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血牙

　　接下来的事实证明，花血牙被玄城当众骂了以后，根本不存在什么“二皇子殿下说得对”，他就是生气了。
　　他就是在和玄城、和自己赌气，想借酒消愁。
　　他在莫惜欢的眼皮底下伺机而动，一杯接一杯，不停给自己灌酒，完全停不下来。

　　终于，夜入三更，宴会结束。

　　莫行雪微醺，被沈涯接走。
　　莫惊雅滴酒不沾，莫欺风千杯不醉，两人各自返回。
　　玄城和玉愁生兴致正浓，回去办事了，无法细说。

　　花血牙趴在桌上，烂醉如泥，不省人事。
　　莫惜欢只能将他抱回自己的军帐，安置在榻上，帮他褪下外衫，擦洗身子，盖好毛毯。
　　做完这一切，才吹灭灯烛，转身离开。

　　不料，花血牙忽然伸手，抓住莫惜欢的手腕，用力一拉！

　　“唔……”
　　莫惜欢猝不及防，被拽的一个趔趄，整个人倒向床榻，双手撑在花血牙耳边。

　　军帐里漆黑一片，花血牙脸颊绯红，醉意朦胧。
　　他抬起指尖，抚过莫惜欢的鬓发：
　　“这么急着走？”

　　“……”
　　两人鼻尖相对，气息缠绕。
　　半晌，莫惜欢沙哑的开口：
　　“因为，你睡着了。”

　　“不错，我的确睡着了，而且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花血牙笑颜柔和，缓缓道来。

　　“我梦见，莫蛟死了，战争结束了。”
　　“我们辞别亲友，去了西域，北境，苗疆，和那片桃花林……”
　　“最后，我们在深山老林，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修了一间竹屋。”
　　“每天过着柴米油盐，炊烟袅袅的平凡日子，直到两鬓斑白，依旧厮守相依。”

　　莫惜欢无奈一笑：
　　“短短一场梦，你竟然过完了我们的一生？”

　　“是啊……”
　　花血牙也恍惚的笑了：
　　“人生不正是大梦一场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结束了，醒来了。”

　　“……”
　　莫惜欢垂眉沉默，他当然听得出，花血牙话里悲凉的含义。

　　花血牙却慵懒地举起双臂，环住他的后颈：
　　“莫惜欢，你还记得我们离开北境的前一夜，发生的事么。”
　　“那天夜里，你说，你明天早上就要死了。”
　　“所以，在死之前，你想最后要我一次。”

　　莫惜欢一顿，嗓音哑了哑：
　　“你的意思是……”

　　“万一我活不过三天后的决战……”
　　花血牙眼神迷离，声音发颤：
　　“我也想，最后要你一次……”

　　“嘘。”
　　莫惜欢伸出食指，点在他的嘴唇上，低沉的警告：
　　“别说这些话，我们都会活下去。”
　　“活到莫蛟伏诛，活到战争结束，活到隐退山林，结为夫妻，厮守终生。”

　　“……”
　　花血牙静静凝望着莫惜欢，握住他的指尖，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我相信你，我们都会活下去。”
　　“但是今天晚上，给我一次吧，好么？”

　　“……”
　　莫惜欢微怔，双眼微眯，喉结滚动。
　　半晌，低下头去，狠狠吻住花血牙的唇瓣。

　　“唔……”
　　花血牙搂紧他的脖颈，闭上双眸，热烈回应。

　　两人拥吻了好一阵，干柴烈火。

　　情到浓时，莫惜欢就直起身子，褪去自己的披风和长衫。
　　眼中闪过一丝霸道澎湃的蓝色光芒。
　　俯身，准备进入正题。

　　“呼……”
　　花血牙轻喘连连，本来也已进入状态。
　　“等等！”
　　但他看到那道蓝光，却蓦然一惊，呼喊出声。

　　“怎么？”
　　莫惜欢被迫刹车，撑起手臂。

　　“我好像知道，莫蛟身上，哪里不对劲了……”
　　花血牙怔怔低语，突然抓住莫惜欢的肩头，急切的问道：
　　“莫惜欢，你还记不记得，两个月前的大混战时，你爆发逐龙之力以后，莫蛟说了一句话……”
　　“他说，‘为父也有上古助力，只是不想拿出来显摆’……”

