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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众部集结寒山镇
傅衡阳大约只简单的换了身衣服，脸都没擦干净便匆忙来寻他，李莲花看一眼睡的还算安稳的阿狸，跟他出了门。
方多病心里不踏实，若说平日里他根本不担心李莲花这个老狐狸，但是一旦事关阿狸，昏头对他来说也不是不可能。
是以，方小狗忠心地跟了上去。傅衡阳这人不讲武德，心眼子又多，他得防着些。
“边境三城何时收回的掌控权？”李莲花突然开口。
“昨夜纪院主和石水姑娘还有御公子分别带人拿下三城，其实城中……”傅衡阳没有停下脚步，对答如流。
“城中并无重兵，只是假象。”李莲花打断他。
傅衡阳脚步一顿，看着李莲花愣了愣，随即一笑，“不错，而且守城的也不是阿支荙的人。”
“你故意放走阿支荙，是想顺藤摸瓜……突厥部族目前有多少战力？”李莲花神色严肃。
傅衡阳终于停下来，目光四下一扫，叹一口气，“你若一直在高位，江湖朝堂大约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不等李莲花扫他的兴，又道，“陆识半年前曾潜入穹雾群山腹地，却不等摸到核心位置便遭重创，总之这些年粗略摸索下来，突厥精锐保守估计不下五万。”
以陆识的武功能被重创，突厥蛮族中恐怕有难以想象的高手。
“朝中形势如何？薛家……”李莲花话音未落，也不等傅衡阳回答，一旁的方多病先开了口。
“除了那个薛太师那个老王八还有谁，奈何朝野根基错综复杂，我爹和太子久经周旋才勉强撑到现在。”
傅衡阳看了方多病一眼，方补充道，“朝中形势僵持不下，急需破局，可若北域不平，外患不除，天下一日无安宁。”
事已至此，即便李莲花无意纷争，也无法袖手旁观。何况方才眼看着那个玩偶被白色火焰吞噬毫无反应，他心里始终不太安定。
长生王被他斩碎肉身，却突然出现在北域，着实反常。他要和阿狸过安稳日子，必须先安定北域，不留隐患。
说话间，行至前厅，李莲花这才意识到他们现在身处边城官府府邸，转头看一眼一身锦衣的方多病，多半又是沾了方世子的光。
众人见李莲花，皆起身注目，未敢上前。
雍州一事于江湖传闻各有版本，李莲花再次消失，无论是四顾门的人还是栾世昌的人都讳莫如深。只知芩婆妙手回春治愈李莲花的奇毒与重伤，却没人知道与李莲花纠缠不清的长生门妖女的行踪。
但看李莲花先是虐杀长生王而后又只身远走弃江湖，纷至沓来的猜测便大都指向他去寻找那个女人。对此说法，一向忠心的部将们七窍生烟，可真相到底是什么并没有人知道，反驳也就无从谈起。
就连方多病都不知道，为什么阿狸在进了房间之后就离奇消失了，可是李莲花的样子让他隐约明白，那个不大靠谱的假小狗多半用了什么法子，以自损的代价救了李莲花。
是以无论风声如何变换，从此以后，李莲花无论为她做什么，他都不会再多一句话。
为了不让这个不尴不尬的局面持续太久，李莲花叹一口气，先开了口，“大家都坐吧。”依旧朴素的衣裳，却难掩举手投足之间浑然天成的气度。
只是如今的李莲花身上比之前，更外露了几分淡漠疏离。方多病知道他心里装着阿狸的事，虽不至于愁眉不展，眉目间却也没有半分笑意。这比起大奸大恶之人还要让人不敢靠前。
“门主。”刘如京刚开了个头，李莲花便打断他，“我早已辞别江湖，不必再如此称呼。”
当初在大帐中，他为了让阿狸活的轻松自在，默许大家认回他的身份，如今却一板一眼的拒绝，却是叫人心中一凛。李莲花的表情很淡，声音亦很淡，可正是这样淡的语气，却透露着不容置喙的态度。
他是真的不愿意再扛起那面旗，他肯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想，而非所谓的江湖侠义。
寂静席卷，一时无人说话。
傅衡阳幽幽开口，“北域王城已成废墟，阿支荙逃走，若我猜得没错，她逃亡的方向便是突厥部族所在的穹雾群山。”
“阿支荙手里有什么筹码，能够让突厥人跟她合作？”白江鹑不解。
“我们在北域一间赌坊的地下，发现了一条密道。这么多年北域一直与突厥有联系。根据这些时日所见所闻我判断，阿支荙对于北域王室勾结突厥一事隐约知晓，却并未放在心上。如今走投无路，不得已才会入穹雾。”
傅衡阳说完看向李莲花，后者点了点头，他才继续道，“北域与中原接壤的边境线很长，地形地势复杂，仅有的几座城池易守难攻。可是如若从边境人迹罕至的荒原入侵，事半功倍。阿支荙掌军权多年，手中的边境舆图怕是比中原所持还要详细。”
“突厥人拿到舆图，不止北域，整个中原都岌岌可危。”方多病蹙眉道。
此时，不起眼的角落里，一持刀少年起身，正是与众人一道回来的陆识，“穹雾群山深而绕，沼泽沙地层出不穷，自古便是人迹罕至之地。突厥灭国被迫迁徙此处已近百年，冒然进入只会白白送命。”
这么多人里面，确实只有他有资格对穹雾山的诡谲发言。
