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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道
在为虫子的巨大感到震惊时,虫子大牙一碰,身后的勾尾竖起喷出一股墨黑的液体,好在绮妄离它不近,并且躲在石墙后,那束液体最终还是落在了石墙上,留在门上竟把厚重的石门都溶出一个大洞来。
“这是什么?”绮妄冒着冷汗,凉嗖嗖的冷气直往她衣袂灌,看着花落雨抿着唇用短剑捅向虫子,脸一闪,零星的汁液飞溅到石壁的抓痕上,源源不断冒着热气。
身下的尸骨嘎吱摇晃几下承受不住倒在地上,手臂整个断裂摔得七零八落,主子骨也散在地上。
“我们要进去吗?”绮妄胃里翻江倒海,粘液的恶臭反上来让她要吐,可还是大家风范的轻轻捂住口鼻,扇手道:“臭!臭死了,比老母猪崩屁还臭,七口子用的粪坑都没这臭!”
“那是。”绮明秀抖着音,“怎能这么臭!落雨君,咱们不会真的要进去吧?”
“真的。”花落雨嫌恶的看了眼虫子,面容扭了再扭才控制住表情,对着众人道:“挖土。”
“挖土干什么?”
“都把人家打散架了挖个土埋起来,不然有损公德。”
“损你家老婆子。”绮妄翻了个白眼,还是乖乖照做,用脚在松软的湿土里钻来钻去,用脚尖顶着土撒在尸骨上。
约挖了小半个钟,绮妄捏着酸痛的脚躬着身,罢了蹭掉脚上的土灰,在这简易的坟上踩了几脚把土坟夯实,情调的掐下了两截绿草各插在坟头,寓意“生机”,随后拍拍屁股绕过土坟走在落雨后头,手握红绫枪备着险情。
石洞内部堆砌了一点木箱子,因为潮湿也长了青红紫绿的霉菌,蜘蛛卵包裹住了这些霉菌,任谁经过都不会对这团恶心的东西产生兴趣。
“稍等。”绮妄朝着队伍打个手势,随后一枪敲开了箱子,瞬间苍蝇漫天飞,绮妄用手挥了挥,就见箱子里装了被腐烂的、不知被什么生物啃咬了一半的食物。
“咦——”绮明秀打个喷嚏,抽耸着鼻子,肩膀一抖一抖的,“快点走吧,不然要死在这不可。”
“有虫啊!”绮妄叫起来,把众人都吓了一跳,赶忙伸着胳膊腿脚看,却是干干净净,哪有什么虫!
“动摇民心。”花落雨评价道,继续往前走。
“我说是这里肯定有小虫,说不定也有能腐蚀人体的特殊功能,不然你猜那两具尸体怎么回事?杀人抛尸埋在这的?谁会来这种鬼地方。”
绮妄耸了耸肩,总结道:“总比马虎强。”
又没人说话了,前方山洞里亮了些,绮妄猫着腰,道:“没想到有人住。”
“谁?”梅桉扒着绮妄,鼻子抽动,道:“好像是个老前辈。”
绮妄实在想不到这里还有人居住,压低声音,“不会是哪位幸存者没逃出去在这里定居了吧?”
花落雨点头赞许,四周的煤灯不亮,但能勉强看出周围。花落雨不想惊动那人,于是就把火把往地上一磕,很快便灭了。
前方有条三条岔路,左手那条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芬芳,煤灯也是往那蔓延的,其余两条就是纯粹的光秃秃。
花落雨停下脚步,对着梅桉道:“闻闻。”
梅桉朝着空气嗅了嗅,对着众人小声道:“那两条路……好臭。”
绮妄也闻了闻,确实有一股淡淡的臭味,好像那里也被某种生物当成了它们的巢穴。
“去怪人那就不必了。”花落雨回头看着绮妄,“不必冒这个险。”
“道理大家都明白。出了什么危险就及时回来。”绮明秀放心的对花落雨挥手告别,直到他消失在拐角处才堪堪回过视线看向梅桉调笑。
“你狗鼻子挺好的。”绮明秀笑着,又转而愁眉不展,“咋天天这么多事!出门闯荡一圈就遇了不少事!”
“你知道的,我生平就爱四处乱跑。”绮妄感受到两道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不自觉地刮了刮鼻头。“我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啊。”
前方突然传来激烈的打斗声,绮妄心里大觉不妙,摸了口袋,并未带火符,这下真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额头上冷汗齐出。
能与管家势均力敌的生物,究竟是何等恐怖如斯!
绮妄瞥着煤灯,其照着地上一坨灰布,显出木棍的一角。倏地有了主意,咬咬牙,拿定了决心,掀了桐油灰麻布,抄了一根木棍敲在离她最近的煤灯狠狠砸,煤灯也不是精铁做的,很快就掉了渣渣。
绮妄就用木棍沾了火猛地发力丢进洞穴,接着火光一阵白亮,吱吱咔咔吵闹令她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有戏!”麻布下干木柴不少,绮明秀他们也拿了一把接一把木柴沾火丢进岔路,很快灰烟滚滚,绮妄才停手。
“这下,这、这可以了吧?”绮明秀结结巴巴,“不会被呛死吧?”
绮明秀还在担心呢,就见岔路突然跑出一个人,正是管家。绮明秀拍着他后背,关心道:“无事?”
“无事,没无事。”花落雨心悸道,“这山洞里的生物好多也发生了异变!”
