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从入门到夺金

　　搞不明白，董新琏这人比全嘉温24年来认识的所有人都难懂。

　　全嘉温平日里学习游泳都在游泳馆开门前，最近游泳馆生意不错，除了一部分办了卡来游泳的人以外，还多了不少带着孩子上门询问李教练课程的家长。
　　而董新琏这个兼职教练也有不少顾客，都是年轻的女孩子，一旦开门时间，就有不少精心化了防水妆容的女孩子们来到馆内，围着董新琏询问各种游泳相关的知识。
　　王霖最近揽过了宣传的工作，之前的名字太长了，被好多粉丝嫌弃，因此他将名字改成了“全王马游泳馆”，每天除了定时发送全嘉温的游泳视频，偶尔还会穿插偷拍董新琏的教学视频。最近他还联系李教练开了游泳教学专栏，粉丝量库库往上涨，乐得他嘴巴都合不拢。

　　在他最近的努力下，游泳馆也增加了不少装饰，好歹看起来没有那么空旷简洁，增添了一些小物件，让馆内也增多了更多生活气息。
　　看到游泳馆最近的正向发展，全嘉温有些欣慰。

　　全嘉温的努力，马建国也看在眼里，他时常在想自己到底是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才能遇到小全这样的人。
　　游泳馆能够有现在的程度，一大半都要归功于小全。
　　马建国感激的同时，内心也有些许压力。
　　他该怎么报答小全呢？
　　可是老马不了解小全，也不知道小全到底想要什么喜欢什么接受什么。
　　他只能将这份情谊记在心中，言语无法表达的感谢，就留到下一次用行动来说明吧。

　　“小全，你每天来游泳馆，你父母会不会说你。”
　　马建国突然想起这件事情，因为全嘉温总是定时定点的来到游泳馆，时间准确到像是来游泳馆上班，最近又忙的不可开交，马建国一时间忘记了这件事。

　　“不会，我妈最希望我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而且每天来这里让我觉得很开心。”

　　“那就好……”
　　说到这个，马建国记起游泳馆年纪最小的小屁孩，这么一说，小董的简历上写着自己是b市人，现在不远万里来到h市，也不知道他的父母会不会担心。

　　“啊？我父母会不会担心？”
　　董新琏临时被马建国叫走，围在他身边的人顿时换了一个人重新组成圈，而这个倒霉蛋则是好脾气的全嘉温。
　　“他们巴不得我离他们越远越好呢。”

　　董新琏也不必多说，马建国也能懂大概的意思。这世上绝大多数的父母都不会害自己孩子，他们为了孩子可以付出许多，可是同样的，也有的父母天生就不是做父母的料，生下孩子只是一时冲动，生下孩子以后自己又不抚养，这样的人也多得很。
　　马建国也不去多问，问了只会平添人家的伤心事。

　　“你之前说，可以不要工资，但是希望能够包食宿是吗？”

　　“还有，我希望可以使用馆内的健身器材。”
　　董新琏补充。
　　这个看似野鸡的游泳馆设备比他想象的齐全，这里甚至有游泳水槽训练场，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他本来就打算在兼职的同时还能够兼备训练，不让自己的肌肉退化，这里有了专业的设备，能够再度减少他的支出。

　　“这个是没问题，不过我有个疑问。”
　　董新琏能够看出他们馆里特地多添置的设备，更是证实了马建国的猜想，都聊到这部分了，他便直接问出口。
　　“小董你以前是省队的？哪里省队的？”

　　*

　　董新琏从休息室走出来的时候，外边围着全嘉温组成的圈非但没散，围着的人还更多了。
　　那些女孩子们围着他问了一连串没营养的问题。

　　“哇，你脸上有两颗痣诶，不过不对称，有人说过你眼睛很漂亮吗？”
　　“他眼皮上也有一颗，哇手腕也有。”
　　离全嘉温近的女孩子比较收敛，而在圈外的女孩们则是已经拿出手机一边拍摄一边发出虎狼之言。
　　无意间听见发言的董新琏只觉得不堪入耳！

　　有这么多人围着全嘉温，也是因为他目前在同城还算是有点知名度，因为那个马赛克画质的惊鸿一瞥火了，现在也算个小网红了。
　　h市素来爱跟风，网红景点要去打卡，网红饭店也要去打卡，就连这种地标性的帅哥都要来打卡。
　　前些天全嘉温一直在忙游泳馆的事情，不少为了他来的人都只能在各种角落看到他忙碌的身影，今天好不容易抓住机会能够凑这么近。
　　不少人都拿着手机怼着他的脸拍，顺便问一些不明所以的问题。

