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辈子真夫妻 三辈子假夫妻

作者:闲散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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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回三精灵托生皇家婚姻难成二冤家多年蹉跎一朝梦圆


      观音打坐醒来,轻轻揉揉双目,亲切地看着周围久违的一切。少许,复又定神凝力,放开思绪四出纵横,心下便知自己的功力大长,前后能知七千年了,方圆也能知七千里,心里不由“咯噔”一跳:如此下去,再过几年,岂不要与佛祖齐肩?这是万万不可以的事。看来自己以后打坐修行要悠着点,慢慢来,否则抢了佛祖的风头,大家脸上都不好看。观音伸伸胳膊蹬蹬腿,下了莲花座,又轻移莲步出了潮音洞。一直守在洞口的黑熊怪双手合十道一声“阿弥陀佛”,又抱怨道:“师傅你可醒来了,你这一打坐就是整整一年,徒儿的心一直提在嗓子眼……”
      “担心什么?担心我就此睡过去,醒不过来?”
      “那倒不是……总之时间太长,真的有些担心。”
      “放心吧,以后不会了。”
      观音似走似行轻轻向前飘动,黑熊怪如影随形跟在后边。观音来到紫竹林前站下,仔细观看那些竹子。这些竹子生在吉地近水楼台,经常聆听菩萨诵经,观瞻菩萨圣颜,早已有了灵性,此时观音站在面前,它们就像一群顽皮嘻闹的孩童,随意上下左右婆娑起舞。观音看一会儿,回头对黑熊怪道:
      “咱们走,看看你的师弟师妹去。”
      普陀山升起一朵洁白祥云,缓缓向北飘行,不一时到了东京开封上空停住,又缓缓下降,降到一片青草地上,化成一老一小两个僧人。
      “徒儿,那首天地老歌你多长时间没唱了?”师傅问徒弟。
      “起码一年多没唱了。”徒弟回答。
      “现在还会唱吗?”
      “会唱是会唱,肯定不好听。”
      “你唱两句听听。”
      徒弟轻咳两声唱起来:“天上的桂花树什么人儿栽?地下的黄河呀什么人儿开……”
      “声音是有些粗哑,师傅给我调理调理。”老僧人说着,顺手从身边小树上摘两片叶子递给徒弟,“你把这个吃了,再唱两句。”
      小和尚接过吃了,又唱道:“什么人三界随意走?什么人前后能知三千年么依呀咳?”声音果然清脆起来。
      “走吧,你就这么唱着。”
      这一回,小和尚走在师傅前头,一路唱着:

      天上的桂花树王母娘娘栽,
      地下的黄河呀禹王爷爷开,
      孙悟空三界随意走,
      观世音前后能知三千年么依呀咳。
      ……

      师徒二人唱着歌一路走着,进了景龙门,渐入繁华街衢。迎面走来五六匹马,为首一匹马上坐着一位富家公子,年轻俊朗,衣着鲜亮,跨下一匹白龙驹浑身透着骠悍。此人看见师徒二人,立刻滚鞍下马,来到师傅面前,双手合十道一声“阿弥陀佛”,又道:“这位长老好面善,好像在哪儿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总之一定是见过的。”
      观音双手合十还礼道:“这位公子真好相貌,贫僧好像也在哪儿见过,也一时想不起来。”
      “好面善,一定是见过的。”公子又盯着观音看,仍然想不起来,继而扭头问黑熊怪:“方才你唱什么?天上什么树,地下什么河,你都知道,你真有那本事?”
      “小僧不才,还真没那本事,我是替我师傅吆喝的。”黑熊怪看一眼观音道。
      “要说长老有这本事,在下倒是相信,一看长老就是一位有德有行的高僧……”
      “贫僧也德薄道浅,不敢妄称高僧。只赖有一本诸葛神签在手,凡百诸事皆可了然。公子若有解不开的迷团,不妨问问诸葛先贤。”
      “长老说话很是中听,在下正有一桩难事解不开……”
      此公子名叫赵珂,是当今皇上神宗赵顼的第三个儿子,如今被封为齐王。三十二年前,观音带着红孩儿\桃花精\荷花精来到皇宫,正好神宗的两个妃子临盆待产,观音让红孩儿先去投胎,产下一名男婴。过了两日,又让桃花精荷花精投胎,产下一对女婴。神宗子嗣艰难,加之三个孩子生下来就光洁鲜亮,一双眼睛嘀溜溜乱转,博得神宗欢心。如今近三十年过去,三个人仙骨凡胎相貌姣好自不必说,只那与生俱来的气韵风骨便大异于常人,神宗更是喜之爱之呵护备至。只有三个人的婚事一拖再拖,叫神宗绞尽了脑汁。这齐王赵珂打从情窦初开对男女之事朦胧向往之时,便有一个俊俏清丽的女孩出现在他梦里;那女孩只是在他面前一次次走过,从不正眼看他,也不对他说话对他笑。赵珂却对这个女孩迷得深沉,以至对周围的所有女子视作草芥不屑一顾。情窦初开近二十年了,他没有亲近过任何女子,只是一有空就到街市上去找寻梦中的那个女子。
      “公子你随便说三个字,让诸葛先贤给你断一断。”观音道。
      “三个字?”
      “对,随便三个字。”
      “美人……你在……哪里……”
      “这不行,这已经六个字了。”
      “美人……你……快来……”
      “这也不行。”
      “美人……来。”
      “美人来,”观音掐指算计过,道,“这是第一百六十签。”观音翻开书,找到第一百六十签念道:

      望去几重山,高深渐可攀。
      举头天上看,明月了人间。

      “这签的意思是,”观音合上书,看着赵珂道,“这位女子虽然高傲难见,但公子你还是能够攀到的,也许就在不远的将来,就像看天上的明月一样见到她了。”
      “能见到?”赵珂听了,神情为之一振。
      “能见到。”
      “谢天谢地,只要能见到我的美人,我这么多年就算没白等白找。”
      一旁的黑熊怪看着红孩儿的丑态,忍不住“嘿嘿”偷笑起来,赵珂看见,知道在笑自己,白一眼问:“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刚才我肚子疼,忍不住就笑出来了。”黑熊怪仍然笑着掩饰。
      “肚子疼你笑?”赵珂问。
      “不管哪儿疼我都笑,不会哼哼。”
      “真是个怪人……怪僧,若不是看在长老面子上,今日我叫你笑个够。”赵珂说着转向观音又道,“还有一事想麻烦长老。我有两个妹妹,芳龄也快三十了,仍然待字闺中,敢请长老前往,为她们也卜一卦如何?”
      “出家人为人解难为本分,请公子前边带路。”观音道。
      “谢长老。”
      当下赵珂在前,观音黑熊怪在后,众随从牵着马随在后头。众人杂沓前行,进皇宫侧门,不一时来到双丽宫。这两位公主便是原来观音身边的桃花精荷花精的转世凡胎,小赵珂两日。生下来的时候,一位面如桃花,神宗遂起名为桃花。一位面如荷花,神宗遂起名为荷花。投胎前因吃了观音的同心豆,一生下来,二人就非常新昵,一人哭,另一人必然也哭;一人停止哭,另一人也肯定停止。到三四个月,奶妈必须同时把二人抱在怀里,如果只抱一个,两个就会同时哭,怎么哄也不会停。一岁多开始走路的时候,二人总是拉着手一起走。五岁多要分房的时候,二人又是哭得死去活来,直到不再分,二人才停止了哭。皇家规矩,王子公主五岁起就要独自居住,拥有自己的宫号。但二人如今快三十岁了,仍然住在一起。由于天生丽质,挑女婿也挑到了极致,看周围的男人全都粗俗不堪,更谈不上婚嫁。每次大比下来,考虑到她们岁数大,先紧着由她们挑,可她们只看一眼就扭头离开了。
      桃花荷花看到观音的时候,一时全都瞪大了眼睛,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少顷回过神来,又一起上前抓住了观音的手。桃花目不转睛盯着观音看:“师傅好面善,好像在哪里见过……不是好像,是一定,一定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荷花也道:“师傅好像是长辈,又好像是哪座庙里的祖师爷。”
      “我是祖师爷,那你们呢?你们又是谁?”观音笑着问。
      “这些话我都说过了,”赵珂对两个妹妹道,“师傅是个得道高僧,谁见了都觉得面善。我带师傅来是给你们打卦的。”又把如何卜卦的事说了。
      “二位公主,每人随便说三个字,诸葛神签便有相应的卦辞。至于准不准,那就看各位的造化了。”
      二人谦让不止,赵珂只得出面,让姐姐桃花先来。桃花嘴里念叨道:“三个字,三个字……我的郎君……郎君快……来……多一个字不行吗?”
      赵珂摇头:“不行,必须三个字。”
      桃花:“那就‘郎君快’吧。”
      “这是第一百零九签。”观音打开书,翻到某页念道:

      阆苑一时春,诞前花柳新。
      声传好消息,草木尽欣欣。

      观音合上书,看着桃花道:“谁都能听出来,这卦辞满篇都是吉祥语,又是‘阆苑春’,又是‘花柳新’,又是‘好消息’,又是‘尽欣欣’,公主的如意郎君一定会到来的。”
      桃花听了欣喜若狂,随手拿起一件翡翠白菜要送观音,观音推辞道:“出家人不为钱财而来,公主心爱之物,还是自己留着吧。”
      轮到荷花了,荷花公主默默念叨一会儿,道:“我的三个字是‘我的郎’。”
      “公主这是第二十签。”观音说着打开书念道:

      春景明,春色新,鲜意傍水生。
      春光无限好,好去宴琼林。

      “这又是一个上上好卦辞,”观音合上书道,“卦辞提到琼林宴,公主的郎君应该是一位状元郎……”
      告别赵珂桃花荷花,在一背静处,观音升起云头,朝齐鲁大地来,多嘴的黑熊怪问:“敢问师傅,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观音口气动情道:“今日是八戒和嫦娥的大喜日子,我们去贺一贺。”黑熊怪听了,不觉笑起来:“这对老冤家,还真的修成正果了。”观音也道:“除了金童玉女外,这怕是仅有的千年佳话了。”不一时来在诸城上空,只见一个大户人家院内院外熙熙攘攘乱成一团。压低云头,渐渐看清了,在纷乱的人群中,除了男女双方的亲朋外,还混杂着许多神道仙属;悟空六仙自不必说,还有当地的土地\山神\灶君\门神\财神及一些叫不出名来的小毛神,有的变成僧道,有的化成普通世人,混迹在人群中使劲地起哄闹腾。就连广寒宫的老兔子也变成一个大耳豁嘴的男人在人群中挑三祸四上窜下跳。
      这成亲的男方姓赵,父亲叫赵挺之,新郎叫赵明诚,家在密州诸城。女方姓李,父亲叫李格非,新娘叫李清照,家在济南章丘。两地相距千里之遥,真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因两家皆有人在朝里做官,这就为两家姻缘牵上了一条线。相传赵明诚总角之时,一日昼寝,梦见诵一本书,醒来后全书皆忘,只记的三句:“言与司合,安上已脱,芝芙草拔。”觉得奇怪,告之以父。其父为其解曰:“汝待得能文词妇也。‘言与司合’是‘词’字,‘安上已脱’是‘女’字,‘芝芙草拔’是‘之夫’二字。”之后赵挺之多有留意。不久,同僚中间盛传李格非的女儿颇善词赋,还传诵着一首《如梦令》,说是李格非的女儿十五岁时所作:“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几乎到了人人能背诵的地步,一有闲暇便剖析其中的妙处。赵挺之心中便暗忖:莫非梦谶之事就应在此女身上?那时赵挺之官礼部侍郎,李格非任礼部员外郎,两家都住在东京。一日,赵挺之借故带着儿子登门拜访,不想两个年轻人见了第一眼便山盟海誓生死相许。
      那一日是李格非母亲六十三岁诞辰,因不是整十大寿,李格非没有请一个外人,全是自己家的近亲,凑了三桌在府邸小聚。众人正吃到酒酣耳热之际,门房的老李前来禀报,说有人造访,并递上来人名刺。李格非一看,急忙离席迎出来。李格非和赵挺之在门前的台阶下互相见了礼,正在客气说话,李清照和赵明诚早已拉着手躲到一边说话去了。
      “你是谁?我好像见过你。”
      “我叫赵明诚,我也好像见过你。”
      “看着面善,可是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我也想不起来,或许在梦里,或许在很久以前。”
      “你才多大,还很久以前。”清照说着不由笑起来,又道,“以我说或许是上辈子见过。”
      “或许上辈子我们是夫妻。这辈子我一定要娶你,你可不能嫁给别人,一定要嫁给我。”
      “一言为定。我非你不嫁,你非我不娶,如果食言……”
      “如果食言,必遭天谴!”
      ……
      李格非\赵挺之看着两孩子的热乎劲,又看两个孩子,一个清秀俊朗玉树临风,一个清丽洒脱出水芙蓉,心里已经默认了这门亲事。这时坐在高堂上的李母看见,也笑着道:
      “看两个孩子,一见面就这么对言法,如此连媒人的钱也省了。”
      尽管如此,为保险起见,两家还是互递了生辰八字,结果却是上上签……
