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明月照沟渠

　　蒲平之：“一定，六姑娘要小心行事，待蒲某人将少爷送回府上之后便去平江找您。”
　　蒲平之：“还请六姑娘再给蒲某人一次护送的机会。”
　　白玉衡很是高兴地说道：“那是最好不过的，外公经常念叨将军，若是让外公见到将军，他定是十分高兴的。”
　　白玉衡看向蒲伯寅，问道：“对了，这一路上听先生描绘的山河风光让我心生向往，想来外公也是这般的，只可惜俗事缠身，未能亲眼去看，不知先生可有进京的意愿，不妨一同前往。”
　　蒲伯寅婉拒道：“京都…风光是很好，只是路途遥远，这一次我回家后只想要好好休息，记录一下之前的所见所闻。”
　　京都路途遥远吗？距离江南也就半个多月路程，风光很好？肯定没有山水好，可以看出蒲伯寅对京都的不喜欢，打从心底里不想去京城。
　　能理解，京城的确不是蒲伯寅会喜欢的城池。
　　白玉衡：“那我可以期待一下先生的著作吗？先生若是将游记整理好了，玉衡想要做第一位读者。”
　　蒲伯寅：“自然，能够得到六姑娘赏识是老夫的荣幸。”
　　蒲伯寅的著作自然是赵国的山河图，也就是赵国的地图，如此重要的东西，当然得上交给国家保管了。
　　双方都表明了意愿，相谈甚欢，最后便是分别了，朝着相反的方向各自离开了。

　　蒲氏主仆还在的时候还有说话声，大家也都有交流，可是分开走了，只剩下白玉衡和黄九，便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夫妻俩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开这个口。两人没有针锋相对，也没有生对方的气，气氛应该算是温馨的。
　　黄九害怕自己开口了会引起白玉衡的戒备，黄九不想看到白玉衡不信任的眼神。
　　白玉衡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害怕自己说不上几句话又把气氛搞僵了。
　　就现在这样，沉默着吧，起码彼此心境都是平静的。
　　白玉衡搂着黄九的脖子，趴在黄九的后背上，感受着黄九肩膀上传来的温度，回忆起这一路走来黄九对自己的守护，竟不自觉地流下眼泪。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中间便竖起了一堵由戒备、谎言、怀疑筑成的高墙，每一次用真心打通了一点，就有一个新的谎言填上去，有一次新的怀疑堆砌上去。
　　好像已经找不到任何理由将黄九继续留在身边了。

　　白玉衡：“赫连澈…”
　　黄九身形一僵，没有回应白玉衡的呼唤。
　　“我知道你是阿虎，也知道你是赫连澈，你是东部草原的可汗，是金国九皇子，是被废的金世宗。”
　　“你应该也知道我是孙六娘了吧？”
　　白玉衡决定捅破和黄九之间的窗户纸，不想要再有谎言了，不想再明里暗里的防备着了，不想再…
　　窗户纸捅破了，也算是给彼此一个解脱了。
　　黄九，也就是赫连澈，停下了脚步，紧了紧拳头，看着脚下的青草，随即抬头看向远方，为了将白玉衡背的更稳，颠了颠白玉衡，然后继续前进，并未堂皇，应该也是松了一口气吧，心平气和地问道：“什么时候知道的？”仿佛早就预料到白玉衡会发现他的身份一般。
　　“在你踏上蓬莱岛的那一刻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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