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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5
等卫骁再次睁眼，最先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宿醉让他即使在醒来后，依旧感到头痛的不行。
“醒了？”
冷淡的男声传来，听得卫骁变了脸色。
他哥怎么来了？
卫屿按了床边的铃，很快病房内进了医生。
在经历一番照旧的检查后，医生只说了句“修养三天就好”。
卫屿将视线重新移到床上人的脸上。
“喝个啤的，还能把自己送到医院。”
虽然脸上依旧看不出表情，但以卫骁对他的了解，听出了话里的嘲讽。
“不用你这狐狸操心，别告诉老头子那边就行。”
“视频里的另一个人是谁？”
“……”卫骁愣了愣，抬了抬下巴，嗤笑道：“不用你管。”
看到他依旧生龙活虎的模样，卫屿拿起一旁的西装外套，起身就走。
“基本的公关已经做好，但只是把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话中之意就是，只是“降到最低”，但不能完全抹消。
卫骁烦躁地拨着头发，忍住啃指甲的冲动。
从那件事情发生后，他就戒掉了啃指甲的习惯，但今天的事莫名让他心烦意乱。
卫屿走后，经纪人终于得空推门。
“醒了吗？醒了我有事和你说。”来人一身精致的小洋装，身材高挑。
王芳在暗地里翻了个白眼，眼前这祖宗要不是卫家小少爷，再加上一张脸生得好，算是棵优质摇钱树，说破天她都不会接手。
实在太会惹事了！
“人在门外，你和人家说吧。”
王芳撩了撩头发，把已经凉透的小米粥放在床前小桌上，立马转身就走。
卫骁：？？等等，和谁谈？
没等他细想，有人轻轻推门而入。
“ 是我。”来人摘掉厚厚的口罩，和头上的鸭舌帽，露出精致五官，“给你带了南瓜粥。”
“白……白月姐？”
卫骁当即缩进被子里，有些结巴，“你……怎么来了？”
黎白月递上一小碗粥，神色有些无奈，“没什么，来看看你。”
“现在外面是不是有很多狗仔在蹲？”卫骁抿着唇，眉间全是不耐烦。
但黎白月这次却没回答。
许久后，像是如梦方醒，她佯装生气道：“不论发生了什么，小骁你不该拿身体开玩笑。”
见她真生气了，卫骁有些紧张。
“还不都是网上那个视频惹的祸。”
黎白月咬着嘴唇，许久才道，“没事，我知道里面的人不是你。”
她其实也不确定，但现在的情景下，黎白月也清楚，自己没有指责别人的立场。
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就是在向对方表明，自己很在意。
这不是黎白月希望的。
听到这句话，黑发少年眼神闪烁。
如果确实是真的，那怎么办？
还要感谢盛姝，如果不是她发的东西，卫骁不会知道，自己对童年时认识的姐姐有这么深的执念。
在黎白月打开保温桶，打算盛第二碗时，卫骁点开微博小号，看到他的个人工作室已经发布澄清。
【不是本人。】
附图9张，都是王芳找来的行程图，证明那一天卫骁全程和队友一起在练习室。
大部分的粉丝将信将疑，但随着有人发帖声称，自己是视频主角，从而认领视频时，这场风波算是暂且告一段落。
但网上仍然有其他声音。
【尊嘟假嘟，我不信。】
【这个男生明显没视频里的正啊，我还是觉得更像那位。】
【溜了溜了，本来以为是大瓜，现在发现是馊的。】
看到这里，卫骁并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而是感到有一股恶气不上不下，堵在心口。
卫骁喝着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今天的黎白月状态有些不对。
具体表现在：总是走神，在他喝了三碗粥后，还在给他盛。
“白月姐？”
一声低唤将黎白月惊醒，但手下没注意，热粥洒出，瞬间将床上人的手背烫红了一片。
“啊，对不起。”
黎白月拿着纸准备擦，却被躲过了。
她眼神疑惑地看向眼前人，发现对方受伤的那只手忽然僵住。
“怎么了？”黎白月借着位置，扫了一眼卫骁的手机屏幕。
#盛姝退学#几个大字映入眼帘，词条的后缀挂上了“爆”。
“谁退学了？”卫骁从喉咙里听到瞬间凝滞的嗓音。
“重名的人这么多，应该不是那人。”他迅速冷静下来，尽量把表情改为自然。
黎白月看着他的眼睛，很快低头，收拾残粥，没有说话。
卫骁垂眸，继续快速翻看关联词条，终于找到了自己想看的。
#盛姝学历高中#
#盛姝从A影退学#
指尖停留在词条上，卫骁口中喃喃：“怎么可能，不是复学了吗？”
