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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为我
鸢漠然的双眼望着君麻吕有些踉跄地走到自己身边,听到他凛冽又直接的逼问:“之前给我的药还有多少?需要多久才能做好下一批?”
鸢的几根手指只抓了抓简单盖在自己身上的薄单子,闷不做声。
药师兜还是一如往常的戏谑口气:“她现在怎么会直接回答你这种问题呢,君麻吕。”仿佛全然忘记他在音忍村抱着一击必中的决心,抄起苦无就向君麻吕身上砍。
眼见没有进展的药师兜,失去了等洋娃娃开口的耐心,于是双手撑着上半身向前凑着打听:“区区药剂师,又不是仙术见长的顶级治疗忍者。只要把药方告诉我——”说到兴起,兜的手微微抬起,笑意拨弄着鸢额前的长发:“她就可以去死了吧?”
药师兜在作此番激怒动作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无非是他那位奇怪的同盟会阻止他这越界的行动。
反抗的主角超出了他的预想。
鸢狠狠打落了他伸来的手,丝毫没有作为“叛徒”被制约的弱势。兜动动手指苦笑着看自己被打红的手,再一转头往后就能瞥见,身后那位大喘粗气的病人面部不动声色,指尖指骨裸露呼之欲出,做好了随时把他十指穿弹的准备。
兜逐渐懂得:在君麻吕死之前,他杀不了鸢。
兜用刚刚被大力打落的手指扶正自己的镜框,许是刚才收到过大的冲击力,手指头有些止不住的微微抖动。
他无法对这名药剂师产生威胁,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威胁自己的同盟:“君麻吕,你要怎么处理你的部下我不会再多干涉。至少在保留她这一点上,你欠我个人情。若不是我提醒大蛇丸大人后续给你的任务紧急,你还需要她那份续命的配方——”
君麻吕侧转过身,微微抬起头后仰,兜一连串的话像是野蜂飞舞,扰得他烦躁不安。
兜见君麻吕不作声响地无视了他的铺垫,于是单刀直入:“那等完成任务后,由我来亲手杀死她吧,至少在她死之前,能够得到那份药剂吧。”
“我拒绝。”君麻吕不再躲避兜的目光,一字一句顿然清楚地表示:“我亲口在大蛇丸大人说过,由我来了断她。”
君麻吕的声音贯彻了整个冰冷的手术室。刚才的话语在兜听起来像是一句“亲切”的询问:药师兜,你要不要先死死看?
只有静脉注射的微弱药滴声提醒着时间未曾静止。作为谈论中心的鸢,从头到尾都未参与这场自己该被谁在何时杀死的讨论,只是当机立断再一次历史重现甩开了手臂上的针头。
“我被谁杀死,有这么抢手吗?”鸢右手微微用力捂着左手臂上的针眼,无力吐槽着刚才的情形,不等两人回答,鸢立刻抢占先机认真地看着君麻吕:“是该感谢你们从始至终陪我演戏?还是该谢谢你,让我知道水月才是威胁我的关键把柄?”
鸢利落地跳下手术台,一步一步地逼近君麻吕:“你绝对清楚,如果不是水月在这里,暗部的任务一旦失败,我大可以逃跑甚至自刎死在你面前。你早就知道。”
“看来你脑子和体力都没什么大碍。”君麻吕不接话,温热的视线盯着鸢的脖子,上面有着他不久前才划的一道伤口。
伤口处大的痕迹细腻而微微泛红,犹如鸢眼角微带的愠怒,脖子上的血色晕染着他的视线。
鸢的心思却在她昏迷之前的那句话,她单刀直入地提问:“我听到了,你说一定会杀了我,君麻吕。我为什么要调配药剂给一个要杀了我的人?”
君麻吕似乎早就准备好了牵制鸢的回答:“我需要再提醒你一遍吗?鬼灯水月,已经被转移到大蛇丸大人的北部研究所了。”见鸢的神情变得焦躁而愤怒,他还不忘再火上浇油一番:“那边有更多还未探索的实验在等他。”
活着在这里传递情报已然是不可能。现在鸢的状态对于暗部而言已经是杳无音信,任务失败。
说到底,被戏耍的暗部任务本身也不是她的目的。
这次拒绝治疗的鸢观察了四周,自己的忍刀早就被封印在她触手可及的攻击范围之外,在这里选择逃跑,成功地概率不高,也无法保证水月会被怎样对待。
她迅速考量了发生的种种细节,最快速度权衡好所有的利弊,最终缓缓打开大腿间的药具包,拿出熟悉的舒缓止咳的药剂瓶往手术台旁轻巧一甩,瓶口的玻璃碎成了不规律的尖口花,药水如同花蜜一般细细地从瓶口流落在地。
“这种程度……”药师兜仍旧不死心的半蹲下,手指轻轻拂过地上流淌的药剂,“稍微分析一下也能知道如何调配。”冷酷的镜片反光逼迫君麻吕再给出一个合理的借口:“我看还是杀了她最保险,君麻吕。”
被提及的两人未作声,而药师兜逐渐觉得自己手指有股异样的灼烧,他皱眉抬起手看了看,刚才触碰药水的皮肤被肉眼可见地腐蚀。
“你这家伙,竟然是毒药?!”
