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层牛马的豪门生活

作者:村言寸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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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间烟火


      腊月的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粒,敲打着半山别墅巨大的落地窗。往年这个时候,别墅里总是笼罩着一种与节日格格不入的肃穆清冷。壁炉燃着昂贵的无烟炭,空气里只有暖气低沉的嗡鸣和佣人们轻手轻脚走动时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年,对于秦家父子而言,不过是日历上一个需要额外应酬的符号,冰冷而疏离。

      今年却截然不同。

      仿佛一夜之间,某种温暖而喧嚣的活力被强行注入了这个冰冷的空间。离小年还有几天,吴静怡就像一台马力全开的节日气氛制造机,轰轰烈烈地运转起来。

      “骁骁!过来!”吴静怡清亮的声音在挑高的客厅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指挥感。她面前摊开一堆红得晃眼的洒金纸、金粉、剪刀和胶水,旁边还有一大叠印刷精美的“福”字和春联,但她显然更热衷于“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路线。

      秦骁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银灰头发,穿着宽松的家居服,一脸“被迫营业”的不耐烦,慢吞吞地挪过来:“又干嘛?” 他刚被指挥着和陈伯一起把巨大的水晶吊灯擦得锃亮(理由是“辞旧迎新”),现在只想回房间刷他的竞赛题。

      “剪窗花啊!”吴静怡拿起一张红纸,手指灵活地对折、再对折,银亮的剪刀咔嚓咔嚓几下,展开——一个繁复又对称的雪花图案跃然纸上,细碎的金粉在灯光下簌簌落下。“好玩吧?自己剪的才有年味儿!比买的强多了!来,试试!”她把剪刀和红纸不由分说地塞进秦骁手里,又指着一本摊开的窗花图案大全,“照着这个剪!练练手!”

      秦骁看着手里薄薄的红纸和锋利的剪刀,眉头拧成了死结。解黎曼猜想的手,此刻要对付一张脆弱的红纸?这简直是对他智商的侮辱!但在吴静怡充满“期待”的注视下,他只能黑着脸,笨拙地拿起剪刀,对着图案开始比划。咔嚓一声,不是预想的曲线,而是……一个豁口。

      “噗……”吴静怡毫不客气地笑出声,“骁哥,你这手法……有待提高啊!没事没事,多剪几次就好了!熟能生巧嘛!你看我这个‘年年有余’……”她手下不停,又一张栩栩如生的鱼形窗花诞生。

      秦骁:“……”
      他默默拿起第二张红纸,眼神里充满了“这比解微分方程难多了”的悲壮。

      “陈伯!”吴静怡的声音又起,“年货清单我列好了!坚果要原味的、奶香的、炭烧的各来几大罐!糖果多买些小孩子喜欢的,包装喜庆点的!还有水果,车厘子、草莓、砂糖橘堆满!哦对了,对联福字也要买,还有……”她顿了顿,眼睛亮得像发现了新大陆,“鞭炮!烟花!这个绝对不能少!买大的!好看的!过年没点动静怎么行?秦骁,这事交给你了!研究研究哪种最安全又最壮观!”

      秦骁拿着豁口的红纸,还没来得及抗议,新的“军令状”又压了下来。他嘴角抽了抽,认命地掏出手机开始搜索“安全系数最高的大型烟花”。

      “张姐,”吴静怡转向正在擦拭古董花瓶的管家,“房间的床品都换成红色系或者暖色系的吧?看着喜庆!还有客厅这几个大花瓶,插点冬青、银柳,挂点小红包!对!红包!”她猛地想起,从旁边一个巨大的、印着招财进宝图案的帆布袋里掏出一大沓厚厚的、印着烫金“福”字的红封,“来来来,都过来!新年新气象,给大家发个开工红包!讨个好彩头!”