      观音黑熊怪依然化一老一少两个僧人,黑熊怪唱着天地老歌一路朝赵家走来。时近黄昏,赵家正在举行婚宴,偌大的院子里摆了十几张八仙桌,人仙混杂,闹成一团。赵挺之早就觉察出今日的来客异常,有的说是孩子姥姥家的姨表亲,有的说是自己老舅家的外甥,别说见过,就连听也没听说过。可看这些人模样虽有些古怪,说话做事并没有出格的地方,都是来贺喜的,也就不去计较。此时悟空为首,加之六仙\土地\山神等,还夹杂着几个凡胎后生,正围着新郎官起哄。
      “你小子哪辈子修来的福,娶这么漂亮的媳妇?”悟空手里拿一鸡毛掸子,说一句朝新郎头上打一下。当地有闹新房的习俗,三日之内不分大小,不论辈长辈小,都可以拿新郎新娘开心。新娘被几个女眷扶到别屋去了,只留下新郎被众人戏耍。
      “我没听说过你,你到底是我家的什么亲戚?”新郎官对面前的几位没有丝毫印象,这几位下手又这么狠,他怀疑他们是来趁火打劫的。
      “我是你姥姥家的表舅,论起辈分来,你爹还得喊我一声舅呢。”悟空说着,手中的鸡毛掸子朝新郎的头上又打一下。“今日是你的好日子,论理受你的三个头是该当的。你说,这三个头是在这里磕,还是一会儿到院子里磕?”
      新郎知道今日自己就是那砧板上的鱼,谁都可以占自己的便宜,见这位老舅凶巴巴的,知道躲不过,只得答应道:“既是老舅,磕头是该当的,外甥就在这儿磕吧。”
      “那就磕吧。”
      众人也呼喊着:“快磕,快磕。”
      新郎官答应着一低头,众仙暗中伸手一按,新郎官前额重重地磕在地上。新郎抬起头来,摸摸发麻发疼的前额,奇怪地扭头看老舅。悟空笑着道:“磕个头用不着这么用力,意思到就行了。这算一个,还有两个,磕吧。”
      新郎官迟疑着再次低头磕头,众仙又暗中伸手按一下,新郎官又一次重重地磕在地上。新郎官揉着发红发肿的额头,扭头疑惑地问:“老舅,你是不是会法术,在暗中捉弄我?”
      “你看我普普通通一个老头,能会什么法术……磕吧,两个已经磕了,胡乱再磕一个,老舅这一关就算过了。”
      新郎官想想,除了磕头,别无他法,又小心磕头,还是重重地磕在地上。
      “适才你老舅问你的话还没回答呢。”吕洞宾接着开涮新郎官,“你哪辈子修来的福,娶了这么漂亮的媳妇?”
      “这……这个……我也一时说不清,总之上辈子我肯定没做坏事,否则老天爷不会如此眷顾我……”新郎官嗫嚅道。他虽是仙骨,却是凡胎,过奈何桥前又喝了孟婆的迷魂汤,前朝往事全都忘得干干净净。
      “你可认得我是谁?”吕洞宾问。
      新郎官看着吕洞宾摇摇头,道:“不认的。”
      “我是你爷爷辈的一个表叔,论起来,你也该叫我一声表叔。”吕洞宾嘻嘻笑着道,“适才给你老舅磕头,现在该给表叔磕了吧。也三个响头,磕了,万事皆休;不磕,表叔这一关也是不好过的。”
      “你们都是长辈,”新郎官突然大叫起来,“哪有长辈这么欺负小辈的……”
      “三日不分大小,你没听说过?”吕洞宾依然嘻嘻笑着道,“就是趁你大喜日子,才能讨你三个响头,其它日子叫你磕,你磕吗?”
      “我也是你表叔,给他磕了,还得给我磕。”蓝采和也道。
      “我也是你表叔。”
      “我也是你表叔。”
      “你都得给我们磕头,不能厚此薄彼。”
      土地山神等也一起喊起来。
      “你们都是我的表叔,也算,我认了。”新郎官逐一看一遍面前的几位,认倒霉道,“我现在磕三个头,算是给全部表叔的,可行?”
      “也算,磕吧。这可便宜你了。”吕洞宾道。
      其他几位也跟着喊,新郎官真的跪倒磕头,几位暗暗伸手,新郎官的头又在地上“咚咚”作响。
      “你这磕的是给表叔的头,我是你表舅,也该给我磕三个响头。”钟离权突然道。
      “说好的,这三个头一起都有了,怎么又……”新郎委屈地叫起来。
      恰在此时,远处传来天地老歌的声音,悟空知道是菩萨到了,指指外头对众人道:“你们听,听这歌声,就知道来人不一般,我们出去迎一迎。”
      观音黑熊怪来到赵家门外,早有一帮化成人样的仙属迎上来。悟空指着黑熊怪笑着问:“你刚才唱什么?什么孙悟空能三界随意走,孙悟空是谁?他真有那么大本事?”
      黑熊怪见悟空如此显摆自己,故意道:“孙悟空是个红屁股猴子,就因为他屁股红,什么本事也没有,是我受了他的好处替他吹牛。”
      “这个黑小子,还真会胡说。”悟空用手捅一个黑熊怪,又问,“你还说观世音前后能知三千年,这可是真的?”
