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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第二天见面之前,孟榆惊还琢磨着要给谢铮带点什么伴手礼。
但这人又实在一点钱都不缺,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带了点之前去旅游的时候带回来的纪念品,权当是个心意。
谢铮给的地址很好找,基本上就是奔着整个城市最豪华的地段去就好,然后在那里面找最为豪华的楼盘。
孟榆惊本来还想着这么高档的楼盘肯定安保很严不好进去,准备到了楼下就给谢铮打电话。
结果还没到大门口,远远就看见一个人蹲在马路牙子边缘,手里揪着几根很长的狗尾巴草正在编草绳。
莫名有点孤寂。
孟榆惊抱着一大堆看上去很重的文件袋走过去,在谢铮面前晃了晃手机,“好歹帮我拿一下啊。”
“昨晚在酒吧跟大家喝了个通宵,干脆就没回家了,坐这等等你。”谢铮这才抬起眼来看他,说完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要接过孟榆惊手里的东西。
“那你还是先回去好好休息下,东西我自己拿就行。”孟榆惊收回手,和谢铮一前一后走上楼。
进门后孟榆惊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周围几乎没怎么改变的陈设,好奇道,“你是刚搬过来吗,怎么不折腾内饰改装了?”
“之前订的还没送过来,这几天就将就用吧,那边的柜子都是空的,想放哪都行。”谢铮指了指角落里空空荡荡的欧式书柜,十分大气豪华。
孟榆惊总觉得把那点文件袋放进去有点太显眼了,就随手找了个抽屉塞进去。
谢铮晃晃悠悠走过来,给他换了个带锁的抽屉,把钥匙扔过去,“行搞定了快吃饭吧,再不吃点东西都快凉了。”
“这家厨师是国外回来的,做菜水平感觉怎么样?会不会有点淡?”谢铮嚼着嚼着忽然冷不丁道。
孟榆惊为了仔细评判又尝试了一块,“感觉还行。”
他是真没尝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过感觉从昨天开始谢铮就怪怪的,好像有着种自暴自弃但又热爱生活的矛盾感,让孟榆惊难以忽视。
“你最近……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孟榆惊咬着筷子,斟酌着询问道。
按理来说一般的困难靠对方的家世都能解决,难道是他爱而不得?
那也不至于困扰成这样啊。
孟榆惊很是不解,但也不能明着问,最终只是旁敲侧击:“是今天心情不好?”
“……”谢铮难得沉默了,然后很缓慢地看向了对面人,扔下了一颗炸弹,
“如果你知道你的生命快要走到尽头了,现在还有什么遗憾想要弥补吗?”
“!!!”
孟榆惊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此时此刻最先跳到脑海里的,居然是自己还没来得及和傅时序说出口的话。
谢铮看他半天没反应,伸手在孟榆惊的面前晃了晃,“吓傻了?我就是开个玩笑,最近有个朋友家里出了点事,我有点感慨。”
但孟榆惊显然不认为这是玩笑,反倒真的开始担心谢铮的身体状况,甚至有要当场拖着他去趟医院的打算。
直到谢铮再三强调自己没事才将信将疑地作罢,“没问题真没问题,我就是有感而发。”
“下次不要开这种玩笑了,寓意不好。”孟榆惊这才松了口气坐下来,这会儿倒是任由思绪纷飞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真的知道时间不多的话,我应该会先确认对方的心意,”孟榆惊想了想道,
“两情相悦自然是不留遗憾说出来最好,但如果对方能放得下,那就没必要在对方心上多添一道疤痕了。”
“好周到的答案,”谢铮听完笑道,“都快死了想这么多做什么,直接告白自己爽完了就是了,想着对方会在自己葬礼上哭到泣不成声也是很令人愉悦的场景啊。”
“……你还真是恶趣味。”孟榆惊吐槽道。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见天色变晚,孟榆惊起身要走,“我还有些行李今晚约了快递员上门来取,不能耽搁。”
“带我一个呗,我还没去过你租的公寓呢,都快搬走了,也不说留点东西给我当纪念品。”谢铮躺在沙发上默默举起手,摊开手掌晃了晃。
“你想要什么自己买就是了,”孟榆惊试图拒绝,但这人不依不饶,这几天搬家收拾也确实忙得晕头转向,也就答应下来,“行吧行吧,去了记得干活。”
到时候他一定要压榨这人的劳动力,尤其是好多之前乐队训练有关的物件,他大部分都拖回来了,结果现在又要原封不动再寄回家。
“路程不远,不如就走着去吧,”谢铮终于从沙发上起身,伸了个懒腰。
走的时候为了表示友好,特意捞出了酒柜里最贵的一瓶红酒。
“我不能喝酒,给我也是浪费。”孟榆惊阻止道。
他现在虽然声带还没法发声,但为了保护嗓子,从来是不喝酒的。
“这种东西哪里是真喝的,摆着好看就行,”谢铮倒是自在,“给你搬家生涯增添一点麻烦。”
孟榆惊更不明白这人的脑回路,但看他好像是认真的,推拉了一两回没推动也只好随他去。
两人就这么晃晃悠悠走在路上,谢铮忽然问道,“你年后打算怎么办,还回来吗?”
