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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娘失
羲和方才升起,褚应离便已醒来。
分明是在公主府里,可是婧媱却像入了他人地盘一般,轻手轻脚地走进褚应离房中,连门都没敢扣一下。
“公主。”婧媱匆匆来到褚应离身前。
褚应离抬眼,二人视线相对。
“有动作了?”
婧媱微微点头:“燕莫行昨夜与燕府的人有所交集,那人看上去像是燕正卿的心腹。”
褚应离听到“燕莫行”三个字,脑中率先浮现出的,竟然是他为少女时的自己打破牢笼的模样,紧接着还有他在试炼结界中救自己的场景。这些画面都消散后,便又出现少年燕莫行在雪地中罚跪的样子。
“我本以为,以他现在的能力,无需再像从前一样,被他爹束缚,可没想到,燕府的人终归是燕府的人。”不知怎的,褚应离竟感到有些失落。
“公主还不解决他吗?”婧媱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不可!”褚应离急着拒绝,很是反常。
“为何不可?公主留着他也是徒增烦恼。”
褚应离垂眸想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合适的说辞:“怎么说他也救过我的命,我怎么能做那般忘恩负义之人?”
“那倒也是......但是公主,如果他再有任何可疑动作,便不可再留了。”婧媱勉为其难地同意了褚应离的话。
......
“启禀王,玉书阁有异象!”守卫急匆匆跑到大殿中,差点摔个脸着地。
俟加王很是诧异,玉书阁能有什么异象?于是便赶忙随守卫来到了玉书阁。
刚一接近,他就察觉到了玉书阁中有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力量在暗涌着,那是强大的,但同时却也在慢慢地逸散。
俟加王谨慎地走进玉书阁,来到那股力量最盛的地方,只一抬头便看到了那幅淡雅的昙花图。
他看上去平静无波,可眸光流转间,转瞬即逝的阴鸷却也怎么都抑制不住。
这幅昙花图一定有问题。
他只是盯着昙花图,图上的昙花便渐渐隐去,显露出二十二年前封渊大战的场景,他整个人怔在原地,眉间紧蹙。
然昙花图刚刚变了样,图中结界的灵力便向周围逸散,一点一点消失。
俟加王不禁轻笑:“原来蘅还留了后手。”他用指腹轻抚过这幅将要消失的画,“看样子阿离已经来过了。”
随着灵力的逸散,这幅画很快便消失,俟加王心中的怒火一下子便涌上眉梢:“宣公主进宫。”他的牙都被自己咬出了声。
但玉书阁外的守卫却听不清楚他的声音,只好走进玉书阁几步,一边拱手问:“王方才说什么?”
“一群不得力的东西,元修呢?孤怎么没见他?”俟加王怒斥。
“回王,护法大人已经告了假,说是要养伤。”
俟加王听后,咬牙切齿地点点头,对啊,养伤,养噬灵鞭的伤。
还没弄清楚封渊画中藏有什么玄机之前,绝对不能让它消失,俟加王便用自己的灵力固住画的形态,一点一点地将它复原。
半晌过后,画的边缘才又化出了形态,稳定下来。
俟加王眼中尽是不满,他的目光似捕食的猎兽,恨不能生吞了这幅画。
他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罢了。”又道:“带走。”
守卫应下,便摘下这幅画,捧在手中,一路追随俟加王回到大殿中。
俟加王触碰这幅画,便感受到了画中的结界,再仔细端详着画上的内容,无意发现画上已然出现了细细的裂纹,看来结界已然被破除,褚应离的确去了玉书阁。
俟加王厌恶地把画丢到一边,心中始终梗塞。
此时殿外的侍卫前来禀报:“王,燕领法求见。”
“他来做什么?”俟加王正在气头上,又来个不相干的人,心情更不舒畅,“宣。”
很快,侍卫带着燕正卿走到大殿中。
“领法燕正卿见过王。”他恭敬地见礼。
“何事?”俟加王故意摆出一副平静模样。
燕正卿想说什么,又看了看周围的侍女和门口的侍卫。
“都下去吧。”俟加王本就烦闷,他又来找什么热闹?
燕正卿见大殿中已经没有他人,这才放心开口:“王,您难道还不下手吗?”
俟加王闻言略微迟疑,越发觉得他的话可笑。
“王,再拖下去,公主只会越来越成熟,功力越来越强,到那时,机会可就来之不易了。”
俟加王本来还能把怒火沙土似的掩盖起来,而燕正卿此言一出,便是想忍也忍不住了:“下什么手啊?你有什么资格对孤指指点点?”