      佣人们都愣住了,随即脸上纷纷绽开惊喜又有些局促的笑容。在秦家工作多年,年底奖金自然丰厚,但这样喜庆又接地气的“开工红包”,还是头一遭。大家围拢过来,喜气洋洋地道谢领红包。别墅里瞬间充满了欢声笑语,连空气都似乎被染上了一层暖融融的红色。

      “秦先生!”吴静怡看到秦远从书房出来,立刻像只欢快的小鸟扑过去,手里还捏着一个最厚的红包,“你的!最大份!” 她踮起脚,不由分说地把红包塞进秦远熨帖的西装口袋里,动作自然得仿佛已经做了千百遍。

      秦远垂眸看着口袋里那个鼓鼓囊囊、与高级定制西装面料格格不入的艳红纸包,英挺的眉峰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抬眼,目光扫过客厅:秦骁皱着眉和红纸较劲,剪刀发出细微的咔嚓声;几个佣人正小心翼翼地往高大的冬青树上挂小红包,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巨大的落地窗上已经贴了几张吴静怡剪的窗花,金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空气中弥漫着坚果、糖果的甜香和一种……名为“年味”的、喧嚣而温暖的烟火气。

      这一切,都与记忆中那个冰冷、空旷、如同精美坟墓的家,截然不同。他嘴角那丝惯常的冷硬线条,在无人察觉的角落,似乎悄然软化了一丝。

      就在这时,别墅厚重的雕花大门被佣人恭敬地拉开。一阵裹着寒气的风卷了进来,随之踏入的是一位穿着考究驼色羊绒大衣、气质雍容华贵的老妇人——秦远的母亲,秦老夫人。

      她习惯性地带着一丝属于秦家主母的威严和疏离,然而,当她的目光触及客厅里的景象时,整个人瞬间僵在了玄关处,保养得宜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错愕和……一种强烈的自我怀疑。

      她是不是……走错门了?

      眼前这……这还是她儿子那个冰窟窿一样的家吗?

      红彤彤的窗花贴在冰冷的玻璃上,巨大的冬青树挂满了滑稽又喜庆的小红包,茶几上堆满了花花绿绿的零食坚果,空气里是甜腻的糖果香和隐约的……火药味(来自秦骁正在研究的烟花宣传册)?最让她瞳孔地震的是,她那个从小跟冰块雕出来似的、连表情都吝啬的宝贝孙子秦骁,此刻居然……居然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在剪红纸?!

      秦老夫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目光在混乱而热闹的客厅里扫视,最终定格在秦骁身上,才终于确认——没错,是这里!是她的亲孙子!

      “妈?”秦远的声音打破了玄关的凝滞。

      秦老夫人猛地回神,目光瞬间聚焦在客厅中央那个指挥若定、笑容明媚的身影上——吴静怡。她正拿着一把金粉,试图往秦远刚刚贴好的窗花上撒,嘴里还念叨着“金光闪闪才够富贵”,秦远则无奈地微微侧身避开,动作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

      一瞬间,秦老夫人心中百感交集,随即涌上的是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欣慰和……对自己的肯定!

      当初秦远和吴静怡结婚,她可是出了大力气的!儿子十几年形单影只,人越来越冷,像一块捂不热的寒铁,连带着孙子秦骁也像个小冰坨子,秦老夫人看在眼里,急得心都快要烂了。好不容易有个吴静怡冒出来,管她是图人还是图钱呢?秦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她只求家里多个人,多口热气,能把这冰窟窿焐化一点是一点!她力排众议(主要是儿子那无声的抗拒),促成了这门婚事,心里其实也悬着。

      现在看来……自己简直是太明智了!

      这才进门第一年啊!看看!看看这满屋子的热闹!看看孙子脸上那点活人气儿!看看儿子那万年冰山脸上似乎……松动了的线条?家里有个女主人,果然就是不一样!

