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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明明杨檬的衣服绝大多数都是施聿堃买的，虽然总有好多迟迟来不及穿，此时这件就是第一次示人的新裙子。
可他给她买的漂亮衣服委实太多，那么多第一次穿，甚至有些衣服上身机会太少，以至于不是第一次穿也像是第一次穿，早已习惯至麻木，哪来的那么多新奇羞涩。
偏偏不知是怎么回事，此时施聿堃的眼神，还是让杨檬不自在到，似乎有点超过了。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两条麻花辫披过肩来，一条简约的纯黑色无袖连衣裙，纯棉的半运动款式，上身是假两件设计，领口和肩膀处各有一圈白色衬底，与脚上的小白鞋呼应得正好，脖子下三颗假扣子，蓬蓬花苞下摆，原本是及膝，她的腿比大多数人更长些，于是裙摆落在膝盖上方，露出整条笔直修长的小腿，整个人看起来乖巧又清新。
没有什么刻意或过分的打扮啊，他的眼神为什么那样灼人？
杨檬愣了一下，猛然想起来。
小叔到底知不知道这只是我们班的聚会，而杨鑫跟我不是一个班来着？
他是想到了什么，此刻正在怀疑吧……
她条件反射地张口就要解释，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对。
都要上大学了，就算她跟杨鑫之间一直都还有些什么，或是旧情复燃要再续前缘什么的……
再说了，即便澄清了杨鑫的事，逻辑上也可以还有别人吧？
但总之，不管是杨鑫还是谁，难道还有什么不可以嘛？
可慢说没这回事，就算有，她要那么堂而皇之说出来，是不是显得太着急了？心心念念铁杵磨成针的一直在等着恋爱似的……
于是她重又坦然，把话咽了回去，只冲施聿堃笑眯眯地招招手：“小叔我走啦！”
酒店位于施家与学校之间，骑车过去也就十来分钟，于是杨檬一早就拒绝了施聿堃开车送她的默认选项，准备跟周泱一起骑车去。
此时周泱刚到，就在院门口喊她，杨檬应声而出，意外地看到一起来的还有另一个女同学。
她俩是走过来的，因为一个穿着大摆纱质长裙，一个穿着紧身一步裙，都是不方便骑车的款。
三个女生迎面互相看到，不免啊啊惊呼，夸张地盛赞彼此好美，杨檬对她俩的赞美尤其由衷，毕竟掺杂了好些感激在里面。
她含笑回头，迅速瞟了一眼跟出来的施聿堃，心想：你看吧看吧，人家可比我打扮得成熟美艳多了呢，这下可以证明我绝没有今晚要跟谁发生点什么的意思了吧！
既不能骑车，三个女孩也就没再拒绝返身回屋拿了手机和车钥匙出来的施聿堃。开车过去比骑车绕一些，也花了一刻钟，施聿堃叮嘱杨檬，快结束了叫他，他再来接。
一群十八-九岁刚刚结束高中生活、自我感觉初长成人的半大孩子，第一次全班整整齐齐一起出席如此特别的晚宴，自是兴奋好奇，胃口大开。大家嘻嘻哈哈拿了这个又尝那个，其间又在餐厅里不断切换位置场景，排列组合变换姿势地拍照，当场发朋友圈互相点赞，还有几个胆大的男生，勾肩搭背地跟老师干了两瓶啤的，笑闹到不那么撑了，就再来下一轮。
不用说，所有人最后都吃得肚儿溜圆，撑到必须要像传说中那样扶墙出才行。
几个同学嗨上了头，恋恋不肯结束这畅快的一晚，咋咋呼呼地张罗换场子，商量着去玩个剧本杀。
这个点儿……玩到结束怎么也得后半夜了吧。
杨檬在施家万般受宠，施聿堃对她的管束一向都是小心翼翼地顺着毛捋，于是她没有什么明显的青春叛逆期，迄今为止最叛逆的那段早恋，也是一见光就死——自己二话不说主动自杀那种。所以她是很乖地自觉谨慎，没有任何要离经叛道去证明自己长大独立的需求和冲动。
何况当年就要满十八岁的她，不需要施家照拂，自己就已坐拥价值堪称巨额的股权，是个无人知晓的隐形富婆，要独立还不容易？大可不必心急，更需缩在少女的壳里收一收，悠着点。
最重要的是，她不喜欢剧本杀。
以前玩过一次，明知是编出来的夜黑风高杀人案，却引发了她内心深处好不容易疑似治愈的恐惧，险些崩溃。
周泱摇着她的手磨了一会儿，见她坚决不去，也就算了，半怀歉意地望着她：“那你自己回去？哦反正你小叔要来接你吧，也没事。”说到后面，她脸上又溢开了贼兮兮的笑容，那种“一会儿小叔看到没有电灯泡该开心坏了”的意味昭昭彰然。
杨檬举头望天，想说姐姐……我小叔跟我单独相处的机会还需要特别额外去找吗……
但周泱都没说出口的，她当然也没法自己跳出来澄清，于是只点头：“你快去吧，玩得开心哦！”
