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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看我。”他用朱流语命令道。
“浑蛋!”我回答。
见我一动不动,卓昭炀伸手抬起我下巴,强迫我与他的眸光对视。
天已经完全黑了,一弯冷月从深蓝的天幕洒下银辉,照在他深明华美的面容上。
“君流风,我们又见面了。”
他微笑,梨涡甜蜜的深陷下去。
微扬的眉,漆黑的眸,带着笑意的目光从细高的鼻梁上落在我脸上。
嘴角,也弯起魅惑的弧度。
我看了他一眼,立刻转过目光:“可我并不想见你。”
“君流风,你可有一点想念我?”他的笑容凝结。
我感到好笑。
“想念你?”我摇头:“没有。”
“撒谎!”他摇头。修长手指轻抚上我面颊。
“大元初见,你我在寝殿夜夜欢好,抵死缠绵,你都忘记了?”
我嗤笑:“怎么可能。”
“你回长安后,夜夜梦中,不还是那番场景么?”他勾起唇角。
我心里一凉,转头对上卓昭炀漆黑深邃的眸子。
忽然想起,和沈尧在长安城郊酒馆醉酒那夜,梦里的卓昭炀。
从来没有过这样迷离诡异,色彩斑斓,却又感觉真切的梦境。
房间里的一切次第消失又重现,阳光洒在黑色的石墙上,然后又陷入阴影。
墙壁斑驳,光影重叠,时光仿佛一条永无止境的河流。
他的怀抱灼热如火,肌肤柔滑如丝缎。身体有力,坚实,像是金属铸就。
我闭上眼,感觉自己正站在火山的入口,空气躁动不安,热气浮动,一切都在缓缓融化。
炽烈的岩浆不断翻涌,流入深海,令冰冷的海水为之沸腾不息。
“看着我。”他抬起我下巴,命令我。
睁开眼,对上那双黑如永夜的眸子,看到其中最深处掠过一片奇异的风景。
光不断陨落,继而又以无比灿烂的姿态重生。
时光飞转,岁月更迭,年华似水流逝。
红颜终成白骨,白骨历炼成灰尘,灰尘又复凝聚,还原成绝世的风姿。
他握着我的手,站在这世界的中央,烈风吹动他漆黑的短发。
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冰蓝海域,无数白色的海鸟在天空飞过。
“ici di feanor et di begoin。” 他轻声说。
这里是一切的开始与结束之地。
“你说的,都是真的?”我问。
“你左胸下有颗小痣,我曾吻上,无时或忘。”
“……”
“你莫非以为,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
“还是你单纯到,只把我当作了邻国的太子,却忘了我还是一个男人?”
我一直沉默,他忽然停下。
我抬眸,对上他深如永夜的双眸。
这样深与黑的一双眼,仿佛所有的光都逃逸,只余下悠长岁月里无尽的寂静与悲凉。
“你……”
来不及说出口的话被堵住。他揽住我肩膀,俯下身,灼热薄唇霸道的吻上我的。
我伸手想推开他,却被他紧紧握住。
“不许拒绝。”他的唇炽烈如火,在我面颊轻轻厮磨,修长手指插入我后脑发丝间摩挲。
“这天下,除了我,还有谁配得上你?”
“混蛋!”我挣扎出他的怀抱,弯下腰,一阵气血翻涌,天旋地转。
“我可是时时刻刻都想着你,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他再度用力揽住我,手掌抚过我后背,慢慢滑下。
火热的薄唇也肆无忌惮地落在我鼻尖,唇上,顺着敞开的衣领烙在锁骨。
我胸口一窒,一股无法压制的腥辛涌上喉咙,烧得干辣的疼。
推开他,弯腰在一边,我大口吐出胃中排出的酸液。
他站在旁边,默然不语,我泪水不受控的涌出,沾湿了睫毛,唇边一片湿腻的凉意。
“卓昭炀,你让我恶心!”我用手背擦擦嘴唇,一字一句地说。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只要你的人而已。”他递来酒壶:“喝一口压一压。”
我抓过酒壶喝了一口,一甩手对准他的脸用力砸去。
似乎预料到我会这么做,他轻巧的躲开,一把抓住我的手,攥得死紧。
“君流风,你最好乖一点,别再耍花招。”
“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
“没想过,也不打算去想。”
“你到底想怎么样?”
“跟我回大元,做我的女人!”
“你疯了!”
别说我受了十几年女权至上的教育,就是穿越前的我也会觉得他脑子有病。
“有什么不对么?你是我的女人,你就该跟我走。”
这一刻,我想杀了他!
我迟早要杀了他,在心底暗暗发誓,绝对不能放过这个混蛋变态加三级。
“我们走!”他拉住我的手,用袖子擦了擦我的嘴唇。
“去哪里?”我用空着的手一巴掌打开他。
“一切的开始与结束之地,我来向你解释,我和你本就是命定的恋人!”
我抬眸,他的神色无比认真,从怀里掏出一卷绳子。
“你要干吗?”我感到不妙,向后躲。
“怕你逃了,把你绑起来。”
他沉默着用力一把拉过我的手反扭到身后,我急了,拼命挣扎。
他握住我的手腕一使劲,我的整个手臂立刻痛的都麻了,怎么都挣不开他的掌握。
其实男人的力气本就比女人大得多,只是这些年身在朱流的我忘了男人暴力的可怕。
“真不知道朱流怎么想的,让女人做皇帝!”
他冷冷说着绕到我身后,将我双手手腕用绳子缠在一起,绑了个结实。
“你们那套骑士效忠的愚民政策对我根本没用。”
他走过来,黑如永夜的眸子望定我的,冰冷的目光从细高的鼻梁落在我脸上。
“这下好了,你会乖乖的听话,嗯?”他笑,梨涡甜蜜的深陷下去。
修长的手指抚上我面颊,俯下身,薄唇轻刷过我耳垂。
“比起□□来,我更习惯□□。”他吃吃笑着,在我耳边说。
然后,从我身上将两只短弩拔出,舔舔指尖的血:“你的血和吻一样,很甜。”
他让我走在前面,两个人弃马步行,向着峡谷深处走去。
踩在碎石上,我感觉双臂已在身后渐渐麻木僵硬,略略活动着思忖怎么脱身。
他的目光从后面盯住我,令我如芒在背。
两边都是黑色嶙峋的峭壁,被缚双手的我沮丧的明白,在这里根本没有可能逃跑。
忽然感到一只手轻抚过我的长发,他走上来,和我并肩而行。
“马上就到了。”
“去哪里你不能现在告诉我么?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死怖峡,这又怎样?三千神佛在我看来不过是屎一样的存在!”
“……”虽然我也没有信仰,但还是对他的回答很无语。
“君流风,你可知,千万年之前,神明也曾是世间的有情人。”
“羽神朱雀和妖神西武,是一对命定永不分离的恋人。”
“你是朱流君家,我是赫青卓家,你还敢说自己不是我的女人?”
“所以,君流风,这一生一世,你休想再逃。”
“你当我没读过神典么?”我忍不住反驳:“朱雀的恋人明明是苍龙。”
心里仿佛忽然划过一道光,倏然点亮,东海秋家,岂非正是苍龙的转生?
“你要我讲神典,那我就说给你听。”他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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