      秦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激动,脸上重新挂起得体的雍容笑容,眼底却盛满了真实的暖意和满意,迈步走了进去。

      “奶奶!”秦骁抬头看到她,放下剪坏的红纸,叫了一声,虽然语调依旧平平,但少了往日的疏离感。

      “妈,您怎么来了?”秦远迎上前。

      “来看看你们,快过年了。”秦老夫人目光慈爱地落在秦骁身上,又转向正拍着手上的金粉、笑容灿烂地看过来的吴静怡,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静怡也在忙呢?这家里……收拾得真热闹,真好。”

      吴静怡笑着走过来:“妈,您来得正好!骁骁正研究买什么烟花呢,您见多识广,帮我们参谋参谋?”

      秦老夫人看着吴静怡那双亮晶晶的、充满活力的眼睛,又看看旁边虽然别扭但明显参与其中的孙子,再看看儿子袖口上不小心沾到的一点金粉……她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心里最后那点疑虑彻底烟消云散。

      这步棋,真是走对了!这个年,终于像个真正的“年”了。

      ## 第十四章烟火里的团圆年

      秦老夫人站在暖意融融、喧嚣热闹的客厅中央,感受着这与记忆中截然不同的秦家,心底最后那点矜持也被这浓郁的烟火气冲散了。她看着儿子袖口上那点碍眼的金粉(吴静怡的“杰作”),再看看孙子虽然别扭但明显沉浸其中的剪窗花模样,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阿远,”她转向秦远,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果断,“今年过年,妈就留在你这儿了。”没等秦远回应,她又笑眯眯地看向吴静怡,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温和与亲近,“静怡啊,你不会嫌妈打扰你们小两口过年吧?正好,妈也跟你学学,怎么把这家里弄得这么有人气儿!”

      吴静怡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开真诚又带着点受宠若惊的笑容:“妈,您这是哪里话!您能留下过年,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家里人多才热闹!” 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有婆婆坐镇,指挥秦骁干活岂不是更有底气了?

      秦远看着母亲眼中真实的暖意和吴静怡亮晶晶的眼神,几不可察地颔首:“好。” 他走到一旁,拿出手机,拨通了父亲的电话。电话那头似乎有些意外,但听到儿子沉稳的邀请和背景音里隐约传来的、属于吴静怡指挥秦骁“把那个福字再贴正一点”的清亮嗓音,沉默片刻后,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秦远看向吴静怡,自然地询问:“岳父岳母那边,要不要一起接过来过年?”

      吴静怡心头一暖,随即摇头,笑容温婉:“不用了秦先生。我爸妈他们习惯在自己家过年,街坊邻居热闹惯了。而且……”她顿了顿,眼神里带着点促狭的狡黠,“我怕他们来了太拘束,放不开手脚包饺子。等年后,让秦骁陪我回去看看他们就行。”

      秦远点点头,没再坚持。秦老夫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儿子主动询问岳家,儿媳体恤父母又安排妥当,这自然和谐的互动,让她眼角眉梢的笑意更深了。看来,这桩她当初强推的婚事,真是误打误撞,撞出了意想不到的火花。

      ---

      除夕夜,半山别墅灯火通明,前所未有的隆重。
      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着璀璨的光芒,窗明几净,落地窗上贴满了吴静怡和秦骁(在无数次失败后)剪出来的、形态各异的窗花,金粉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巨大的冬青树挂满了小红包,茶几上堆满了琳琅满目的年货,空气里混合着糖果的甜香、坚果的焦香和厨房飘来的诱人食物香气。

      餐厅那张能容纳十几人的长餐桌铺着喜庆的红色桌布,摆满了精致的碗碟。陈伯带着佣人们穿梭忙碌,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意。今年的年夜饭,不再是冰冷的仪式,而是一场真正的家宴。

      秦远父亲——秦老爷子,一身笔挺的中山装,威严依旧,但眉宇间少了几分往年的冷肃。他看着这满屋子的红火热闹,看着妻子脸上久违的、舒心的笑容,再看看孙子秦骁虽然依旧沉默但明显放松的坐姿,以及那个忙前忙后、笑容明媚的儿媳吴静怡,心中也泛起一丝久违的暖意。

      秦老夫人更是兴致高昂,竟亲自系上围裙进了厨房,在专业厨师团队紧张的注视下,亲手做了一道她拿手的、工序繁琐的“八宝葫芦鸭”,端上桌时赢得了满堂彩。

      “静怡,你想吃什么?尽管点!”秦老夫人心情极好,拉着吴静怡的手问道。

      吴静怡看着满桌的山珍海味,脑海中却鬼使神差地闪过一个画面——地铁站台,那个飞出去的、装着酱香猪蹄的纸袋。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眼睛亮亮地看着秦老夫人:“我想……吃酱猪蹄!”

