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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伍
洗尘殿内重燃欢笑,江景阳喝完最后一杯茶,心满意足了。
秦铮一提酒壶,全然没了,江景阳让他不能多饮,可他嘴馋的很,一壶哪能过瘾。
抬眼去看江景阳,江景阳的余光撇到秦铮在看他,一转眼就回看过去。
江景阳疑惑地双眉挑动,意思是“怎么了?”
客座主座离远一点,殿内又这么吵,只好用一些小动作表达意思。
秦铮屈指轻轻敲了敲酒壶。
“……”江景阳明白了。
他摇了下头。
秦铮不高兴了。
“……”江景阳无奈抿嘴,算了,今天是新年由他一回吧。
江景阳起身,小石子问:“公子要去哪儿?”
“去后厨一趟,你就这等候就行了,”江景阳刚说完,瞧到正在给大臣们上糕点的雪松,推波助澜道:“雪松都要忙不过来了,你去帮帮人家。”
小石子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去寻找雪松的身影,就在不远处,见一位大臣身边没人倒酒,大臣指示雪松倒,偏偏旁边的大臣馋糕点,要她赶紧拿糕点过来,两位大臣对她骂骂咧咧的。
江景阳推搡着他:“快去快去。”
小石子不傻,明白他的意思,郑重道:“多谢公子!”一迈腿,飞快过去了。
这些秦铮都看在眼里,他还真是有心思。
江景阳走侧台到主座,不得不说,视野真好,大多数臣子都在个干个的,唯独那老头,死盯着他这边不放。
秦铮随着江景阳的视线去看,梁老头见秦铮瞧过来了,才慢吞吞地收回眼。
梁老头冷哼一声,大口喝酒。
江景阳也没看了,态度坚硬:“小半壶,没得商量。”
“……”都没给秦铮开口要多少量的机会,他懒散着:“行,你做主。”
江景阳见他如此顺从自己,满语得意:“我也不想多管束你,可偏偏你只喝我做的,那就得我来拍板了。”
秦铮弯上唇角:“尾巴翘上天了是吧。”
“你这般听从,不翘白不翘。”
他说的也在理,他们之间,江景阳是小皇帝,秦铮处处由着他。
江景阳怕秦铮变卦,拿上壶,“你不要妄想我会心软啊。
话落,一溜烟就跑了,秦铮唇都只张了半分。
秦铮合上唇笑笑。
——
长廊外。
谭珍玉趴在丫鬟肩膀上哭诉:“为何陛下就说退下,我都说了是心愿了,陛下难道不明白我是何意吗…!”
她何意秦铮肯定是知道的。那么着急就让退下,或许,是真对她无意。
丫鬟拍拍她的背,见自家小姐这么伤心,自己也跟着伤心,不忘安慰:“小姐别难过了,大不了咱们就算了吧。”
谭珍玉一听,急了:“怎么能算了!我精心准备的歌舞,我不信陛下没动心,你没看到吗,他全程眼睛都没移一下!陛下肯定是看进去了!”
“……”丫鬟懵了懵,小姐跟自己看到的陛下,是同个陛下吗。
谭珍玉越想越气,无赖道:“我不管,陛下就是看进去了!!”
又抱着一旁谭伟彬的胳膊一个劲地晃:“兄长你说是不是!是不是!”
谭伟彬稍年长些,晃得他犯迷糊,受不了折腾,只好哄着妹妹:“是是是,必须是。”
下一秒谭珍玉哭拉个脸:“那陛下怎么还让我退下啊……”
丫鬟哎呦一声:“小姐歇歇吧,别哭坏了眼。”
谭珍玉哪还在意这些,就差躺地上撒泼打滚了。
谭伟彬叹了口气,自从妹妹看了秦铮的画像,整天跟丢了魂似的念叨着想要嫁于陛下,哪能说嫁就嫁,人秦铮可是皇帝,看不看得上还另说呢。
再说这个妹妹,没一点大家闺秀的样,还想要入妃,简直白日做梦。
他这个做哥哥的,哪能不帮妹妹一把,带着她进宫献舞,谁曾想会被秦铮冷水浇头,热脸贴了冷屁股。
况且妹妹都说了,还没出嫁前,得戴着面纱示人,谭珍玉长相娇艳,妩媚动人,谁看了不夸赞一句。如若秦铮对她有兴趣,定会开口让她摘下面纱相看,一旦如此,八成的概率都会纳了她。
结果是什么样,都心知肚明了,大致是入不了秦铮的眼,才让其退场。
秦铮那一声嗤笑,怕是多少猜到了他们的意图。
这可让谭伟彬难办了。
要是谭珍玉真成了妃,岂不是对谭家有莫大的帮助,更上一层楼。
谭伟彬眯了下眼,这个后宫谭珍玉定要入。
——
没让秦铮失望,他还真只盛了小半壶。
秦铮真是笑了,边倒边说:“这么些,两杯就没了。”
听他埋怨的话,江景阳作势要拿走壶:“如何?”