其实杨檬刚刚暗自改了主意，打算走回家去。这晚实在吃得太撑，需要消食，何况路也不远，自己走一走回味一下刚才的种种趣事，也不会无聊。
于是当她看到施聿堃一直没收到她消息，主动来问她结束没有的微信，便快速回复：“刚结束，我吃太撑了，需要散会儿步，你不用来接我啦！”
离开酒店走了一会儿，她看到施聿堃回复的消息：“那我不开车，骑车过来吧，跟你一起走。”
可放下手机，她一抬眼居然就看到前面那盏大约坏掉而没有亮起的路灯下，停着的那不是施聿堃的车是什么！
杨檬的第一反应是微微有些气恼。他这先斩后奏的一早就来了，根本就是要监视我吧！到底是在监视什么？我都要上大学了，是大人了啊，除了违法犯罪，还有什么事做不得！
但刚才那条微信又是咋回事？他是在逗我玩儿，等我经过的时候冷不丁跳出来吓我一跳？
这么一想，她又不气了，想着小叔应该就是淘气一下，没别的讨厌心思吧。
于是她索性赌他还没看到她，悄悄过去，先吓他一跳！
杨檬慢慢往更靠路边的位置挪了几步，放轻脚步，猫着腰走到副驾驶门边，陡然拉开门跳进去，同时哈哈大笑着大叫了一声：“嘿！”
然而这清脆的叫声骤然变调，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是怎么收声、乃至到底有没有收声的。
坐在驾驶座上的这个陌生男人，有一张在黑暗中益发显得恐怖的脸，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是戴了个只露出眼睛鼻子跟嘴巴的头套，就有什么物件猛然从他那边兜头而来，闷住了她即将喷薄而出的真正的失声尖叫……
——
傅远舟将这个纤细的女孩扔到早就准备好的椅子上时，已累得气喘吁吁。
她当然不重，但她拼尽全力的挣扎迫得他在一边扛着她一边持续制服的努力中耗费了太多体力，或许初次做出如此大事的紧张也让人格外费神吧。
他带着几分不耐，几许焦急，粗鲁地将罩在她头上的麻袋扯下来。
女孩原本梳理整齐的头发已散掉了不少，半是蓬乱又半被汗水黏在脸上和脖子上，一脱离他和麻袋的控制，她便立刻如同受惊的小动物，呜咽着往后瑟缩了一下。刚从黑暗中来到陌生的灯光里，她眯着眼睛，但很快就努力睁大，看了他一眼，那种害怕到了极点、却又拼命逼自己勇敢镇定的神情，让他一愣。
傅远舟蹲在她跟前，警告地说：“这里是荒郊野外，周围没人，而且房子我包了隔音材料，这儿的声音谁也听不见，你不要吵得我心烦，我就给你把胶带取了。”
女孩愤恨地看了看他，或许还是害怕，她又飞快地移开目光，不情不愿却又迫不得已地轻轻点了一下头。
傅远舟便伸手将她嘴上的银色胶带一把撕了下来，她的嘴唇、以及周围被胶带覆盖过的娇嫩肌肤立竿见影地浮起深浅凌乱一片狼藉的红，可以想象到得有多疼。
她忍不住哼了一声，轻启朱唇，快速地喘息，傅远舟不由自主地扫了一眼她急剧起伏的胸脯，因为双手被反绑到身后而显得越发高耸，原本的少女体态，忽而就带上了几分成熟女性的韵致。
傅远舟没有意识到自己一时都有些痴怔了，他仍旧蹲在地上，仰头望着她，喃喃低叹了一句：“怪不得……”
为了这一天，傅远舟采取各种手段，偷偷跟踪观察杨檬，还有施家人，早已不止一月两月。
从前他当然只能远远地偷看，这个名叫杨檬的少女，在他的印象里就是个长着张初恋脸的邻家女孩，身形又单薄，对于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男生来说是年少时的梦，飘落心头的白月光，但对于成年男性而言未免就有些寡而平，他此前还暗自嗤笑，施聿堃的口味这么清淡吗？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地看到她，这才惊讶地发现，她竟是那种离得越近越好看的真美人。远望时她仿佛带着层保护膜，只有离得近了，才会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的脸型五官无不细巧姣好，包裹在一团恰到好处的蕴敛里，仿佛是只给最亲近的人私藏的珍宝。
这些年来，离她最近的那个人，自然早就将这美好领略了个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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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