      “噗……”旁边正在喝水的秦骁差点呛到,难以置信地看向吴静怡。酱猪蹄?在这种场合?
      秦远也微微挑眉,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秦老夫人愣了一下,随即爽朗地笑起来:“好!酱猪蹄好!接地气,有年味儿!陈伯,快!让厨房做一份最地道的酱猪蹄上来!” 她看着吴静怡,眼神里满是喜爱,这孩子,真实不做作,真好。

      很快,一盘色泽酱红油亮、散发着霸道肉香的酱猪蹄被端上了桌,在一众精致菜肴中显得格外“豪放”。吴静怡眼睛瞬间亮了,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软糯弹牙的皮,入口即化的筋,浓郁的酱香在口中爆开……她满足地眯起了眼,发出了小猫似的喟叹。就是这个味儿!虽然比她记忆里那家熟食店的差点火候,但……足够了。

      秦远看着吴静怡那副满足得仿佛拥有了全世界的模样,深邃的眼眸里漾开一丝难以察觉的柔软。他端起酒杯,陪着父亲慢慢喝着酒。父子俩话不多,偶尔交谈几句集团事务或时局,气氛却比往年任何一次都显得平和、松弛。

      吴静怡、秦老夫人和秦骁则喝着鲜榨的果汁。秦老夫人兴致勃勃地讲着秦远小时候的糗事,吴静怡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秦骁虽然依旧话少,但嘴角也微微上扬,偶尔在吴静怡夸张的惊呼声中,还会小声吐槽一句“幼稚”。

      欢声笑语,觥筹交错。电视里播放着热闹的春晚,窗外偶尔传来远处零星的爆竹声。巨大的别墅里,第一次充盈着如此真实、如此温暖的“家”的气息。连空气都仿佛被染上了暖融融的、名为“团圆”的颜色。

      ---

      年夜饭的余韵未消,秦骁就被吴静怡拽到了别墅外巨大的庭院里。
      “快快快!放烟花!”吴静怡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地指挥着陈伯和几个年轻佣人把白天采购回来的烟花搬到空旷的雪地上。秦老夫人和秦老爷子也披着大衣,站在落地窗前含笑看着。

      秦骁看着眼前大大小小的烟花筒,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压下心底那点“幼稚”的念头,认命地拿起打火机,在吴静怡“小心点!”的叮嘱声中,点燃了引线。

      “咻——砰!”
      第一朵绚丽的烟花在墨蓝色的夜空中炸开,金色的光点如同流星般四散坠落,瞬间点亮了整个庭院,也照亮了秦骁仰起的、带着少年人纯粹惊叹的脸庞。

      “哇!好漂亮!”吴静怡拍着手跳起来,兴奋地指着天空,“骁骁!快!放那个大的!那个‘火树银花’!”
      “还有这个!‘金玉满堂’!”
      “那个那个!‘孔雀开屏’!”