　　在董新琏看来，全嘉温也真是好脾气，问什么答什么，也不生气，那副躯体中就好像没有生气基因一样。
　　啊，好像有过，不过是对他有过，可他生气也看不出来，他生得一副好样貌，饱含春水的一双桃花眼，与不管什么时候都呈现微笑状的嘴唇，哪怕冷脸也是一副笑颜。
　　就算是陌生人也会觉得他很好接触。
　　而被人这样认为的结果，就是他现在人群中间，被前后左右的人挤压着，又走不出来也不敢推搡她们。

　　“真是服了！”
　　董新琏不知轻重，一把拉开围在全嘉温身边的人群。
　　“走开走开，都走开！”
　　他一把抓住还站在那里发愣的全嘉温，将他从中扯出。

　　“烦死了！你都不会拒绝吗？”
　　“一群人围着你，你衣服都被挤成这样了。”
　　全嘉温身上简单的t恤被挤得皱皱巴巴，不过好在大家还是比较有分寸感，没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你不讨厌我了？”

　　“……”
　　这个人听不听得懂人话。
　　董新琏抿紧嘴唇，“我去继续工作了。”

　　走到一半他才想到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今天比完赛他才对全嘉温说了这句话，他说讨厌他又没有特殊含义，就是看他不顺眼有什么问题吗？讨厌他与维护馆内秩序也没有冲突吧！
　　这个人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什么。

　　董新琏对于全嘉温的印象，是笨蛋一枚。

　　*

　　“小全，果然感觉没有出错。”
　　“今天我问了问小董，他以前是b市的，省队的成员。”
　　马建国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还以为自己离开了b市就不会与b市再有瓜葛了。
　　世界真小，兜兜转转总会有细小的线连接自己想要躲避的事情。

　　“怎么了吗？”
　　全嘉温不知道马建国的顾虑，是省队成员多好哇，如果王叔知道了肯定会拍手称赞，说我们游泳馆更有前途了。

　　“我……就是不是特别喜欢b市……”
　　马建国也不知道该不该和全嘉温说这种陈年旧事，不过那些事情扯到的事情太多，也没必要说这么些弯弯绕绕的让小全脑袋打结。
　　马建国这些天也是看出来了，小全人是聪慧的，就是在情感方面有着太过于迟钝，他根本接收不到一些恶意的信号，就好像在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黑暗一样。

　　“不喜欢b市和小董也没关系呀，他离开了b市不就代表和你是同一类人吗？”

　　“我就是怕要给他擦屁股。”

　　“为什么要你擦屁股，小董是成年人了，该他做的事情交给你干什么。”

　　马建国没再说话，他也知道是自己想太多，只是b市这座城市像根刺，一直扎在他心里，近年来马建国一直在逃避所有与b市相关的事物，所以才会一路南下来到这里，在这里开办属于自己的事业，从零开始。
　　不过小全说的也对，他的这些破事，跟小董有什么关系。
　　看小董一天到晚就这么一件衣服来回穿，可怜兮兮的，听他说他是自己一个人来的h市，来之前退了b市的游泳队。

　　退了b市省队再想进h市的省队，需要一个月的程序确认期，因此这个月小董是个无业游民，难怪会在他们游泳馆找兼职了。
　　可是进h市省队，也没有这么简单吧。
　　h市所在的z省本来就是游泳强省，在全国游出成绩的人不少，虽说入队程序没有b市那么复杂，可也绝对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马建国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祝小董好运。
　　他或许要为自己的鲁莽与冲动付出代价。

　　*

　　结束游泳馆“打工任务”，又在晚上接受了一会马建国的私人指导，全嘉温回到家已经快9点。
　　在h市，如果家里是女孩，此刻手机已经有了几十条未接来电，全嘉温作为家中独子，倒是没有这般待遇。
　　但向来早睡的父母依旧在家里客厅边看电视边等待着他。

　　“温温最近好像很开心。”

　　全嘉温脱下鞋子，轻声应和。
　　“嗯。”
　　没有对与他一天不着家的质问，也没有询问他具体在干什么，他的父母就只是单纯的为他开心。
　　全嘉温情感迟钝，唯一能够接收到的就是来自他人的善意。
　　而其中最让他感到温暖的，就是一直支持他的家人。

　　“我最近在游泳，顺便帮游泳馆老板点忙。”
　　“最近还认识了好多人。”
　　“感觉很开心。”

　　绍优芳转过头，“开心就好。”
　　“对了给我去削个梨。”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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