　　“花血牙，你确定要在这种时候，讨论这件事？”
　　莫惜欢低喘着，兴致被打断，有点不悦。

　　这就好像，翻云覆雨到一半，突然接到公司的视频会议……
　　太tm煞风景了啊！

　　花血牙却充耳不闻，注意力已经完全跑偏了：
　　“上古双兽不是寄生在我们体内么？！莫蛟怎么也有上古助力？！”
　　“难道除了双兽，还有其他上古神灵的魂魄遗留至今，被莫蛟据为己有了？！”

　　“……”
　　莫惜欢脸色阴沉，沉默不语，忽然长身而起，挥了挥手：
　　“逐龙，出来。”

　　不一会，两股白雾升起，逐龙和穹奇一起显形，站在两人面前。

　　“莫惜欢，你这是做什么……”
　　花血牙急忙抓起被褥，盖在自己身上。

　　莫惜欢冷声说道：
　　“上古神灵在此，你自己问清楚吧。”

　　“唉。”
　　双兽夫妻对视一眼，叹了口气，纷纷安慰花血牙：
　　“上古时期距今已有数万年，真正的上古神祗，除了天帝，就只有我们夫妻俩而已。”
　　“哪有那么多神仙能够阴魂不散，存活至今，还寄生在莫蛟身上。”

　　“……”
　　花血牙咬牙垂眸，没有说话。

　　穹奇柔声宽慰：
　　“阿鞘，放心吧，现在是凡人的时代，凡人的战争。”

　　逐龙淡然补充：
　　“我们上古势力无权干预，也不会干预。三天后，全靠你们自己了。”

　　“……”
　　花血牙依旧沉默，良久，终于点点头：
　　“我明白了，谢谢你们。”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穹奇向两人抛了个媚眼：
　　“要尽兴哦~”
　　语毕，双兽就一齐消失了。

　　莫惜欢坐在榻边，淡淡开口：
　　“现在，你可宽心了。”

　　“嗯。”
　　花血牙闷声回应。

　　莫惜欢又问：
　　“那你还要么。”

　　“……”
　　花血牙低头沉默。

　　诡异的气氛中，两人僵持了一会。

　　“行罢，你好好休息。”
　　莫惜欢耐心耗尽，拿起衣服，准备起身离开。

　　“等等！”
　　花血牙急喊，沿着床榻爬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肩背，低哑的开口：
　　“对不起，是我太敏感，太多疑了。”

　　“……”
　　莫惜欢沉默，叹气：
　　“你明明是逆天而上之人，到了最后关头，却为何要自寻烦恼，杞人忧天。”

　　“我知道，我错了……”
　　花血牙声音都哽咽了，急切地轻吻莫惜欢的脖颈，急切地挽留：
　　“留下来，继续吧……”

　　莫惜欢挑眉：
　　“当真？”

　　花血牙点头：
　　“当真。”

　　“哼。”
　　莫惜欢低笑一声，转过头，掐起他的下颌：
　　“求我。”

　　“……”
　　花血牙一愣，微微咬唇，勉强开口：
　　“求你。”

　　莫惜欢眯眼：
　　“求我什么，说出来。”

　　“你特么……”
　　花血牙终于恼羞成怒，一把推开他：
　　“你爱给不给，不给就滚蛋……”

　　“哈哈。”
　　莫惜欢笑出声，猛地转身，将花血牙压倒下去。
　　凑近他耳畔，薄唇轻启，语气喑哑。

　　“当然要给。”
　　“给到你求饶为止。”

　　是夜，春意缭绕，月色婆娑。
　　最终大决战即将来临，未来的命运生死难料。
　　所以，爱与欲，就更加倾泻如潮，肆意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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