李莲花接道，“穹雾山地势复杂，不适合集结大批人马，故而在北域所见的突厥人大都三五成群烧杀掳掠。可是如果真要打仗，他们必须有地方进行大部队的集结。”
“难怪他们要渗透北域王室，集结数万军队，宽广丰茂的北域再适合不过。”
方多病和李莲花都不约而同的想起那个地下密道的几扇门，穹雾群山闭塞，若真要准备打仗，就必须收集情报，虽然突厥灭族几十年，可是他们这一任的新统领倒是很有远见。
一群人讨论如何对付接下来的硬仗直到傍晚，夕阳都快落下去，李莲花才脱身回来。
阿狸已经醒了，正在吃一碗油酥茶。
李莲花安心些许，替她擦擦嘴角，“谁送来的？”
阿狸吞下口中奶香，答道，“阿舍里和阿狟刚才来过了，阿狟说他现在残躯病体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做这种小事。”
李莲花看着阿狸手中见了底的油酥茶，微叹一声。
“对了，我把在密道里捡来的小玩意给他们看，阿舍里没有找到多兰的物品，倒是阿狟认出了他妻子的发簪。”
李莲花微微一愣，便听阿狸的声音有些难过，“他自己伤成那样，余生恐怕只能在轮椅上生活，如今确定老婆也被人抓走，找到的希望渺茫……不论何时何地，老天总是不公平的。”
李莲花知道她大约还不能放下金云漠的事，温柔地摸摸她的脸颊，“天道有常，有些事不是即刻便能有一个结果。会好的阿狸，都会好的。”他哄她，更像在说给自己。
阿狸也察觉出他的一样，稍稍后仰看他，伸手摸摸他紧皱的眉心，“怎么了？还有更棘手的事对么？”
李莲花点点头，又摇摇头，“阿狸，你体内的魑火是什么时候……”
阿狸略心虚的缩了缩，硬着头皮道，“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那天金云漠告诉我我也很惊讶，但是后来……”
李莲花哑然失笑，“早知道我的阿狸主意大得很，谁同你算账了。真要算，是怎么也算不完的。”
阿狸眨巴着眼睛好奇，“那你为什么？”
“这个术若不疏导转化，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好在我可以用内力压制，但压制时需要在极寒之地。”
阿狸发愁道，“可是马上就要入夏了。”
“这个镇子背靠寒山，上面有极寒山洞。可能要在上面待一些时日。”见阿狸脸色白了白，李莲花将她鬓边碎发别到耳后，“大部分时间我都会陪着你，可是穹雾山和突厥的事很棘手，或许有时候我会离开几日，你若觉得闷……”李莲花话未说完，阿狸便笑眯眯弯起眼睛。
李莲花疑惑道，“这是什么表情？”
阿狸乖乖钻进他怀里，“我不觉得闷！有人陪我玩的。”
李莲花实在想不出这个鬼地方阿狸能有什么熟人，若说故人，倒是有个狗皮膏药一般的御书白。想到这，李莲花的脸色便不大好看了。
阿狸眼睛亮晶晶，“下午小慵和关大哥来看过我，可惜只说了一会话，他们便到镇子上给百姓们义诊了。”
“苏小慵和关河梦？”李莲花着实吃惊，他不会像阿狸一样单纯的认为这两个人会莫名其妙来到边关给变成百姓义诊，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而整整一个下午，傅衡阳竟然没有提过这件事。这就更奇怪。
“怎么了？”阿狸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李莲花的脸色似乎比刚才还要紧张。
李莲花摇摇头，“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危险随时会发生，我担心……”他揽住阿狸的肩头，将她揉进怀中。
阿狸倒是相反，长生王的魂魄被她活活烧死，这世上的任何艰难险阻在她面前都算不了什么。因为她相信只要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非人玩意儿，就没有人能真正伤害到李莲花。
作为一个乐观派，此刻心安的她完全可以忘记筋骨灼烧的疼痛。白嫩的小手在他身前绕了绕，顺着李莲花的腰带往下握住他，睫毛在脸颊扑闪出一道道剪影，声音溢出水来。
“别担心了，我们刚刚逢凶化吉，奖励一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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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半个多月快被反复的发烧咳嗽折腾死，半夜肺管子都快咳出来，好不容易基本痊愈，后面会慢慢写，这个流感多发的季节大家都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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