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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成的日出
申夏潾刚在家里舒舒服服地躺了两天,一个紧急召回电话打破了这份惬意。
凌晨的窗外仍沉在墨色里,经纪人姐姐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夏潾,公司临时决定提前回归,今天开始加急训练,你今天能回首尔吗?”
她没有犹豫,连忙应下。
电话挂断,她迷迷糊糊地从被窝里爬起来收拾行李,幸好她懒,带来的行李都原封不动地躺在箱子里,收拾起来倒不费劲。
收拾完行李,申夏潾下意识地拖着行李箱出门,却在推开门后怔住了,走廊黑漆漆的,安静得连风声都听不见。
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亮起的屏幕上赫然写着“04:30”的字样。
她无语地关上门,躺回床上。
不过,申夏潾是醒了就很难再入睡的类型,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个小时,还是没睡着。
算了,不睡了。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轻手轻脚地摸下床,想去厨房倒杯水润润嗓子。
刚走到客厅,她就看见沙发上蜷着个黑影——田柾国没回客房,就这么裹着她的毛毯睡着了。
因为台风耽搁了航班,田叔叔和田阿姨要明天才能回来,这两天田柾国都借住在她家。
可惜她今天就得回首尔了,她难得回趟釜山,连田家人的面都没见上就要匆匆离开。
田家人都待她很好,尤其是田阿姨,完全把她当自己亲女儿一样疼爱,这次没见上面,她多少也有些难过。
目光落在田柾国露在外面的脚踝上,申夏潾叹口气,明明给他准备了客房,这人却偏要窝在客厅沙发上。
她本想直接绕开沙发走向厨房,脚步却鬼使神差地顿住,弯腰伸手想把毛毯向上拉一拉,可指尖刚碰到毛毯,就听见一声带着睡意的:“……潾潾?”
“你吓死我了!”申夏潾猛地收回手,心脏砰砰直跳。
田柾国揉着眼睛坐起来,头顶翘起的头发随着动作晃了晃,声音里还带着点刚醒的沙哑,“怎么这个点起来了?”
申夏潾把来龙去脉给他讲了一遍,“……就是这样,我今天得回首尔了。”
听她解释完要提前回首尔的事,田柾国呆坐几秒,突然掀开毛毯站了起来,“我们去看日出吧。”
“现在?”申夏潾瞪大眼睛。
“就现在。”田柾国点头,裹着毯子往楼上走,“换衣服,十分钟后门口见。”
二十分钟后,两人走在通往海边的斜坡小路上。凌晨的釜山透着股凉意,申夏潾把脸埋进卫衣领口,呼出的白气在路灯下晕开。
远处天际线刚泛起蟹壳青,云层却比想象中的厚。
申夏潾仰头望着越来越阴沉的天空,“你确定今天会有日出吗?我怎么看着像要下雨?”
话音刚落,一滴冰凉就砸在她的鼻尖。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雨点突然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
申夏潾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田柾国拽着手腕冲向前边的便利店。
时间还太早,连城市都还在睡梦中。身后的便利店,银色卷帘门紧闭着,两个人狼狈地蹲在屋檐下躲雨,暖黄色的灯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笑出声来。这场雨又急又大,田柾国头发被雨淋湿,刘海贴在额前,申夏潾也不遑多让,发丝黏在脸颊上,卫衣领口都湿了一片。
申夏潾揶揄道:“这就是你说的‘看日出’?”
田柾国清了清嗓,为自己辩解,“天气预报也未必准确。”他抬手拨了拨湿漉漉的刘海,水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滑,冰得他打了一个激灵,“再说了,我这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申夏潾指着自己,满脸不可置信,“我又没说要看日出。”
“是吗?”田柾国挑了挑眉,眼里藏着笑意,“小学那年,两家人去济州岛旅游,那天早起看日出,你非要我背你,结果没走两步路你就睡着了,连日出的影子都没看到。”
“等太阳升起来你才醒,当场就红着眼睛哭了。”他忽然笑出了声,学着当年小申夏潾的语气,捏着嗓子说:“我不管!我就要让太阳重新升一遍!”
那些尘封了多年的记忆随着他的话语慢慢清晰,申夏潾红着脸,伸手就想捂他的嘴,却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田柾国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外套上残留的体温,混着淡淡的皂香,将她包裹。
“后来我离开釜山时,答应过你,”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等我出道了,就带你重新看一次日出。”
雨滴在屋檐边缘连成透明的珠帘,申夏潾怔怔地看着他睫毛上未干的水珠,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今天天气不太配合……”田柾国轻咳了声,“但以后还有机会的。”
申夏潾慢慢攥紧肩上的外套,低头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并肩站在屋檐下,空气有一瞬的安静,只有雨声在耳边轻响。
申夏潾的目光落在田柾国垂在身侧的手上,她犹豫了一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你不冷吗?衣服还给你吧,小心感冒了。”
女孩指尖的温热烫得田柾国手指本能地蜷缩,“……不用了,你穿吧。”
申夏潾也没再勉强,只是将手伸出屋檐外,雨珠在她掌心凝成小水洼。
她盯着手心慢慢积满的雨水出了神,忽然听见身边人“嘶”了一声——田柾国没穿外套,胳膊上被冻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却强装镇定地往她这边挪了挪,用身体替她挡风。
申夏潾在心里无奈叹气,干脆把外套往他那边扯了扯,伸手拽过他的胳膊塞进外套里,“别逞强了,一起穿。你要是生病了,我罪过可就大了。”
田柾国僵了一下,喉结微动,最终没有抽回手。两人就这样别扭地共享一件外套,体温在狭小的空间里悄然交融。
雨势渐小,密集的雨帘变成零星的雨丝,远处天际线的蟹壳青里,慢慢透出一点微弱的光来。
田柾国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雨快停了。”
申夏潾抬头望去,云层确实变薄了些,风里的凉意也少了几分。又过了一会儿,雨彻底停了,东边的天空忽然亮了一瞬,淡金色的光芒从云层缝隙里漏出来,像温柔的纱,把半边天染成柔和的橘粉色。
她下意识地“哇”了一声,眼睛也跟着亮起来,“你看!有光!”
田柾国侧头看她,女孩的侧脸被霞光映得软软的,连沾着雨珠的发丝也像镀了层金边。
太阳还是躲在云层后,没舍得露出完整的轮廓,可那片橘粉霞光却越扩越广,就连地上的水洼都映着细碎的金光。
田柾国的声音里带着点得意,“这场雨没白淋吧?”
申夏潾轻哼一声没理他。
田柾国又用胳膊戳了戳她,“下次肯定让你看到最漂亮的日出。”
申夏潾顺着他的动作抬眼望去,“真的?”
他立刻咧开嘴笑起来,风轻轻拂过,带起他额前的一缕发丝,眼睛亮亮的,“当然!我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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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有这么多宝宝在看,惊到我了,我还以为没人看了,那就再更一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