“我还没想好,”孟榆惊有点犹豫,“可能到时候再看吧。”
“难得见你有这么没把握的时候,之前听你说有喜欢的人了,到你们俩在一起,间隔时间都没超过两个月。”谢铮回忆感叹道。
那时候的勇气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孟榆惊回想起来才发现,如果是当年的自己,面对对方想要复合,才不会考虑什么这啊那啊的问题,只会问问自己的心。
喜欢就答应,不喜欢就拒绝,哪像现在这样瞻前顾后,望东望西。
“当年还天真呢,”孟榆惊倒也没有多遗憾,“现在考虑多点也不是坏事。”
至少能走得更加长久。
“到了,前面那栋楼就是。”孟榆惊指了指黑漆漆的楼层,只有零星几户人家亮着灯。
两人左拐进入了小区大门,孟榆惊从口袋里摸了半天也没找到门禁卡,最终只能和保安打了声招呼先登记,后面再补。
-
不远处,川流不息的马路边缘,一辆车靠边熄火关闭了远光灯,傅时序烦躁地接通了电话。
自从他回集团之后,那些老狐狸都默认这是傅氏集团要换位了,一个两个都在试探他的本事和底线。
白天演雷厉风行的铁血手腕总裁,晚上还要应酬拉拢摇摆不定的高层,一点破绽都不能有。
傅时序有时候看看自己的时间表,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高三那年。
从早八考试一路考到晚十一,最后眼神都麻木了,全凭肌肉记忆在思考回答。
好不容易下班喘口气,还在开车呢,电话就一个接一个进来,停车接起来偏又不说正事,就纯试探。
“……”傅时序感觉自己最后那一点良好的道德素养也要被磨完了。
最终干脆停了车,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脑海里一闲下来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想到了孟榆惊,想要知道这人最近过得怎么样,搬家的事情还顺不顺利,需不需要自己的帮忙……
总之想见他。
但偏又没什么理由去找孟榆惊,就连“送送他”这个借口也被孟榆惊挡了回去。
傅时序苦恼地睁开眼睛,看向远处放空,忽然视野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怎么好像看见孟榆惊了……
傅时序恍惚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难道是自己这段时间想到对方的次数太多,下意识已经开始补全了吗?!
傅时序连忙摇下车窗揉揉眼睛又看了过去。
远处的两个身影从侧边看几乎快要重叠在一起,还肩并肩走进了同一个小区!
傅时序心里警铃大作,脑中已经脑补出了两人分开那天的一场大雨,而他垂下眼在雨中落泪,脑海中全是“这天没有主动上前,结果余生都因为这个误会导致两人错过”的悲伤故事。
爱人错过的bgm在脑中已经开始响了。
傅时序差点就关上车门迅速跟上,但忍了又忍给孟榆惊先发了个信息,“你最近有空吗,有个东西之前忘还给你了。”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刚好路过你家附近。”
傅时序没说谎话,确实能有东西还给他,是之前送花的时候,单独抽出来包好的一枝玫瑰。
傅时序之前听说过一句话:当给喜欢的人送花的时候要留下来一枝,这样等花凋谢的时候,你就能意识到可以再给他送花了。
但他不一样,他直接把这枝海王星玫瑰做成了永生花,想着每次送花都需要纪念。
现在好了,纪念没了,孟榆惊也还没回自己消息。
傅时序再也等不住,干脆下了车,坐在小区附近树林的长椅上仰头吹冷风,感觉给自己的温暖人生都吹醒了一大半。
他坐在这里,一眼就能望见自己未来没什么指望的未来,余生几十年只能靠着记忆里的一点点金色丝线回忆过去那段耀眼但又不可触及的时光……
一件外套“啪叽”一下从天而降,盖在了他的脑袋上。
傅时序:???