他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拨通了某个电话。
在听到对面邀功的口吻时，卫骁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是下面的人会错了意，导致事情往另一个不可逆的方向发展了。
“谁告诉你，老子需要道歉的？”
“退学？她让你签字，你就签？”
黎白月从来没见过卫骁盛怒的样子，以至于被吓了一跳。
病房外的人听到动静，连忙打开门，把明显被吓到的黎白月带走。
“您先出去吧。”
她的声音带着安抚，很快，黎白月平静下来，攥紧的拳头又松开，最终像来时一样离开。
把人送走后，王芳按了按眉心。
“人在哪，还在A市吗？”黑发少年忽然安静下来。
王芳不懂装懂：“刚送下楼。”很快，收到来自某人含怒的目光。
她叹了口气，决定不绕弯，“不清楚，微博主页显示ip在A市，但我问了对方的经纪人，说人暂时是失联了。”
听完这个答复，卫骁没吭声。
王芳其实对盛姝很有印象，毕竟小姑娘算是自家艺人迄今为止，唯一一位女友，哪怕是玩闹性质。
她将思绪抽回，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眼下，最好的方案就是和黎小姐那边接洽。”
卫骁听出她话有所指。
“你是说，让我和白月姐炒CP？”
王芳不置可否，“这是我们商议后，得出的最好办法，正好你们都在同一档恋综。”
言下之意就是，同框的机会很多，对双方事业都有好处。
“不行。”卫骁想也不想。
他虽然恋慕这位从小就散发善意的邻家姐姐，但也不是傻子，看得出目前对方对他的感情，远远达不到恋人的程度。
他也终于想起，视频究竟是在什么情况下录制的。
一年前，他带盛姝去了酒吧，目的就是让她在朋友面前难堪。可玩至后半夜，狐朋狗友都散去后，也是盛姝背着烂醉的他，一步一步走到出租屋。
想到这里，卫骁垂眸，薄到几尽透明的眼皮轻轻颤动。
因为他忽然想起，那日的自己在醒来后大发脾气。
没记错的话，两人也是那天分的手。
卫骁看着手机，忽然间，有些茫然，清醒之后的满腔怒气都在得知盛姝退学后熄灭了。
【为什么……要退学……】
是因为他吗。
*
【宿主！宿主！】
此时的H市，盛姝正在采买生活用品。
她已经联系好本市口碑很好的一家疗养院，让原身的妈妈住了进去。里面没有乱七八糟的人，护工也算尽心。
“怎么了。”
盛姝推着小车，前往自动扫码处。
【您在三号那边的存在感到了72！！】
“还挺快。”盛姝也有些惊讶。
虽然猜到了会有情绪波动，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既然已经到70，那就自动入待定席，不用专门凑到对方面前刷存在感，只偶尔维护一下就行。
8846：“……”
从韭菜进化到垃圾桶里的韭菜，想起来就割一茬。
为三号允悲。
付款时，盛姝恰好看到了新的消息弹窗。点进去一看，原来是之前加过的卫屿。
“广告片已经做好后期，即将投放到等各大平台，盛小姐有空的话，可以转发官博。”
对方甚至细心地发了官博的主页。
盛姝发了个小猫敬礼的gif表情包，很快摸上了自己几百年不登的大号。
【都来买柚柚@乐沅果汁，买的人扣1，不买的扣圆周率。】附上一张西柚口味的宣传图。
盛姝的微博最初只有几万粉丝，其中大部分还是公司买的。
但在她不登录的这段时间，号上粉丝已经涨到了十几万，虽然乐子人占大多数。
【前排！某人终于诈尸了，居然是什么饮料？】
【笑鼠，还扣1。这姐是被退学后自暴自弃了吗，居然沦落到接饮料广告？】
【谢邀，两种口味都买了，这个西柚最难喝。】
在一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评论中，悄悄冒出了官博的身影。
【西柚与青涩暗恋最搭哦。】
并在评论转发的同时，附上了一张海报。
图中的女生眉目沉静，五官隐在枝叶的光影里，她背靠树干，低垂着头，身上透出一种极淡的游移感，像从所处世界完全抽离，但一条白色的毛巾却凭借强烈的现实感，冲淡了画面中的疏离。
在官博转发后的第五分钟，各大平台瞬间沸腾起来。就连不了解的路人，也开始参与讨论。
【三秒钟，我要知道这部校园剧的名字！】
【在哪个平台播？不就是会员费吗，我全款拿下（doge）！】
【楼上的，我知道你们很急，但先别急，这好像只是个广告。】
盛姝的评论区更是大型问号现场。
——啊？？？
——等等！你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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