      “这可是真的。”黑熊怪认真道,“谁不知道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大仁大德救苦救难,本事也大得很……”
      这时,主家赵挺之听说门外来了高僧,不敢怠慢,紧忙迎出来。悟空见了,指着观音道:“赵居士,你也许不认的,这是普陀山观音庙的高德长老,最是功德深厚的高僧。五十年前,真宗皇上到普陀山拜观音,就是由他陪着来着。今日能登你赵家的门,足见你与佛有缘……”
      赵挺之见说,又见来人慈眉善目雍容大度,和善可亲而凛然不可侵犯,心知不是等闲之辈,急忙延请上坐。
      “长老来得正好。”赵挺之道,“小儿婚礼正要开始,有意请长老代为主持,不知长老肯不肯给这个面子?”
      “阿弥陀佛。”观音双手合十道,“施主乃出家人之所赖,施主所求,贫僧焉敢推托?只是婚礼之前,贫僧要与令郎令媳见上一面。”
      “这个自然。”赵挺之答应道,“顺便给他们相相面,最好能卜一卦。”
      一时,新郎在前新娘在后来到观音面前。新娘子尽管戴着面纱,但从疏朗的面纱望过去,新娘子是个极标致的美人。新郎官高大挺拔玉树临风,也是一表人材。观音看着二人,话里有话道:“今日你二人终成并蒂之好,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新娘摇摇头:“没有,没有不满意的。”
      新郎也道:“我们很满意。”
      围在周围的众仙一阵哄笑。悟空低声道一句:“一对老冤家终于修成了正果,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吕洞宾也道:“癞蛤蟆吃天鹅肉,癞蛤蟆高兴了,可苦了天鹅了。”
      “贫僧受施主所托,做你们的证婚人,”观音娓娓言道,“施主还想让贫僧为你们卜一卦。贫僧不善占卜,但对面相有所涉猎。新娘子不妨撩起面纱,让贫僧看一眼。”
      一见面,新娘子就觉得这个老和尚面善心慈和蔼可亲,像极了自己的长辈,此时见说,慢慢撩起面纱,自己也乘机仔细看这位长老。
      “果然花容月貌天生丽质。”观音微微頷首,又道,“更难得的是眉宇间一股灵秀之气,注定你今生才女之份无疑。新郎官相貌也不俗,”观音又转向新郎道,“骨骼清奇,清风飘流,也是一位俊雅才子。耳朵嘴巴虽说大了些,这也是世人眼中的福相……”
      吕洞宾低声笑言道:“耳大扇风,嘴大吃四方,这个夯货,再怎么也改不了这两般。”
      “能见面即是有缘,贫僧一人送你们一块玉。”观音道,“古人讲,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如果这块玉能一直陪伴着你们,你们此生将受益无穷。”说着从身上摸出两块玉来,伸手递给新郎新娘。新郎新娘仔细观看,原来一块是珩,一块是璜,二人认真系到腰间。
      这一日是八月十五,显见得主家选这一日作为吉期,也是取其团圆的意思。但见一轮明月冉冉升起,渐到中天,天空明净如洗,藏青色的夜空中,更显得月亮光洁清新银辉四流。观音仰望着月亮喟叹道:“今晚的月亮真好。月亮在人间有许多美好的故事,你们仔细看一看,看能从月亮里看见什么?”
      新郎新娘真个抬头看起来,许多世人也跟着看。老兔子低声嘟哝道:“这还用看,想知道什么,问你兔爷爷就行。”
      看一会儿,新娘子道:“我看见有一棵树,树上还有花,花太小,看不清楚。还有房子……还有个梳妆台,跟我的梳妆台一模一样……”
      新郎官也道:“我也看见树了,其它……就看不清了。”
      其他人也跟着喊:
      “我也看见树了。”
      “好大的一棵树。”
      “好像是柳树,柳丝那么长,还随风摆动呢。”
      “你们再仔细看看,”观音提示道,“里边有一只兔子,谁要能看见,一辈子交好运。”
      几个人立刻叫起来:
      “我看见了,是一只小白兔。”
      “不对,是一只玉兔,真可爱。”
      “我也看见了,是一只白兔……”
      老兔子在旁边又道:“真是看见鬼了,你爷爷在这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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