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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晴天娃娃
“你行吗?”林晓对着宋野的背影质疑道,被宋野瞪了回去。
杜树说:“比你的鬼理由行。”
林晓不知道宋野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看来林晓的八卦仅限于学校,那问林晓关于朱妍的事,她知道的概率会很小,杜树有些失望地想。
宋野没过多久就扯了张假条回来,“朱老师说别玩太晚。”
林晓一把抢过假条,对着亮起的路灯分辨真伪,反复搓了几次发现确实是真的后,念得声情并茂:“鉴于比赛期间学生压力大,特比准翟宁,宋野,杜树,林晓四人外出调整,晚九点前返校——朱妍”她拍了拍宋野的肩,“可以啊你,居然没被朱姐骂。”
“当然。”宋野夺回假条塞进裤兜,率先往大门走。
小吃街的烟火气扑面而来,烤冷面的滋滋声和小贩的吆喝声混在一起,像打翻了的调料瓶。林晓早就拽着宋野冲到了炸串摊前,指着油锅里翻滚的里脊串喊:“老板,来十串,微信扫哪?”
杜树和翟宁慢慢走在后面,暖黄的路灯把她们影子拉得老长,翟宁下意识踩住杜树影子,想让她停下。
“你看那个。”翟宁指着街角的小摊说道。
杜树看着翟宁踩自己影子的动作哭笑不得,只觉得翟宁像在踩刹车。她顺着翟宁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摊子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手工钥匙扣,随着晚风轻轻摇晃,像一群垫脚跳舞的小精灵。
“可爱。”杜树远远地夸赞道。
翟宁的脚尖还踩着杜树的影子,却比杜树还跃跃欲试跑到摊子前。
杜树缓缓跟在后面,看翟宁一个个挑,只觉得犯了脸盲,明明每个都差不多嘛。
但看着翟宁举起娃娃问她萌不萌的雀跃表情,杜树又只能点头,翟宁很萌,萌到她不想将视线分给其他。
“嘬嘬,快点跟上啊。”遥远的林晓还捧着碗冰粉,就朝两人招呼。
杜树抬头看林晓愣神的那瞬,翟宁就已经挑到了她喜欢的款式,付钱揣兜一气呵成,让杜树无从考究十六岁的翟宁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娃娃,用来以后照猫画虎的送礼。
见杜树盯着自己出神,翟宁往前走了两步,回头时眼里闪出狡黠的光:“比比谁先跑到她们那?”
话音未落,杜树就被她拽着往前冲。晚风卷着炸串的香气扑在脸上,两人的影子在路灯下歪歪扭扭地纠缠,像张被揉皱又展开的纸。
风把翟宁的白裙吹得鼓鼓,像只振翅欲飞的蝶。
杜树被她拽着跑,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 “哒哒” 的响,包带子来回晃,撞得胳膊肘微微发麻,却一点也不觉得烦。
快到炸串摊时,翟宁忽然往旁边一拐,带着杜树撞进了巷口的灯笼影里。林晓正举着冰粉跟宋野抢芋圆,瞥见两人的影子叠在墙上,突然吹了声口哨:“哟 —— 跑慢点,别摔成连体婴!”
杜树的耳朵 “腾” 地红了,刚想松开手,却被翟宁攥得更紧。
“才不跟她摔。” 翟宁扬起下巴冲林晓做了个鬼脸,掌心的温度却顺着相握的手传过来,烫得杜树心跳漏了半拍。
宋野把抢来的葡萄干丢进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炸串再不吃就凉透了,林晓已经吃了三串,说要替你俩尝尝咸淡。”
“谁说的!” 林晓把冰粉碗往宋野怀里一塞,伸手去够炸串摊的纸袋,“这是战略储备!” 她拎着袋子往杜树面前凑,油星子溅在胳膊上也不在意,“快吃快吃,凉了就硬了。”
杜树刚接过一串里脊,就感觉手心被塞了个软软的小东西。她低头一看,是个蓝色的晴天娃娃。
翟宁笑着说:“那天你不是问我决赛会不会下雨嘛,所以给你买了这个。”
杜树捏着那团软软的蓝布,指腹蹭过晴天娃娃下垂的流苏。布料被晚风浸得微凉,里头的棉絮却蓬蓬松松,像揣了朵晒过太阳的云。
“你还记得啊。”杜树想到那时为了掩饰的随口一说,没想到被翟宁记在心里,不由将晴天娃娃贴近了她的胸口。
“当然,决赛加油,名次好说不定能破格转到我们班呢。”翟宁又笑。
杜树点头,想到她上辈子就是火箭班的,这次要靠竞赛才能进,又苦笑了一声。
“快吃吧,” 翟宁递来一串炸里脊,芝麻粒在路灯下泛着白光,“凉了就不好吃了。”
杜树咬下去时,忽然觉得今天的炸串比往常香。
晚风卷着糖画的香气从巷口飘过来,林晓还在跟宋野抢最后一串鱼豆腐,翟宁的白裙被风吹得贴在小腿上,像层薄薄的月光。
她悄悄摸了摸帆布包里的晴天娃娃,忽然希望决赛那天真的下雨 —— 这样就能一直带着翟宁给的好运了。
杜树嚼着嘴里的里脊,忽然注意到翟宁的白裙下摆粘了块灰,大概是刚才拐进巷口时蹭到的。她想去拍,指尖刚要触及布料,就被翟宁向后退一个身位躲开了。
