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生死不安
“——失望至极,你骗了我,你连同他一起骗了我。”那女子含泪痛诉,质问的眼神看得他心里痛苦。
那个男子站在他另一侧,面无表情道:“他已经死了,又有什么办法呢?”
“难道你要给他陪葬?”那人言语无比冷漠又异常清晰,听得人肌革瘆懔。
忽然,他完全改变了面目,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怪笑,他口中轻言:“其皓虎视眈眈,必定不能轻饶于你族系,你除了依附于我,还有什么出路呢?”
他面色狰狞,笑得奸邪可怖,他一步一步逼近自己,口唇不断翕动,“帮助我,我向你承诺,他能给你的,我一样都不会少。”
那人手上突然出现利刃,很快将他的掌心刺破。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应当歃血为盟。”他的手被那个人紧紧握着,手心靠在了一起,流淌的血液像滚烫的火油烧进自己掌中,窜入自己体内,灼烧他整具身躯,似要叫他肌骨尽销。
他痛苦的大喊大叫。
那人却仿若未闻。
转眼间,那个男人消失不见,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被逼入绝境。
他没有办法,纵身一跃。
快要落入涯底,粉身碎骨的时候,听到先前那个女子的声音。
“阿竑,我对那个人深恶痛绝,我竭尽所能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不能为他报仇雪恨,我死不瞑目。”
“我死了,你不必伤心——我情愿死,我要叫他生死两不安。”
“生死不安——生死不安——”
“舅父——舅父——”
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巨大的念力灌入他脑间,他忽然睁开了眼睛。
“扶御?”
“舅父,您可安好?”轩辕琭静若寒潭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波澜,他将澹台竑扶起来,言语带着惯有的冷静与淡漠,“您方才被困在白子司的境咒之中了。”
澹台竑脸色惨灰,他还没有从厄境之中彻底缓过神来。但他仍然强打了精神,在轩辕琭的扶侍下站了起来。
“那女孩已解得禁咒,只是没能将她捉回,恐要叫那镰若得逞所愿。”
“无妨。这便是我们最坏的打算。”轩辕琭道,他并没有一点澹台竑所表现出的惋惜来,好似早已料到如此,这份冷静难叫人不害怕。
沉默了了片刻,澹台竑将视线重新回到自己的这个侄儿身上,他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早抽身。”
血月高悬,阴风阵阵,浓烈的血腥味四溢,恐怕没有比这里更似地狱。
赶过来的白羽兵士与先前那白眉老头儿所领的不是一伙的,因而他们得到些许喘息。李玉浮说自己在这里尚能抵挡一阵子,唤陆玄嚣速速去寻找璞儿,借机逃离此地。”
陆玄嚣前脚刚走,他就倒地昏迷。
幸好,中军令郭效是认得他的,说认得其实也就见过他的画像,他在前朝旧事里颇为出名,是显赫一时的少年清俊,是孩提时郭效的言行则范,,更是成年后他敬慕的前辈。
他将李玉浮从刀口下救了下来。
但当他把他拖到一边,探查他的鼻息时,才发现他气息微弱不堪,随时可能殒命。
他身上明显的伤口就有好几处,更不要提他背后密密麻麻的针孔,几乎所有的细针都已经整个儿没入了他脊背,真要一针一针拔出来,必定万分凶险,生死难以估测,实在令人堪忧。
陆玄嚣这一头也不顺利,他被那白眉老头儿拦住了去路。
“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这么着急是去找你的好徒儿么?”那老头儿笑道。
他一只手一直伸在怀里,似乎有所不便。
“我与你并不相熟,你想做什么?”他自然是认得他的,曾经同为帝后办事,两相争利,虽说他之后落败,但却附庸上了帝后的长兄郤眺,因此也算的上得势。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交手了,说只是相识也显得太过伤人。
“你还看不出来,自然是将你们斩尽杀绝,一个不留。”他眼里现出狠绝。
“冀北,我提醒你,不要坏了郤后好事。”
“郤昭太过妇人之仁,跟着她实在没有半点好处,她做的最好的事情便是将我引荐给她的兄长,话又说回来,不心狠手辣怎么能够保全自己?”
他之前提议趁着轩辕琭羽翼未满,以蛊虫毒杀羽帝,一劳永逸,掌握所有权力,一击便置那争权者于死地。只是郤昭不忍,犹豫再三不决,又被已为陆玄嚣钻了空子,添油加醋地数落一番,说他异族之人心怀叵测,必要借此倾覆大羽,动乱我朝,叫他终而失了郤后信任,弃置不用。幸而他多方表现,赢得其兄赏识,进而才能站在此地与他对话。
“你心里也知晓,若是天下人得知这郤后阳奉阴违,暗中藏匿黑帝解咒之匙,叫那恶徒复生为祸世间,她难辞其咎,必然是要失势。你跟着她还能又什么出路?”
“杀了她,永绝后顾之忧。”
他看着他轻轻松松穿过然荣所布的咒壁,从那头走到他的面前。
他面上始终带有笑意,他跟他提了一个名字。
很明显,如果他手上没有确定无疑的砝码,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和他商谈的。事实上,在这个节骨眼,谁来与他作对,都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我不是在开玩笑。”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可是言语却充满挑衅。
“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有更多的选择么?”
这个样子实在叫人愉快不起来,镰若眯着双眼,拇指指腹搓摩着掌心。
“你是谁?”然荣拦阻在他们之间。很明显,他不想要这样的意外。
那人笑了笑,很知趣地向边上退了退,他身后的粗壮大汉手里握了一条长长的锁链,锁链尽头可以看见那个身形与其截然相反的男子。
他并不是闲散地背着手走路,他是被缚住了,在他紧合的双手之间赫然插着一根铁杵。
“我是谁不重要,他是谁才重要呢。”他说话的口气真叫人一点都不想听,但是他确实带来了那个人。
是的,他跟他提到的那个人——
王行。
洛亚子王行。
大名鼎鼎的洛亚子王行。
“为何如此?”
“你想要她?”镰若唇边现出笑来,显然他说对了。
世人皆有目的,又何谈谁利用了谁,谁又被谁所用。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