绮妄揩了一把汗,道:“好兄弟咧,那我们怎办?这下就算怪人那有危险死活也得闯一闯啊,不定怪人识路?”
“是。”花落雨若有所思。迈了一只脚,就见远处火光一闪,仍是如出一辙,梅桉才随绮妄动脚。
“喂,你说……怪人到底会不会攻击我们?”
“会的。”绮明秀笃定道“肯定会的。时间久了,在潮湿迂腐地待长了,自然会想尽办法让外人也留在这的。”
花落雨不可置否,众人齐齐嘘声,小心翼翼的贴着石壁走,都不敢大喘气。
梅桉指着一处石壁小声道:快看。”
绮妄闻声别头,见石壁上的划痕多达数百条,也就是“怪人”至少活了数百年,当真是奇迹。石痕极深,绮妄目测有十厘,不由得手心直冒汗,险些连手里的红绫枪都拿不稳了。
“大家都小心点。”花落雨面色难得凝重“这人手上有武器,我们不了解他,掉脑袋也并非无可能。”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绮妄没那么害怕,嗅了嗅空气,臭味里夹杂着一点甜腥,转而看见了地上的碎骨,对梅桉说:“和你一样惨。”
梅桉歪着一边的嘴角,道:“我没那么惨,至少遇见了你。”
“哈,那是。”绮妄忍住了拍掌的冲动,冲着梅桉笑,突然噤声了,指着一个椅子,那里摆放着一件破烂的不成样子的衣服,一看就是经过了很多的磕碰撕咬,要说它是一块布也不为过,只是能依稀的看出这是一件青衣,左胸那块儿缝了一个圆形的什么东西,绮妄跑过去,揪着衣领子看了半晌,出声:“什么?天……净……青莲……学院?”
“什么鬼名字。”花落雨脑袋也挤过来了,张了张口,“嘶……那怪人是这个学院的?听名字还挺厉害。”
“有时间去拜访下。”绮妄放下衣服,拧了拧鼻头,“不过当务之急是从这找到出口。”
“必要时和那怪人友好探讨一番。”花落雨调皮地眨眨眼睛,掂量着手中的短刀,“我更擅长耍短刀些。”
他说着抛手飞了刀,好久才听一阵脆响,好像有锅碗瓢盆被打翻,他目光一转,道:“啊哦,麻烦大了。”说着唤回了短刀。
绮妄想开口说什么,正是这些年来积攒在心中的疑问,可是还是忍住了,毕竟此时问不逢时。
“谁?”远处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令绮妄惊奇的是,这道声音并非她想象中的那么年老,反而很年轻。在绮妄思想时,梅桉把绮妄扑倒在地。
“干什么……!”绮妄惊慌失措,蹬着双脚,双手牢牢抵住梅桉。
“救你!”梅桉侧开身,一截飞叉就落在她脚跟后一根毫毛都不到处,顿时被沁出热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颤声,“你掐到我腰了。”
梅桉目光下移,随后更加用力的掐了她的腰。
“嘶……”绮妄叫出声。梅桉从她身上弹跳起来。“长点记性。”她道,随后捡起地上的飞叉丢回去。
只听铮铮一响,飞叉命中,没料到怪人身上有铁甲,那藏在黑暗中的怪人怪叫起来,张牙舞爪,嘴里叽里咕噜不知说些什么,只是隔了很远就能感受到其扑面而来的愤怒。
“真难对付!”绮妄骂着,揉着酸疼的腰,努力睁大眼睛想从中看出什么,可惜仍是黑暗一片。
各种武器乱飞着,像是一群上蹿下跳的猴子打架,嗷嗷乱叫,吵得愈加头疼。
“豁!”绮妄瞪大眼,看清了那怪人,赤身裸体,身体健壮的哩,哪里穿了什么铁甲!武器也只在他身上留下浅浅的印记。
此人浓眉大眼,一身皮衣,长得俊俏,动起手来却毫不心软,饶是花落雨,招架的都有些吃力。
“别打了,别打啦!”绮妄有些心急,凭他们,时间久了肯定会落于下风,还不如趁早服软。
那人仿佛没听见,继续从暗中掏出飞叉。
到底有多少!有完没完!绮妄齿寒,疲力应对。
身后玻璃灯罩碎裂,紧接着就是一股灼热扑面而来,绮妄后退一步,那火把就点上了怪人的肉身。
怪人抿了抿唇,薄薄的唇吐出一个字,好像是“灭。”两根手指一捏,火就飞速的熄灭,无力地掉在地上。
“快跑!”绮妄把身边的一只飞叉随手丢出去就往回跑,绮明秀也紧跟其后,只有管家和梅桉在那苦苦支撑着。
“快走啊!”绮妄咬着牙,听见管事说:“我不服!”
突然那怪人怪叫一声,传来一道沉闷的声响,一道肉色身影扑在花落雨身上,正是那怪人。
“诶达(勿打),诶达(勿打)!”那怪人强硬的扣住花落雨的手,不顾他挣扎,张嘴对着他掌心咬下去,绮明秀瞳孔猛缩,要冲上来,在这之前,怪人已经叼着短刀从花落雨身上爬起飞速后退,直到看不见身影。
这可不行啊!花落雨回神猛掐腿根,耳朵都红了,召回短刀就追去。
怪人应该是察觉到了手上东西的突然消失,再次怪叫,花落雨很快定了他的位,也消失在了转角。
“追不追?”绮妄吊着眉问众人。
“追!”绮明秀抓了一把女儿长摆,率先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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