“别碰,”翟宁按住她的手,“有油。”说着她抽出张湿巾自己擦拭裙摆。
杜树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忽然想起上辈子在火箭班的日子。翟宁总靠窗坐,因为老师夸她专心,不会被窗外风景吸引。阳光落在她发梢,她低头刷题时,会在草稿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杜树隔着好几排座位偷偷看,觉得这人像株茉莉,淡雅的,遥远的,让人想摘下的。
“翟宁,如果我拿了第一,你会给我个额外的奖励吗?”杜树问。
翟宁的湿巾顿在裙摆上,水痕晕染开。抬头时她眼中盛着惊讶,说实在的,她不信杜树能拿第一。
但翟宁人美心善,从不打击同学的积极性,“你想要什么?”她的声音比刚才轻了些,比起询问更像是一种安慰。
杜树看着她手里半干的湿巾,忽然想起前世这场比赛的结局。翟宁的袖口沾着钢笔水,手上的动作随意,将一等奖的奖状随手塞进桌上叠起的书里,她获得了太多荣誉,这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个。
“还没想好。” 杜树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帆布包里的晴天娃娃,蓝布的触感软软的,“但得是只有我能有的那种。”
翟宁的睫毛颤了颤,忽然低下头,用湿巾在裙摆的灰渍上反复擦了两下,像在掩饰什么。“好啊,” 她的声音轻得快被晚风卷走,“只要你拿第一,什么都可以。”
巷口传来林晓的尖叫:“宋野你把鱼豆腐吐出来!那是我留着当宵夜的!”
紧接着是宋野含混的反驳:“谁让你吃那么慢,活该。”
翟宁被巷口的吵闹逗弯了眼,刚才那点微妙的凝滞感被风吹散,她将湿巾丢进垃圾桶,转身时顺手拐上了杜树的手臂。
“宋野一对上林晓就活泼很多,平常总静静的。”
杜树被她拽着往前走,鞋面碾过地上不知谁掉的糖渣,发出细碎的响。记忆一幕幕在她脑海里复苏,
比赛结束回校,学校也也为她们举行了此颁奖。
翟宁在后台也是这样拖着宋野往礼堂外走,阳光透过玻璃打在她们身上,而自己正站在角落里听教导主任无用的发言,完全是个局外人。
“幼稚鬼现原形了。”说着杜树的指尖轻挠翟宁手心。
翟宁一手托腮,说:“你们很像,总是沉闷的,偶尔爆发一下。”
杜树回应道:“可能吧。”
宋野一直都是老谋深算的人设,她则是遭到社会十余年的毒打,转变了自己是刺头的事实。
翟宁问:“你看到我的时候能多笑笑吗?”
杜树的心像是被什么撞了下,闷闷的。她想反驳,我每次见到你都在笑,但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她只能低头啃着炸串,忽然觉得这辈子的夏夜好像比上辈子长很多,长到足够把那些隔着几排座位的遥望,都酿成此刻手心相贴的温度。
巷口的路灯把四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林晓还在跟宋野为最后一串炸串争执,翟宁的白裙在风里轻轻飘,杜树悄悄收紧了相握的手,觉得这一次,自己好像终于不是那个站在阴影里的人了。
“我会的。”杜树承诺道。
“怎么躺在床上还在看翟宁送的晴天娃娃,你是多想进火箭班,别给盘爆浆了。”
洗漱完,林晓和杜树躺在宿舍床上。林晓看杜树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吐槽道。
杜树把晴天娃娃往枕头底下塞了塞,布料摩擦床单发出细碎的响。“谁盘它了。”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林晓,声音闷闷的,“就是看看。”
林晓问:“对了,覃周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平常看你们像双胞胎一样。”
杜树说:“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们不可能每分每秒都在一起。”
林晓撇嘴:“扯吧,我跟你一个初中升上来的,你说门口仙人掌有自己的事做,都比覃周有自己的事做可信。你俩之间不一直是你做啥,她就做啥吗?”
“我有自己的事要做,行了吧。”杜树的语气变得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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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仍然不会用电脑打顿号
翟宁现在还只把小树当朋友,但此树无意间被撩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