燕正卿见状跪在地上:“王息怒,臣岂敢指点王?”又扣下了一个响头。
俟加王深吸一口气:“罢了,动不动就跪,像什么样子!”
燕正卿轻手轻脚地站起来。
“你以为孤没想过吗?孤只是暂时还动不了她。”俟加王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臣斗胆,王何出此言?”燕正卿实在难以理解,以王的功力,怎样不都抵十个褚应离吗?竟然会下不了手?
“二十二年前封渊的大战,幽煞在死前给孤等下了符咒,若伤害蘅一丝一毫,必定重遭反噬,承受封渊之水的蚀心骨之痛。”
封渊的大战与蘅又有什么关系?
“莫非......”燕正卿不假思索,脑中迸发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俟加王肯定:“不错,蘅就是褚应离的前身。”
即便是已经猜想到,可当燕正卿亲耳听到时依旧感到不可思议。
“在孤占据这具身体后,曾试过取褚应离的金羽心,可正因为幽煞的誓咒,害得孤折了最称手的法器去抵挡封渊之水。”俟加王牙齿狠狠咬合。
燕正卿面上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邪笑:“王,可是臣的身上没有幽煞的符咒。”
是啊,燕正卿的身上可没有誓咒,那么俟加王完全可以借他之手除掉褚应离,得到金羽心。
“孤没想到,你竟有如此野心。”俟加王转过头皱着眉头凝视他。
“王大可放心,臣必不会觊觎金羽心的强大力量。”
俟加王哼出一声笑来,眼中却毫无笑意:“孤凭什么相信你?”他手中暗涌起灵力。
燕正卿沉默了片刻,才想好该如何表示忠心,道:“臣自是无心独享天下,整日居安思危,倒不如替王办事,做王身边的红人。”见俟加王不语,他很是心急,“臣若是敢违背王,必叫臣受万古雷劫,魂飞魄散。”
燕正卿说的信誓旦旦,可毕竟也是空口白牙,日后也无从取证。
可他方才说的那些话,都被俟加王手中的符誓收了进来,在他离开时,俟加王将符誓偷偷地融进他的体内,符誓立即生效,然燕正卿毫无察觉。
真是可笑,他与俟加王非亲非故,竟真的会为了他卖命?显然,若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当然不会,俟加王还是明白这一点的,所以他只利用燕正卿为自己办一点小事情就好。
燕正卿同样也清楚,王不可能放下心来将这种重要的差事交给自己,但如此一来,他起码可以知道王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何时动手,总比一无所知好上许多,也便心满意足地回了燕府。
燕正卿刚一进府,白悟便慌张地走过来:“主子,姨娘出事了。”
“什么?”燕正卿扯着嗓子怒吼,“到底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匆匆地大步往季雪娘的房间走去。
走到门口时,听不见屋里有一点声音,燕正卿一挥手,门“哐”的一声被他的灵力撞开。
走到屋中后,他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瞬时感觉脑中一震:“人呢?”他怒斥。
季雪娘一直都被燕正卿禁闭在府中,每天派人轮流看守,生怕她逃走或是自尽,如若失去了她,那便是失去了一个控制燕莫行的筹码。
“方才属下离开了一会儿,回来就发现姨娘不见了。”白悟垂下头,生怕与燕正卿的视线对上。
“你离开做什么!”燕正卿气得咬牙切齿,嘴张得恨不能吃了白悟,“你很忙吗?”他又道。
白悟猛然跪在地上,解释道:“方才燕莫行飞了传音符来,说是阵法的事情有些苗头了,属下这才分了神。”
“又是他,整日都是他!养他还不如养一只狗!
“有何苗头?”燕正卿几乎将季雪娘的事忘在了一边。
白悟伸出手,显现出燕莫行的传音符,燕莫行在符中道:“王在金羽试炼中布下的阵法在一百多年前有所记载,名叫魔影噬心阵,阵法的本源力量来自封渊。”
燕正卿听后陷入沉思默想之中,原来不可一世的俟加王也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竟擅自使用封渊的手段。
“主子,封渊的力量被王硬生生抢夺,怎么会甘愿任凭王差遣?想必王驱使它一定很困难。”
白悟这话可提醒了燕正卿,燕正卿听得直颔首:“到时候,我们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似是已经成功了一般,笑得合不拢嘴。
可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谁也预料不到,眼下的要紧事还是先找到季雪娘。
季雪娘的失踪,令燕正卿愁的头疼,若是没了她,燕莫行还如何任凭自己差遣?
府中上上下下都已搜了个遍,迟迟不见季雪娘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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