秦铮护崽似的:“说都说不得了。”
江景阳撇嘴:“不准说。”
为了这一口,秦铮弯唇,“行。”
江景阳乐了,拍拍他的肩:“陛下,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秦铮舍不得这点,小口抿着。
江景阳眼珠子一转,故意挑刺道:“戴面纱的那名女子把话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你难道不明白?”
他当然明白了,没脑子的人才看不出来谭伟彬何用意。
“手段低拙,蠢人罢了。”
江景阳哼笑一声:“她载歌载舞,也能逗你一乐了。”
“随时开屏的孔雀,招架不来。”
江景阳弯唇轻晒,他还真是一句话回的死死的。
“哦,是吗,”江景阳不以为然地架起势,“那怎么还瞧你看的云云入迷,眼神都变了。”
其实江景阳知道,他的眼神是越看越不耐,又冷又烦,都能吓死在坐的每一位。
秦铮听这话不对,他语气玩昧:“怎么这么大意,嘴角边还有醋汁没擦干净呢。”
“……”
他总是说的要绕一个弯子,绕的又叫人轻而易懂。
江景阳偏过脸,嘴硬:“就那些小伎俩,哪来的醋让我吃。”
“那你方才那般说。”
“……”
江景阳噎了噎,他为自己找补:“可你确实是看的眼都不眨一下,似乎还挺沉溺其中?”
秦铮讥讽:“难得看一场这等作乐的戏码,哪能错过一点。”
这话说的,江景阳甘拜下风了。
……
谭伟彬回到洗尘殿,到自己位置盘腿坐下。
见秦铮与一人在说话,那人站在他身旁,似与他很熟。
谭伟彬没空去想其他,只想赶紧想法子让自己妹妹入宫一事。
秦铮的皇位本是谋反来的,大秦的开国年就得以顺利,凭秦铮一只小白鼠是做不到的,背后定有人在教他如何执掌风云。
据悉这背后之人,就是秦铮及笄那年拜的师父。
这老头藏的深,无人知晓他。
自从秦铮谋反成功上位后,梁老头才露过几次面,听闻还与秦太祖是世交。
谭伟彬给自己杯里满上酒,起身了。
梁老头正喝着酒吃着花生,听着宫里乐技的弹奏声,跟上哼几句。
一旁突然来了个人,可把梁老头吓一跳。
“老先生,爱赏乐曲?”
梁老头淡淡一眼,没应声。
“在下谭伟彬,一直仰慕您有一身才华过人的文识,令在下敬佩。”
梁老头嘴里哼唱着,没见搭理他。
谭伟彬也不慌,乘胜追击道:“老先生喜爱乐曲,要是您不嫌弃的话,晚辈差人送几支乐团给您添曲?”
梁老头停了哼曲的嘴,抿了口酒,语言犀利:“无事献殷勤,谭将军来者不善啊。”
“……”谭伟彬被戳中心底,顿词意虚地只好回道:“老先生您说笑了。”
梁老头冷哼一声,他再不说事,他都要懒得听了,耽误他听曲。
谭伟彬切入主题:“不瞒您说,臣的妹妹心系陛下,今日一事让舍妹伤心至极,想必经过老先生亲眼目睹了,晚辈为舍妹特来请教您该如何…… ”
后面的话谭伟彬没再说下去,像梁老头这才智,不可能不懂他什么意思。
梁老头吃了粒花生,那小女子如花似玉,千娇百媚,隔着面纱都知道是难得的一美人。
梁老头转眼去看秦铮,与身边人说笑,那人正是他的心仪之人。
一个男子。
不是梁老头不开明,秦铮是皇帝,皇帝也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凭借他与他的心仪人来说,梁老头是不会同意的。
世人会接受吗,后人会怎么想,怎么评价。
秦铮是块做皇帝的料,他不能被毁了。
谭伟彬观察着梁老头的脸色,只见梁老头一脸严峻。
随后便听话梁老头问:“那姑娘芳龄几何啊。”
都这么问了,就是在回应谭伟彬的话了。
谭伟彬暗自欣喜若狂:“十九。”
虽说纳后宫这事不急,可也得好好挑选些备着,谭家算是打了个头阵。
谭家是开国大臣又一年之内立过两次大功,在朝中地位是有的。既然谭家小姐有意也所想,谭家便拿到了头牌。
“安心等着吧。”
这下有了着落,事情就好办了。
谭伟彬给梁老头倒酒,与自己酒杯碰杯,一脸感激:“这杯晚辈先干了。”
梁老头没喝,静静地看着他先喝了:“明日记得差人送乐团过来,要一支就够了。”
“记得记得,一定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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