毕竟又有哪位将军会真去告诉夫郎,单为这束冠,她预先已在自己发间试过百十次了呢。
“嗯。”
许怀听不知全部,却也足够心满,心绪无所适从,却叫甜蜜含化了。
赵国的束发,实则是表达妻主对新夫郎珍爱的一个老习俗。妻主的态度,准备的发饰,关乎的就是新夫郎今后该将自己摆放的位置。
至于贺钧,或许并不掺杂着衡断什么位置不位置,只是单纯重视着有关夫郎的一切事宜罢了。她总愿意去做些听起来就牵带着长久意味的事儿,讨那个原本对她应是无关左右的好寓意。
正厅
待她们洗漱好,从余落出来时,天色还算不上太晚。贺钧牵着他,他就乖乖跟着,汲取着妻主掌心的温度,再状作不经意的回握。
后者感受到他微小的力度,不自知宠笑。
到正厅的时候,贺焰嚣已经搁那坐着了,祝老太公也留了一宿未离,待此时端坐另一高位。
“可算是等来了。”
祝老太公眼力不及孩子辈了,应是比贺焰嚣后一步觉察到新妻夫的身迹。但他甫一瞧见,就笑眯眯的抬手招呼着打趣。
等着他一句话落,新妻夫也已进了正厅。
“外祖久等,是欢诚耽搁了。”
若是单目量去,贺钧当是一围人里最不像是会接这打趣的人了。可眼下是有了夫郎的贺钧,她没觉着母亲有开口的意思,也晓得小夫郎惯会羞于打趣。
“欢诚是真欢喜。”
祝老太公估摸也悟得了这一层意思,像是笑容更深了些,牵进一些感慨似的笑嗔。
“过来。”
下人早已会意的请来热茶,一左一右候在了两高坐身侧。这时候,才得贺焰嚣一句,从声音里却又听不清什么情绪有无。
“娘。”
贺钧应了她一声,牵着许怀听走了过去。
正厅还是漾着一股喜气,并未被贺焰嚣一句略严肃些了的话破了氛围。实际上不仅归功于贺钧及时自然的应下,更因着贺焰嚣长望向许怀听的目光怎么也算不得冷淡苛肃。
就像是在看什么久违的……
祝老太公顺着贺钧两人的走近也瞥见了贺焰嚣的反应,沥尽浮烟的深褐色眼圆里,了然同慨叹缠并着一蕴滑过。
“焰嚣啊,莫再让欢诚等急了。”
她似是又非的点了句,瞧见贺焰嚣悄然敛去眸中熏韫,才即复端起一派和乐慈钝旧儒相。
“敬茶吧。”
便是祝老太公替了父座,仍不及贺焰嚣的身份摆的应规正矩。故而这一声启新,通默认留给贺焰嚣初话;有老太公苍颜蔼目,默贺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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