他慢慢把挡在视线前的外套拿下来,面前是孟榆惊放大的脸庞,带着点看他头发乱了的笑意。
“这么冷的天,我要是没看到消息,你打算在这坐多久?”孟榆惊晃晃手机,眼睛清亮亮地笑着看他。
孟榆惊本来没拿手机,是看快递到了时间还没上门取件,这才机缘巧合看了眼消息。
结果就看见了傅时序没头没尾的两句话。
里面唯一有用的词就是他人就在附近,孟榆惊一边拜托谢铮看着点快递的事,一边下楼准备回消息。
快到门口的时候想起来风还挺大,干脆多拿了件外套。
刚要打字问傅时序现在具体在哪,出了小区口就看见长椅上坐了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仰头望天,一副沉思状。
难不成是豪门集团的恩恩怨怨终于爆发了?
孟榆惊一边怀疑一边走近,但傅时序好像确实很苦恼,连自己走近也没发现,这才有了外套从天而降的事。
“那你来的时候就只能看见一座冰雕了,”傅时序开了个玩笑,但最终还是心里的苦涩占了上风,
“我……之前发消息说,有个东西要还给你,就是这个。”
孟榆惊在他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来,有些惊讶地挑眉,视线转向了被傅时序塞到自己手中的永生花。
依旧开得正好的玫瑰花朵被透明玻璃罩盖住了,周围还缠绕着细细的灯带,顶端悬挂着几枚轻巧的羽毛,柄部编织成日月的形状。
“这是之前送你的花束,我抽出了一枝,本来想着留作纪念,但既然你要搬家了,还是应该送给你。”傅时序恢复了平日的沉着冷静,解释得天衣无缝。
实际上已经开始为自己未来不能再睹物思人感到十分难过,心碎了一地。
孟榆惊一时间没能说出话来。
他本来以为傅时序或许只是找个理由想要见自己,但想着确实有段时间两人都忙没空见面,所以还是下楼了。
没想到对方是真的有东西要给他。
特意用了“还”这个词汇,好像这段时间都是借去的一样。
因为没法见面,所以借来这朵花想你。
“我不明白,”孟榆惊捧着手心的花朵,透过玻璃罩去看对面人的神色,“既然它对你这么重要,为什么不肯留下?”
因为已经不再需要了吗?
孟榆惊原本雀跃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一时间周围安静下来,能听见林间飞鸟掠过的声音。
“送给你是更好的选择,”傅时序倒是坦然勾了勾唇角,主动承认道,“猜猜你每天看到它,会不会多想我一遍?”
“……那还是你拿着吧。”孟榆惊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平稳了不少。
为什么每次该伤感的时候都会出现这种意料之外的展开啊。
飞鸟在周围的树木间叽叽喳喳盘旋,充分表达了对粉红气氛消失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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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从死对头床上醒来后》
文案:
谢铮被医生断言活不过一个月的时候,沉痛地思考了半天。
最后发现难受的是自己再也没办法战胜江曜了。
这死对头碾压他多年,处处胜他半分,让他咬牙切齿,那人还轻描淡写。
谢铮恶狠狠上网搜索:“怎么能让仇人一辈子记住我?”
答:和他上床。
谢铮如获至宝,当天爬上了江曜的床。
从江曜的床上醒来之后,虽然浑身酸痛,但谢铮觉得自己大仇得报,终于能够心满意足上路了。
江曜通红着眼抓住他:“谢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铮睁眼说瞎话:“我追逐你这么多年累了,我要去喜欢别人了。”
他拍拍屁股就走,还四处留下他暗恋江曜的谣言,声称:“他技术不好,不能让我起不来床,我移情别恋了。”
谁知却收到电话,医生说诊断错了,根本没事。
谢铮浑身一僵:“?”
不是吧?!说好的完成遗愿呢?!?
直到被江曜抓回家,他还在惊恐地挣扎:“不是,都是误会,我不想——”
江曜蒙住他的嘴唇,攥着他两只手腕低下头来:“移情别恋?”
“谢铮,你做得很好,这次我确实输给你了。”
“不过,我已经做好准备让你回心转意了。”
谢铮:??!??不是哥们
记得我们是死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