鸢却不理会药师兜的质问,直直把这瓶剩下的药水递给君麻吕,一边慢条斯理地解释:“是药三分毒,没听过这句话吗?你似乎太小看药师了。个人的体质,病情的详细程度,变化情况,甚至查克拉的属性,常用的忍术……所有的一切都会影响配药的精准度。”
君麻吕对鸢递来的半瓶“毒药”竟然没有一丝怀疑,单手接过便一饮而尽,正在说明的鸢被他直接而不假思索的行为吓得一时失语,随后便目不转睛盯着君麻吕的反应,鸢迟疑着又继续说明:“……所谓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就是这么回事。”
君麻吕面无表情地饮下那瓶伤害药师兜的药剂,浑身没有任何灼烧的印记,甚至可以说是毫发无损,甚至在场的药师兜感受到君麻吕的查克拉逐渐稳定。
药师兜最终放弃了这场得不偿失的博弈,咬牙感叹道:“不愧是君麻吕据理力争的药师。”眼见灼伤的范围已经到了手掌根,兜转了转自己的病手示意投降,鸢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最终还是扔给了他一瓶解毒万能药剂。
鸢在这场博弈里掌握了平等沟通的权力,于是转身慢慢将忍刀拉回自己的身后,尝试迂回地博弈:“忍界的医疗忍者确实是以忍术型为主,大多有名的医疗忍者也确实以医疗忍术闻名。”
她单手轻轻转了半圈忍刀,上面随时浸染的药剂在空中漫舞。虽然鸢本意未曾释放任何威胁的气息,君麻吕和药师兜也本能地向后撤步,深怕自己又染上什么不明物。
“你知道为什么有名的医疗忍者里没有药师吗?”鸢自言自语般设问,又继续沉稳自信地说明:“因为能成为药师的人本身就少之又少——知识量,行动力,天赋缺一不可,”随后她莞尔一笑,故作轻松:“大多数厉害的药师慈悲为怀,不求名利,只求尽可能多救助病人,从不参与忍界的斗争——但我可不愿。”
君麻吕微微皱眉撇了撇嘴,似乎不太满意鸢的这句表态。
鸢显然没注意君麻吕的神态,只是她似乎已下定决心,于是深吸一口气,接受了这场交易:“保住你的性命没问题,君麻吕。只要你们对我保证,不会对水月做过分的事。”
药师兜听完鸢的证言抽搐地勾了勾嘴角,他的左手在解毒剂的作用下停止了毒素的蔓延,但灼烧感仍旧让他警惕着这位上限不明的药师。
兜的余光撇了撇身前的君麻吕——尤其是在这位奇怪同盟不会跟他联手的情况下。
兜经过几番考量,默默拿着解毒剂离开了这间交易的手术房。
房间里只剩下鸢和君麻吕仍在对峙,空气被鸢刚才的放话搅拌得焦灼而凝结。
服药后恢复的君麻吕仍在筹码上略胜一局,于是他沉言敲击提醒:“现在处于下位的人是你,鸢。只要你好好配药,我们大可对鬼灯水月延缓一些实验频率。”
鸢察觉着药师兜的气息逐渐远离,终究消失在了危险范围之内。
鸢飞速地抽取包内的银针紧握,风驰电掣般瞬移到君麻吕面前,还没等对方反应,她大力握住君麻吕的左右小臂,硬生生将他整个人逼退到墙边,直至退无可退。而疏忽的君麻吕对鸢没有任何防备,直直被面前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少女之力后退至身陷半墙的地步。
君麻吕眼见离自己不到半尺的女孩一改刚才的轻松氛围,咬牙切齿地愤怒逼问他:“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要杀了你……”
然后君麻吕的内心却并未从鸢的怒意中产生慌乱,只是内心漠然冒出一个想法:原来是关于“我们”之间的问题。
但目前的状况总归出乎了他的预想。他没有立马作答,也没有发力逃脱鸢坚持控制他的双臂,他又听见了少女在他耳朵附近接下来不依不饶愠怒地连问:“你说过,如果察觉到背叛会杀了我吧,为什么不杀了我?是因为我的药可以救你吗?如果是你的话……”
君麻吕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紧握地有些发红发热,少女的声音第一次如此真切。
他似乎是第一次跟鸢距离如此之近。
随后那双手的触感渐渐冰冷而远走,君麻吕甚至发觉自己在回味那股力量的余温。
少女微微低下的头慢慢抬起,那双复杂抖动的双眸投向他死水一般的眼瞳:“如果是你的话,我会考虑救你的,哪怕你不拿水月的性命作为筹码。”女孩的声音越来越低,无法言说的眼神也随着最后的语落逃开。
他有一刻差点就认输——不是向少女的祈求认输,而是差点对自己认输,对自己几年前出走的决心认输。
几年前,他看到轻易被撕碎的娇弱铃兰,一瞬之间认为寻到了世间的规则。如若是为了保护那些浓雾之下的铃兰,他离开村子无依无靠亦或被百般利用,又如何。
反正这个村子早已无可救药,村子会变成怎么样,同胞会如何都无所谓,甚至对于君麻吕而言,这样的村子最终消失也是一场痛快。
他只想要变成一把遮天蔽日的大伞,从此那些纷扰之雨,不再浇灭铃兰的盛放。
仅此而已。
意识到这关键一点后,他立马反扣住鸢的手腕,对方因为他意外的行动微微颤动,却并没有第一时间逃开。
君麻吕如同喃喃自语凑近她,在鸢的耳旁缓慢地低语:“无论是哪一次机会,我都尽最大努力给你了。单独的房间、独自寻药的机会、一次又一次的状态欠佳,那么多次时机,你既没有离开,也没对我下手。”
他的双眸对上了鸢震惊的神情:“你清楚我跟鬼灯水月的命是联结在一起的……是为了雾隐村,还是为了鬼灯水月,你都有你的理由。”
他语气一顿,似是放下了某样东西一般释然:“唯独不是为了治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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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存稿中,本来之前一腔热血想冲榜,写到后面因为现生考试换工作的事情断更,真得很对不起陪伴和评论的读者。近期现生非常稳定,会持续存稿更新,谢谢各位收藏的小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