      引线嗤嗤燃烧,一朵接一朵璀璨夺目的烟花呼啸着升空,在寂静的冬夜里轰然绽放。流光溢彩,千姿百态,映亮了皑皑白雪,也映亮了庭院里每一张仰望的笑脸。吴静怡清脆的笑声和兴奋的呼喊声,混合着烟花的爆鸣声,在寒冷的空气中回荡,充满了纯粹的欢乐和生命力。

      秦远不知何时也走到了落地窗前,站在父母身边。他看着庭院里那个在烟花光影下兴奋得手舞足蹈、脸颊冻得通红却笑容无比灿烂的女人,再看看旁边被她的情绪感染、虽然依旧绷着脸但眼神明显亮了许多、甚至主动去点下一个烟花的儿子……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的满足感,如同庭院里绽放的烟花,无声地在他沉寂的心湖里炸开,绚烂而短暂,却留下了深刻的印记。他微微勾起唇角,那弧度真实而柔和。

      ---

      大年初一,阳光明媚。
      秦老夫人兴致高昂,拉着吴静怡直奔本市最高端的购物中心。
      “静怡啊,新年新气象,妈给你添置几身行头!”秦老夫人挽着吴静怡的胳膊,气场全开,目标明确地扫向各大奢侈品专柜。

      吴静怡起初还有些不适应这种“买买买”的节奏,她前世逛商场都是直奔打折区。但很快,她就被秦老夫人那种“看中就买”、“喜欢就包起来”的豪横作风感染了。导购们热情洋溢,一件件当季新款、限量包包、璀璨珠宝流水般送到面前。秦老夫人眼光毒辣,搭配精准,吴静怡只需负责试穿和点头。

      “这件大衣衬你肤色!”
      “这个包,经典款,百搭!”
      “这条项链,配你那条红裙子正好!”

      吴静怡像个被精心打扮的洋娃娃,在秦老夫人“买它!”的指令下,体会到了另一种纯粹的、属于金钱的快乐。看着镜子里焕然一新、光彩照人的自己,再看看旁边秦老夫人满意又自豪的眼神,吴静怡心里那点不自在也化作了笑意。这豪门婆婆的“买买买”疗法,确实……挺爽的。

      中午,满载而归的婆媳俩,加上秦远三人,驱车前往城南的吴家糖水铺子。

      小小的糖水铺子今天也收拾得干干净净,贴上了春联福字,洋溢着朴实的年味。林淑芬和吴军早已望眼欲穿,看到女儿带着亲家和秦家父子登门,又惊又喜,连忙热情地迎了进去。铺子里空间不大,两张桌子拼在一起,摆满了林淑芬和吴军一早起来精心准备的饭菜,虽不如秦家的精致奢华,却充满了家的味道和浓浓的心意。

      这是两家人第二次正式见面。气氛起初有些微妙的拘谨。但秦老夫人是何等人物?她放下豪门主母的架子,笑容亲切,拉着林淑芬的手就夸:

      “亲家母!你们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秦老夫人语气真诚,带着由衷的赞赏,“静怡这孩子,聪明、能干、心地好!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把骁骁也照顾得这么好!这家里有了她,才有了人气儿,有了过年的样子!我这心里啊,别提多高兴了!真得好好谢谢你们,把女儿教得这么好!”

      一番话,说得林淑芬眼眶发热,手足无措地连连摆手:“亲家母您太客气了!是静怡自己争气,是秦先生和您不嫌弃……” 吴军在一旁憨厚地笑着,搓着手,黝黑的脸上是藏不住的欣慰和自豪。

      秦老夫人又转向吴军,夸他糖水熬得好,铺子收拾得干净利落。气氛在秦老夫人刻意的亲近和吴家夫妻的朴实回应下,迅速变得热络起来。秦父和秦远话不多,但态度温和,偶尔回应吴军的敬酒。秦骁则被林淑芬塞了满满一碗她最拿手的陈皮红豆沙,甜度超标,他皱着眉,却在林淑芬殷切的目光下,小口小口地吃着。

      吴静怡看着眼前这一幕:穿着昂贵皮草的婆婆拉着母亲粗糙的手说着贴心话,威严的公公和父亲碰杯,别扭的少年低头吃着甜腻的红豆沙……阳光透过糖水铺子的玻璃窗洒进来,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微尘,也照亮了每个人脸上温暖的笑意。

      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在这个小小的糖水铺子里,因为一个叫“吴静怡”的女人,奇异地、温暖地交融在了一起。这顿年饭,吃得简单,却滋味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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